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聲響,門有關上了,似乎還上了門栓。
她心裡一愣,窩在在浴桶裡,讓水掩蓋住自己的赤裸。
洛晴天直接進了內室,剛修葺的房子還夾着茅草的馨香味,他就這麼走了進來,突兀的站在祝夕兒的面前。
夕兒心裡一震,隨即繃住臉。盯着他幽深的俊眸,略顯頹唐的神色。“你來做什麼?”
她淡漠的聲音,淡漠的話語讓洛晴天的心一下子冷了下來。
夕兒的聲音裡隱約着起伏的掙扎,心跳加快,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洛晴天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
“我……”洛晴天咬牙,瞪着夕兒,卻說不出來,他心裡明白,她在怪自己,是宜蘭說她一定是誤會了,誤會他還愛着蓮兒。
洛晴天說不出話來,他的視線盯着她臉,鎖骨,還有水下若隱若現的身軀,他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跟着在急促起來。
兩個人,就這樣長久的凝視。
洛晴天內心一瞬間荒涼如沙漠,眼眶酸脹,沉痛,彷彿不能承受這個世界的沉重。
他忽然眼神一黯,低下了頭,臉上閃過一片陰鬱。“對不起!”
夕兒一愣。“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我們已經沒有了任何關係!你根本沒有必要這樣說,真的!”
“夕兒!”聽她這麼說,他的內心荒涼如死,她已然給了答案,可又能怎麼樣,他不許!從一開始就是他在操控一切,現在也一樣。他突然笑了,笑得略帶些邪魅。“夕兒,可是,我捨不得怎麼辦呢?”
“你要做什麼?”夕兒警覺的質問。“你又想要幹嘛?”
“你說呢?”洛晴天笑着,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碰過女人了,久到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那種本能!
呃!今日看到夕兒的嬌軀,他抑制不住自己身子和心的顫,走上前來,斜了眼旁邊搭着的粗布毛巾。
“洛晴天,你做什麼?”夕兒快要羞死了,她在沐浴也,什麼也沒穿的。
洛晴天壞壞的一笑,就看到他的脣驀然俯下來,蓋住她的。夕兒驚慌地睜大眼睛,看着眼前俊美的男子,對上一雙深邃且深情的雙眸。“你幹嘛?”
哪知道他居然伸手抓了她。
他和她都倒吸一口氣。夕兒憤怒加驚恐的低叫。“放開我!”
洛晴天放開她,伏在浴桶上,認真的望着他。“夕兒,對不起!你是我心裡最重要的人,這世上沒有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物可以和你比,我只是對蓮兒心存愧疚,宜蘭告訴我,你可能是誤會了。我想對你說,我愛的人一直是你!七年前也許是蓮兒,可是娶了你後,我知道我愛的人是你!我只是一直不願意去承認,我的確很害怕。”
洛晴天深深的注視着夕兒,目光溫柔如夏日的晚風,蘊涵着柔韌的堅定。他很清楚自己的心情,除了對蓮兒滿懷的愧疚外,他對她真的不是男女之情。
夕兒迷茫地看着洛晴天的脣,清澈的眸子裡似有琉璃閃耀
,彷彿那裡盛滿了漫天星斗,此時的她極像是一個乖巧的孩子。心神恍惚了一下,目光不敢再凝視那張俊美得讓人不敢直視的臉,她怕自己的心,會在這溫潤如水的目光中融化。她可不想僅憑一句話就原諒他,誰知道他心裡什麼想法!這一次,她要的是純粹的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愛,只有兩個人,不要第三個!不能夾雜着別人!
“可惜我愛的不是你!”祝夕兒別過臉去!“我已經對你沒有了任何感覺,你不要再來說這些,即使你說,我也不會有絲毫的動搖!”
“是嗎?”洛晴天不怒反笑,他的一雙手又伸進了浴桶裡,在水裡一陣撲騰,嚇得夕兒驚慌失措的紅了一張臉。
她驚嚇着低呼:“你快離開!”
“那可不行,我答應了澈兒給他生個妹妹的!”一雙溫柔的手,環住她的腰,把她從水中拖了出來。耳邊,傳來他低低的輕柔的笑聲。溫熱的氣息吹在她耳邊,引起她的驚抖。
“你以爲,我還會再讓你逃開麼?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之後,我怎麼能放開你!我感謝蓮兒救了我,也對她心存愧疚,但終究不是愛!我的愛早在七年前就給了你這個磨人的小妖!”
