六人帶着榮灣城地圖,一路潛行,來到城西的一間客棧高樓,要了一間頂層四樓的客房住了進去。打開客房朝西的窗戶,只見馬家大院一帶一片黑暗,神識不透,彷彿不存在一般。
幾人知道這是陣法所致,其中一人打出一張傳音符,一道微光射出窗口,一閃即沒,大院那邊仍沒有絲毫動靜。
等了一陣,見大院仍沒有迴應,帶隊修士臉色凝重,尋思,馬家院外的陣法不接收傳音符,是已被白沙門攻佔,還是被困在裡面固守待援?
帶隊修士又拿出雲北坊市提供的地圖,雲北坊市剛纔回訊時,通告了兩處馬家的秘密據點和聯繫人。這兩處據點平時是武士駐守,明面上的老闆是個商人,暗中是馬家的人,用來在城中暗中打探消息,一處客棧兼酒樓,一處青樓。
帶隊修士生性多疑,感覺無論是馬家被攻佔還是被圍困,冒然去大院近處查探,容易折損人手。可惜馬家據點和聯繫人是凡人,無法用傳音符聯繫。
帶隊修士不知道,如果聯繫人是修士,這據點早就暴露了,白沙門對城內常出現的所有修士,都掌握了詳細的資料,過路修士除外。
帶隊修士決定,派一名煉氣中期修士,去兩個據點找聯繫人打探消息。問明情況後再做打算。
不久,一名年老的煉氣中期修士,坐着馬車出了客棧,向城北的另一間客棧駛去。留在客棧內的五人,席地而坐,不時用神識打探城內動靜,關注年老修士的行蹤。
駐守在城中的朱任植,用神識打探到這六人的動靜,見六人沒人直接去馬家查探,馬上向城西三處民居據點發出了傳音符。很快,每隔一息,先後有三趟裹得嚴實的鐵箱馬車,從三處據點中駛出,朝城東眠月樓而去。
朱任植用神識仔細掃了三輛馬車,發現車窗部位好象裝了不少錢貨,神識無法透過。對手下們掩藏得如此周密,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只要沒有靈力波動,神識是沒法透過銅鐵堅石,查探裡面靜止的凡物的。因此,神識不透的馬車,纔不會被猜到內藏陣法禁制。這時,城東不時有車馬從眠月樓出來回返城內各處,也不時有車馬從城內各處匯往城東眠月樓。
來援散修們派出的年老修士,步行不到半個時辰,便到了城北的一間客棧,向夥計提出求見老闆,老闆下樓將他迎了進去。老修士拿出雲北坊市送的客卿令牌,兩人互道身份,圍桌而坐,很快聊起這幾日的情況。
這時,三輛按不同路線從城西駛往城東眠月樓的馬車,一輛從北繞過,一輛從南繞過,另一輛駛得慢一點,從西直接駛去。
在老修士正在馬家據點聊得起勁時,這三輛馬車已成品字形,圍住了另五名散修所在的客棧,並停了下來,各自距客棧只有幾十丈遠。這是對修士而言眨眼即至的距離。
客棧內的帶頭修士不禁一怔,暗道不好。今晚城內馬車多得有點過分,原以爲是那青樓熱鬧所致,也就沒在意馬車。況且這些馬車都沒有靈力波動,經過剛纔的仔細查探,沒發現車內有修士。
說時遲,那時快。三輛馬車的鐵門怦然打開,三股強悍的靈壓大張,車內修士腳尖連點,藉着窗外每層樓的飛檐直衝而上,向散修所在的房間包抄過去,將整個三樓的閣樓圍了起來。
朝西向的窗外飛檐上,一組修士將西面窗戶堵了起來,另外兩個方向的修士,已有人分別從東北角和東南角的客房闖入。三組修士,成品字形,向散修所在房間包抄殺來,從其他客房翻窗闖入的修士,順勢點了其他客人的昏睡穴。
五名散修見近三十人的隊伍圍住了自已,不由大爲緊張,手中馬上亮出了法器。不過雙方實力太過懸殊,五人在發現被圍時,已知沒有幸理。而且對方明顯佈局已久,有備而來,已方如果想以一擊六,只有死路一條。
他們都是爲利而來,其中兩人是第一次來,與白沙門無怨。而帶隊修士和另兩人以前來相助過馬家多次,和白沙門的一些修士多次交戰,認識不少人,也結下了仇。
