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這傢伙還要上天嗎?你去給我問問,他還是不是警察了,就算是協警,也得給我守規矩,老冷,給我拿下!”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鄭毅在天上盛景舞廳搞花魁大賽,還美其名曰什麼員工告別會,聽了這個消息,市局辦公室裡的雷天明氣的暴跳如雷。
他辦公桌前的冷辛科長,不,現在已經是新任的市局督查辦的冷主任了。
冷辛點也正,因爲被孟達拽着參加了幾次行動,尤其是順利的拿下了趙文夫的替身趙九成,已經重新啓用,
連夜升職了新職務,專管警員紀律方面督查工作了。
這個活雖然不是實權單位,那也是號稱警中警、啄木鳥的殺手人物,哪個穿警服的見了心裡不犯嘀咕!
聽局長這麼一說,本來就聽說有這麼荒唐的事,冷辛臉上擺出了一副鐵面包公的臉龐,臉頰上似乎掛滿了寒冷的冰霜,
看到雷天明正拿起警用紀律條令翻看,淡淡的說道:
“頭,別翻了,鄭毅等三人無視工作紀律,工作期間花天酒地,執行重大任務,擅離工作崗位,單憑這一條,我就可以讓他停職檢查!”
倆人商量了會,調子當然是雷天明定了:
如果和傳來的消息基本差不多,冷辛直接拿了鄭毅等三人,寧肯案件偵破受阻,也不能出現這麼幾個惹是生非的害羣之馬!
……
舞臺上,籠子裡兩頭野性兇猛的狼發威了,先是低沉的叫着,嗓子眼裡發出了嚇人的聲音。
這個籠子縫隙不大不小,巴掌大的縫隙裡,只要它們所轄身子就可以衝出來。
小蘋果現在站在它們對面,清晰地看到了狼發抖的猩紅舌頭,身後康妮她們帶着挑逗性的掌聲響了起來:
“你試試,再往前點,走啊,華夏姑娘……”
“媽啊,狼牙啊,我的小屁股……”
看着血淋淋的咬傷事件即將發生,朱能緊張的站了起來,雙手自然下垂着,胖胖的手上,正在慢慢的滴答着汗珠。
“哼……”
事到如今,鄭毅堅信自己的點子,嘴裡發出一聲莫名的冷哼,很是隨意的看着現場發生的一切,尤其是舞臺上方的地方。
舞臺上方,剛纔調試過的射燈,有個好像是沒調到位,還耷拉在上面。
這時,委婉悠揚低沉的配樂響起。
小蘋果慢慢舉起手裡長長的竹笛,慢慢吹奏起來,曲調悠揚,禪意十足。
歌詞隨着配樂唱出,竟然有種空谷悠然的詩情禪意:
“墨已入水渡一池青花,攬五分紅霞採竹回家,悠悠風來埋一地桑麻,一身袈裟把相思放下……”
寂靜,寂靜!
在這首《靜山.悠然》的曲調中,一襲白衣的小蘋果,像個從天而降的仙子,化身一位詩畫中的沉靜女子,一席水綠色衣裳淡淡清雅,沉醉在這柔美的石林幽景中,
用優美的歌聲向觀衆,向籠子裡的野狼,發出了詩情畫意的音樂感化。
慢慢的,小狼崽們一個個靠在一起,身體相互靠着,似睡非睡的,樣子愜意極了。
“啊?這玩意這麼厲害,我愛你,小屁股!”
這回,朱能又衝動了。
只見籠子裡剛纔靠着邊上的兩隻成年狼,舌頭慢慢的縮回去,剛纔倔強的毛髮也好像一下子柔順了,十多秒鐘後,在禪意音樂的感召下,竟然慢慢的趴在地上,
還,還,柔情無比的伸出了舌頭,向着近在咫尺的小蘋果表現出很是溫順服從的樣子。
“唉唉,那個丫頭,摸摸它們的腦袋,那個姓康的,你們服了嗎?”
