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倒!探長!”
沙波機敏的喊了聲,抓住鄭毅往走廊裡一趴,硬是摁着他倒在了地上。
緊接着,這哥們看着鄭毅的身體貼在走廊邊上,胳膊腿露在外面,擔心一下子被被打穿了,一下子撲過來,硬是往裡拽了拽。
瞬間,他伸出大長胳膊,槍口斜着向下,緊張的說:
“哥,人不少,我聽到保險的聲音了,是五四,還有左輪!”
顯然,槍械方面沙波懂得很多,別說聽槍聲知道槍型號了,連開保險沉悶清脆的吧嗒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你特麼的上天台啊,這麼多人,你家珊珊呢,快點,她還得給你生寶寶呢。”
鄭毅現在很惱火,自己一身乾淨的衣服肯定弄髒了,下巴頦都被生猛的壓.在地上。
不得不說,沙波面對古山這個超級殺手,敏.感的神經早就繃起來了。
這一點鄭毅是欣賞的。
再有,老沙明知道強敵蜂擁而上,一下子保護了自己,讓自己多少有些感動。
他試探的問沙波,沒想到這個憨貨矛盾了片刻,瞬間神色一變,大有一副壯士斷腕的凌然之氣:
“哥,你倆我都的照顧,可是她在外面,敵人就在樓下,不管了,嗚嗚……”
聽他這麼一說,然後還嗚嗚的哭咧咧的樣子,鄭毅心裡感覺有點發酸,一股子兄弟真情的熱流涌上心頭,暗想自己這麼考驗一下,還真考驗出一個捨棄女友保護哥們的朋友。
他早就聽出來了,下面的人是局裡派來的特警。
猛的推開沙波,他臉上假裝慎重的說:
“靠,夠意思,我收拾他們。”
說完,顧不上沙波愕然的看着自己,鄭毅大叫一聲:
“特勤組長在此,都給我停,停!聽到了嗎?”
聽着剛纔下面急.促的腳步聲沒聽,鄭毅像個奔跑的梅花鹿,手搭在髒乎乎的扶手上,猛的用力,影子一閃,人已經跳下去。
沙波毫不示弱的跟了上去,只聽鄭毅快速的說:
“一羣笨蛋特警,你,你,沒聽到嗎?犯罪分子這麼多人都會罵咧咧的,懂不?”
其實,鄭毅早就猜出了這是自己人,當然也猜出了立功心切的沙波,把情況報告給自己的同時,也給孟達打電話了。
沒錯,市區剛組建不久的特警分隊的人上來了。
他們一個個全副武裝,防彈背心上的警察字眼錚亮,一個個護膝手腕弄的利利索索的,儼然是如臨大敵的陣營!
鄭毅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務必一下子活捉古山這小子,否則,那將失去一份寶貴的偵辦最另類的犯罪經驗材料。
現在,除了他自己,誰都不會信任,更不信任這些特警。
樓下最靠裡面的一個房門口。
特警分隊長李小雙,聽着上面有人喊,看了一眼身後,走廊兩側的兄弟們,沒好氣的說了句:
“誰啊?就是局長來了也不行,緝拿武裝犯罪分子,是我們的事,誰也不管,撞門。”
說完,他扶了扶防彈頭盔上的紅外線燈頭,衝着身邊兩個拿着消防氣錘的警察,果斷的做個開始的收拾。
咣噹幾聲巨響!
牢固的防盜門發出了沉悶的巨響,接着李隊長看着搖搖欲墜的房門,利索的擡起作戰靴,猛的向中間踹去,房門慢慢的向後面倒去。
似乎就在同一時刻,鄭毅他們已經趕到,大聲喊着:
“別動,看好人!”
喊話的是沙波,鄭毅想補充已經來不及了。
他現在最着急的是不能傷了無關人員,因爲一旦傷了別人,再沒抓住古山,這個事就麻煩了。
李小雙好像聽到了後面有人喊話,只是遲疑了幾秒鐘,腦子裡彈出了一句話:
都是一個系統的不假,遇上大魚誰讓過誰?扯淡!
然後,他舉起一把88式狙擊步槍,帶頭衝了進去。
“我去,上帝啊,這是怎麼了?該死的老孟,下次還得吃死你。”
鄭毅失望的搖着頭,他現在心裡有十萬個問號和不解,最突出的一點就是,不能讓一羣不知道大體案情的人插手啊,這樣會出大事的。
眼前有兩三個年輕警察攔着他們,想過去根本不可能。
他轉頭時碰到了一樣懵逼的沙波,於是一個大膽的想法冒了出來,小聲急.促的說:
“靠,快叫我局長,聽到了嗎?”
現在情況緊急,就算剛纔自己在上面喊了探長什麼的,估計這些小青皮警察也不瞭解情況。
“你,你,你,找死啊,還敢攔着趙局長,他剛從省.委黨校回來,你們沒看過照片嗎,瞎了?滾開!”
沙波還算激靈,也是跟着鄭毅和朱能裝逼摸索出了經驗,什麼事大說什麼事。
總之,大局長姓趙他知道,開大會時從遠處見過幾次。
一個小警察聞聽此言,不由的彎腰擡頭看了鄭毅一眼,心裡嘀咕道:
“領導啊,怪不得脾氣這麼大呢。”
鄭毅一看其他人也是臉色驟變,指着幾米外的房門,又看了一眼身後,聽動靜應該有鄰居開門了,突然對着這個小警察罵道:
“怎麼組織的勤務,上後面去,有人投訴,我連你和你領導一塊開除了。”
……
他衝進了房門,腳步剛踏在門檻上時,看着裡面亮如白晝,各種紅外線的光線正在交叉的亮着,只聽砰砰的兩聲槍響猛的響起!
“誰在開槍,人呢?”
沙波大叫着衝了進去。
而鄭毅一下子停了下來,扶在進門的屏風上,呆呆的看着裡面,心裡暗自叫苦:
“槍響了,沒人中彈,慘叫聲沒有,完了。”
他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一個嚇人的骷髏頭被打碎後,從左邊臥室裡摔出來一下碎渣,瞬間各種燈光照了過去。
電燈都開着呢,這些特警兄弟也有點太小題大做了吧。
看着半個骷髏頭滾到了門口,鄭毅環視了一眼客廳,心裡又是一陣着急。
這是個東西成堆,但是擺放的很有順序的大房間,各種書籍、壁畫、刀尖、獵槍放得整整齊齊,連電話都是懷舊樣的撥號機器。
靠着對面牆的實木立櫃上,一個高高的器皿裡鮮紅的血液,好像泡着幾張巴掌大小的人皮。
還有,立櫃旁邊有個仿古的壁爐,好像才用過不久,大鉗子放在旁邊,還有個潔白的膠皮手套。
壁爐裡,好像一堆滲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