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閒揚眉,笑了笑,“有什麼好怕的,不過是合夥做生意,最不濟的也就是把錢賠光,難道爺會怕麼!”
沈明珠淺淺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可就更不能讓你賠錢。不如你入乾股。”
蕭閒詫異地看着她,“何謂乾股?”
沈明珠往前傾了傾身體,從頭上拔下一根銀簪將燈花挑了挑,屋裡光線更亮。
蕭閒眯了眼睛,看着燈光裡的美人如玉,正用帕子輕輕地擦拭着簪子,她面色淡然沉靜,卻有一股說不出的風流嫵媚,是獨屬於她的。
真是奇怪的感覺,分明是矛盾的,卻也很融洽。
他猛然一驚,自然胡思亂想什麼呢,不過是一個乾巴丫頭罷了。他凝神,聽沈明珠緩緩道:“就是世子爺保我們平安,若是有人搗亂,我們也可以擡出世子爺名頭,不至於被人欺負得血本無歸,小命都危險。”
蕭閒聽她說得如此委屈,一副小女人的樣子,頓時哈哈大笑,一拍桌子,爽快道:“這有何難,爺應了你。”
沈明珠一怔,前世她對蕭閒的理解,他可是非常謹慎、城府深沉的男人,精於謀略算計,在和他父王撕破臉之後,卻能一直假裝和睦,粉飾太平,然後在不知不覺中將老燕王孤立起來,讓他淒冷的冬夜淒涼孤單地慘死,可不是這麼好說話的人呢。
也可能,現在他還沒有被自己的父親算計,所以性格不至於那麼扭曲嗎?
沈明珠暗暗思忖着,蕭閒好奇地看着她。
燈影裡,少女潔白的額頭非常好看,晶瑩如玉,一雙漆黑的眸子如同秋夜的星子一樣明亮,挺直秀美的鼻子,紅潤的脣,尖而不銳下頜,弧度優美,尤其是隨意的挽了個墜馬髻,讓她看起來更加柔和嫵媚。
他從來不知道女人可以這麼柔美嫵媚,而且還是一個如此年輕的女人。
心裡涌上一絲異樣的感覺,就好像是一根細細的髮絲拖着溼漉漉的痕跡在他心路上蔓延,留下了一道道的印記,那麼細微,卻也清晰,帶着癢癢的感覺,讓他想要一窺究竟。
“世子爺,既然你看得起我,那我也就不矯情,咱們這就合作,到時候我會讓章懷送一份文契給你,你看一下細則,若是喜歡,只需要蓋個印信就好。”
蕭閒問道:“要燕王的嗎?”
沈明珠搖頭,淡淡道:“誰人的也不及你的好用。”
蕭閒心裡倒是很受用,“成,爺準了!”
說着,他往炕上一倒:“實在是餓了,弄點吃的吧。”
這時候能有什麼吃的,還得去捅開爐竈,還得燒火,多麻煩。
可其他的也就是點心,他只怕也不稀罕。
誰知道蕭閒突然道:“我請你吃今年新產的石榴,京城有座著名的石榴園,皇帝要吃都得看園主的面子,你要不要去試試?”
沈明珠爲難地看了看天色,“都三更天了。”
“三更你還怕?”蕭閒似是奚落她,“我還以爲你天不怕地不怕,強盜來了只管稱兄道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