鄭毅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像個有耐心的資深藝術家,慢慢的起身,對着小蘋果和她身後遠處的康妮她們說。
“果然有人……”
剛說完這話,鄭毅動感核發出了一陣悸動,預感到了舞臺上面燈光架子那裡有人,還有兩道手機拍照的微弱閃光。
“毅哥,大款哥,我們服了,真是服了毅哥了,當然還有小蘋果!”
眼前這一幕發生的確實離奇,一曲古典東方音樂,竟然讓野性十足的野狼那麼聽話,從野蠻變得溫柔無比。
小蘋果手都搭在那頭公狼頭上了,人家竟然只是輕輕的哼哼了兩下,一點進攻的敵意都沒有。
“謝我幹毛,這是魅力東方文化的魔力,可以打敗一切,你懂不懂!頒獎!”
鄭毅這話說的聲音很大,擡頭說的,好像是向趙文夫殘餘勢力的宣戰!
……
當他宣佈東方文化可以打敗一切的前半小時,哈爾巴公島上的墓地上,張龍的小弟們正在上演一幕罕見的鬧劇。
原本,趙文夫只是想讓外界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好讓抓捕他的人死了心,
可沒想到來的這支葬禮禮儀公司鬧的太歡實了。
一開始,只是有個司儀歌功頌德的客套的說了些什麼,無非是說說死者生平之類的,接着就是各類另類無比的表演了。
快嘴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對叫魏四兩口子的二人轉演員,在一羣人的圍觀中,唱起了典型的小帽《哭七關》。
歌詞淒涼悲慘,把普通人生坎坷經歷描寫的悽慘無比,讓人聽着不由的辛酸難受:
一呀嗎一炷香啊,香菸升九天,大門掛碎紙(紙錢),二門掛白帆,爹爹歸天去,兒女們跪在地上邊跪在地上給爹爹唱段哭七關……
手捧啊一柱香香菸升九天大門掛碎紙二門掛白帆爹爹歸天去呀啊女兒跪在地上邊兒給(爹爹)免災難啊跪在靈前哭七關
哭呀嗎哭七關哪啊哭到了一七關頭一關關是望鄉關啊~爹爹回頭望家園啊~爹爹躺在棺槨離女兒我跪在地上邊爲了爹爹免去災難
我給爹爹哭七關哭哇嗎哭七關哪啊~
趙文夫本來坐在自己大鳥巢上閉目養神呢,看着大樹下面亂七八糟的一羣人,
這邊聽着各類節目表演,還有人在他假墳前燒紙錢燒金元寶燒充氣娃娃……
“鬧鬧也好,反正老子活的好好的呢……”
嘴裡嘀咕着,趙文夫手指點着放在彎曲膝蓋上的手機屏幕,不斷的看着碩鼠發來的視頻和圖片,正在掌握着那邊的信息。
事到如今,他對鄭毅的看法早已經發生了變化:
一開始感覺這傢伙就是個人精而已,弄出個花魁大賽,說明這傢伙還是好吃好玩的貨色,直到弄出了籠子裡的野狼,他纔多看了一眼。
空地上,那種悽慘的聲音慢慢的涌入腦子裡,趙文夫越聽越不對勁:
這是說唱人生的艱辛呢,人就是這麼一步步走來的,死了竟然這麼淒涼,啊!淒涼……
老頭可能是年齡大了,越聽越難受,而也就越恨鄭毅他們:
“媽的,都是你們,惹的老子這次又失敗了。”
他心裡正在詛咒着,只見手機上接受的一個視頻慢慢打開了:
視頻裡,一個白衣女子吹着禪意十足的樂曲,竟然政府籠子裡的野狼……
當鄭毅那句“東方文化可以打敗一切”在視頻裡響起時,趙文夫眉頭緊皺,雙手顫抖,心裡不由的咯噔的跳了起來,暗叫不好:
“這個小兔崽子,這是賊心不死,還不放過老子啊。”
“放,送表叔上天堂!”
趙文夫現在眼眶裡出現了模糊渾濁的老淚,只聽大樹下有人喊了一聲,心想:
這又是什麼套路?讓不讓老子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