這時,白沙門九名煉氣末期的修士,護着煉氣初期的少門主朱元,先後衝入了客棧房間,將房間內的五人圍了起來。朱元也沒客氣,微皺眉頭,大聲呵叱道:“本人白沙門少門主,來人報上名來。”
那名第一次來的煉氣末期修士微笑着拱手一禮,辯解道:“本人云北坊市散修賀飛戈,初到貴地,受榮灣城馬家所託,爲調解馬家和貴門恩怨而來。”
朱元哼了一聲,道:“本門與馬家已勢同水火,有我無他,有他無我。你交出隨身財物,隨我回本門,事了之後,放你離開。”
這次伏擊雲北坊市散修,各種可能的應對,事先朱任植已向朱元交待過。
三組埋伏的人馬,事先就藏在據點的車內,以備來敵不去馬家大院而調整包圍圈。車內做了低階的禁制法陣,這是王先剛來時就交待要準備的。要想以多勝少,伏擊來援之敵,一網打盡,就要有悄悄包圍對方,不被察覺的手段。
昨天開始的眠月樓之宴,也是王先交待朱任植設計的。
雲湖州四大名妓分散於四處,離榮灣城最近的,就是兩百里外金星城的葉小卿了,白沙門花重金,快馬請她來眠月樓一遊而已。
至於城內馬車,原本是沒那麼多人去眠月樓的,白沙門組織了六七十輛馬車,不停往返各處和眠月樓,拉着門內的凡人來回跑。
賀飛戈見朱元如此說,知道這已是最好的結果,也沒管帶隊修士如何,就將剛剛握在手中的低階玄器金劍收進儲物袋,並將儲物袋遞向朱元。朱元旁邊的修士接了過去,檢查起來,靈石、法器等都在,便點了點頭。
這時,另一名初次來榮灣城的煉氣中期修士,也趕緊收起法器,遞上了儲物袋。白沙門兩名修士先後用捆仙繩把兩人綁了。
捆仙繩根據捆綁對象的法力不同,分爲不同品類的法器。這一次用的是上品靈器,能制住煉氣期修士的法力,讓他們象凡人一樣,被綁住就無法解開,也無法運功,只有綁繩的人才可解開。
門外修士很快擠進來幾人,把被綁的兩人押上車,車上還有低階禁制陣,可以困住兩人。這時,客棧的一些客人被驚醒,有的開窗、開門查看,有的開始驚呼,但很快,見到騎馬趕來的大批白沙門武士,被嚇回了房間。
剩下三人知道不比剛纔那兩人,他們手上沾着白沙門修士的鮮血,也沒求饒,手中還握着法器,等着朱元發話。
朱元聲色俱厲的對帶隊修士道:“廢去修爲,你們可帶走靈石,留下其他財物,待滅掉馬家後,放你們離開。”
對於修士來說,廢去修爲有時比死還難受。朱元本可殺了這幾人報仇,但在城內鬥法,諸多不便,可能傷及無辜。特別是考慮到勁敵奉靈宗修士很快會來,儘可能悄悄處理此事,有利再戰。
帶隊修士等三人臉色蒼白,見事已至此,只好認命。紛紛收起法器,交出儲物袋。白沙門修士拿過儲物袋,走出來一組三人負責行刑。兩人一左一右擒住帶隊修士臂膀,將他死死夾住,另一人從正面運功,凝神戒備,揮掌拍向帶隊修士丹田。
只聽輕微的“啪”的一聲,帶隊修士悶哼一聲,丹田爆裂開來,相連的附有靈力的經脈,全部象被炙鐵燙過,枯竭斷裂,靈力全無。劇痛使他全身無力,無法站立,被左右兩人扛着,慢慢放到地上趴伏着,從此成了一名凡人。
帶隊修士丹田已碎,已無法再修真,只能做個富家翁,留着靈石給子孫機緣了。對另外兩人也如法炮製後,白沙門修士交還了各人的靈石。
很快,朱任植趕了過來。他剛纔從城中往城北,追擊那一名去城北馬家據點的煉氣中期散修。他沒有選擇在城內動手,讓城北城牆附近的煉氣初期修士配合堵截,兩人合力將他擊殺在北城外。又安排白沙門武士,拔掉了馬家在城內的兩個凡人秘密據點。
朱元向朱任植報告了這邊的情況,朱任植聽完,掃了帶隊修士等三人一眼,滿意的點了點頭,拍了拍朱元的肩膀以示鼓勵,就掉頭下樓,其他修士也如潮水般撤了出去。樓下的幾名白沙門武士,最後走進房間,押送三名散修回白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