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兒急忙揚手,堪堪接住了她踢過來的刀。一時間如虎添翼,在林香月摞倒了兩個之後她也顯得遊刃有餘了。
“殊兒,你先撐住,我去看夫人!”說着身形一轉,流雲飛燕般朝着那小樓上斜掠而去,身姿瀟灑不驚清塵。
林香月趕到的時候只見樓中已經是一片狼藉了,杯盤桌椅倒了一地。一向溫婉慈和的鴻姨手持一把長劍舞的呼呼生風,死死護着身後端坐椅上的蘇絳音。
而她們的身畔倒着三名黑衣人,頸中鮮血兀兀汨汨流出,已然死去。便在這時,一個黑衣人左手呼的一掌拍出,擊向鴻姨後心,鴻姨向前跨出一步避開,手中長劍驀地圈轉,喝一聲:“着!”那黑衣人左腿已然中劍,腿下一個踉蹌,撲倒在地。
林香月何曾見過這等血淋淋的場面,只嚇得花容失色,不知所措。
鴻姨提着一把染滿鮮血的長劍一招就砍斷了那倒地的黑衣人咽喉,隨即雙腳連踢,讓其他人不得近身。
斜刺裡看到了立在門口白衣楚楚的林香月,不覺驚喜道:“月兒,快來助我!”說話間早有兩名黑衣人合身撲了上去,鴻姨立刻落了下風。只聽得‘哧’一聲,左肩衣衫撕裂,一道血口子乍然崩開。
蘇夫人驚呼道:“鴻兒小心!”林香月只覺得頭皮發麻,雖然看着場中這情景很不喜歡,直欲轉身就走。但看到夫人和鴻姨身陷險境,一時間又實在無法就此捨棄。
當下咬了咬牙,伸手扯下頭上的束髮帶矇住了眼睛,嬌叱一聲凌空飛掠而起,閃、躲、騰、挪,幾招便奪下了其中一人手中的青鋒劍,她本就是使劍的,雖然這把劍過於沉重不太趁手,但聊勝於無,一時間只見冷光泠泠,飛雪白虹一般,那幾個黑衣人都被她逼退了。
蘇絳音和鴻姨面面相覷,眼中又是讚賞又是驚愕,蘇絳音拿起一條錦帕幫她包裹肩臂處的傷口,低聲道:“這孩子如此年紀,但劍法的造詣卻着實非一般人可及。”
鴻姨低聲迴應道:“莫非她真是吟香宮的傳人?”蘇絳音點頭,道:“如此看來是越發肯定了!”
林香月手中長劍呼呼生風,劍氣迅疾如旋風,形成千幻流光,凌厲的劍氣又急又密如狂風沙暴席捲,居然沒有一個人近的身前。
此時鴻姨已經包好了傷,站起來正欲相助,耳畔忽然聽到細微的‘喀嚓’聲,不由得暗叫不好,旋即轉身扶起蘇夫人,高喚道:“月兒,快走!”話音剛落便帶着蘇夫人如迅疾的箭一般掠了出去。
林香月蒙着眼睛自然是凝神聽風辨形,待得聽到鴻姨的驚呼時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聽見木頭折斷的喀嚓之聲,她不知道是自己凌厲的劍氣居然無意間砍斷了小樓中支撐着大梁的柱子,一時間只覺得天旋地轉,腳下搖搖晃晃,整座小樓都開始搖搖欲墜起來。
鴻姨抱着蘇夫人躍出小樓,足尖在柳樹幹上一點,躍到了幾丈開外這才放下心來。“月兒出來了沒?”
蘇夫人臉色蒼白,扭頭望着那邊問道。
“她的輕功遠在我之上,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鴻姨道,“況且我已經出聲示警。”
“可她強敵當前,卻不知能否脫身?”蘇夫人不由得心驚膽顫。
就在這時,只聽見‘轟隆’一聲巨響,卻見那座精緻的小樓像一個被絆住了腳的巨人般緩緩撲到,頃刻間塵埃漫天,片刻間就成了一大堆廢墟。
蘇夫人雙腿一軟,差點兒跌倒,失聲道:“月兒,月兒沒有出來……”
“夫人我沒事!”就在這時,只聽的一個清婉之聲在身後響起,隨即便看到一對少年男女從樹後轉了出來。
“阿英?”蘇夫人又驚又喜。
那個身穿湘黃袍服的英俊少年正是謝英,也是他方纔正好趕到救走了還在失神的林香月。
蘇夫人一時間精神大震,拉着他二人的手道:“謝天謝地,謝天謝地,總算沒事。”
林香月望了眼謝英,疑惑道:“夫人,他是誰啊?”
蘇夫人緩過神來,微笑道:“這就是我的兒子謝英。”又忙對謝英道:“阿英,這是林姑娘,此次多虧了她出手相助。”謝英忙微笑着朝林香月點頭致意。
就在這時殊兒已經打發掉了對手,匆匆跑了過來,歡呼道:“大家都在啊,少爺也來了?”
蘇夫人望了眼周圍,神色凝重道:“阿英,看來此次來犯者是有蓄謀的,你速速帶林姑娘去總壇找你爹爹吧!”然後讓他附耳過去,悄悄說了幾句話。她的聲音極輕,旁邊的人都沒有聽到。謝英點頭答允,只是神色間似乎有些不放心,皺眉道:“這……可是,您怎麼辦?”
蘇夫人微笑道:“你放心好了,只要總壇沒事,這邊就是安全的。”
林香月也感覺到事態嚴重,可不知道自己能幫上什麼忙,聽到蘇夫人說讓她和謝英去總壇,便一口答應了下來,道:“那我們走吧!”謝英和蘇夫人道了別,當下也不敢再滯留,帶着林香月展開輕功疾奔而去。
謝英帶着林香月循着小路秘徑到了拜月教總壇,一路上居然沒遇到幾個人,空曠的有些詭異。
謝英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釋道:“可能是大敵當前吧,所有人都聚在議事堂商量對策呢!”
“那我們去哪裡?”林香月問道。
想起母親方纔的叮囑,謝英道:“我們也去議事堂吧,不過我知道有通往後堂的密道。”林香月便跟着他左拐右轉,心裡在想着怎麼這麼多的密道什麼的啊,卻不知道吟香宮有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