他扯過毛巾幫她擦拭身上的水珠,然後托住她,把她放到牀上,祝夕兒顫着身子,她覺得自己的肌膚整個都變成了粉紅色,她的心顫的跳個不停,狂亂的,緊張的跳動着。可是,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你說謊!”
“夕兒,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你。如果你覺得我說謊,如果你不願意,就殺了我,你沒得選擇,要麼,殺了我,要麼,愛我。”他低醇的聲音宛如夜風輕柔的嘆息。
說着,手中的動作卻未停止,牢牢地將夕兒鎖在懷中,不顧她的抗議,沿着她的頸脖一路吻下去……
夕兒掙扎着,想要擺脫他的束縛,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她的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現,從來沒有哪一刻,讓她像現在這般慌亂,脆弱和無助。
他的目光瞬間蒙上了一層霧水,迷離而動人。視線接觸到那朵他親手刺下的蓮花時,他的心裡一股刺疼。當初他怎麼下的了手,在她身上刺上蓮花。
他知道,她不是蓮兒,她只是他的夕兒。他命定的良人,感謝代嫁,若不是代嫁,也許這輩子他就會錯過了她!
也許是意識到洛晴天的微愣,夕兒繃緊臉,閉上眼睛,一滴淚水從眼角滑下來。“洛晴天,你是不是想到了我姐姐!你不是說一直把我當成我姐姐的替身嗎?”
“夕兒!”洛晴天悲呼不已!“我錯了,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蓮兒,我一直知道你是你,你是那個讓我魂牽夢縈的女子,一次次出現在我的夢境中。倘若不愛,我怎麼能爲了你七年不近女色?不是爲了你,我怎麼能一次次折磨自己!”
他陡然扯開自己的衣襟,把自己的傷疤露出來。“夕兒,你看見這胸膛前的傷疤了嗎?這是我每次思念你到極限時都會在這裡刺上一刀,那種痛纔會得到緩解。我愛你之深,
不是你能瞭解的!若是我愛蓮兒,我不會自殘!我只是不能忍受她背叛我的打擊,我覺得自尊心受創,可是和你,我覺得是毀滅,沒有你,我的世界一片空白!”
夕兒望着他的疤痕,醜陋的疤痕,那麼震撼,那麼真實,她的心本來就軟,這一看,眼淚終於還是遏制不住的流出來,她坐起來,摟住他的腰,在那疤痕上印下了自己的一個吻。
洛晴天低低地叫了聲。“夕兒……”
還沒有等洛晴天進一步的動作,她已經用雙手捧起他的臉,深深的親了他一下。
這個吻是如此的沉重,沉重得讓洛晴天連呼吸都覺得無力。
他的心瞬間如浮雲端,一種極端的喜悅涌上心頭,夾雜着難以言喻的甜蜜,還有一絲,羞澀。絕美的面容上,竟然飛起了兩朵紅雲。“夕兒,我愛你……”
那熟悉的眉,那熟悉的眼,那薄薄的棱角分明的紅潤光澤的脣,他那幽深漆黑的眸子裡彷彿含着了無限的柔情蜜意,猶如揉入了千般的寵愛,萬種的柔情,裹挾着不可抗拒的魔力,讓人只要看上一眼就忍不住的想要沉淪。“洛晴天……你會愛我一生一世嗎?”
他含淚點頭。“這輩子,下輩子,我都愛你!我的夕兒!”
祝夕兒笑了!她的心一陣陣的抽痛,卻又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簡直欲破胸而出。她輕輕的揚了揚脣角,絕色無雙的臉上流露出嫵媚至極的表情,美目流轉,含着清淺的笑意,揚起脣緩緩的吻上了他的脣。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環住他結實的腰,緊得幾乎都無法呼吸了。把頭靠在他懷裡,七年了!
當洛晴天終於再跟她一起時,她的心也跟着釋然了!過了那麼久,她想念的,放不下的,深愛的,一直都是他……
他的一個擁抱,就可以讓她輕易地原諒他給自己帶來的一切痛苦,他是她的夫啊!
翌日,在清晨中迎着晨曦醒來,身體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這種感覺已經久違,熟悉而陌生。
她睜着眼睛,看看房頂,沒動。
耳邊,傳來的是他沙啞的聲音:“夕兒!”
“嗯?”她也慵懶的應了一聲。
“我們回家吧!”他說。
“不!”夕兒搖頭拒絕,甚至沒有考慮的機會兒。
“那我怎麼辦?”他問。
“隨你!”她說。
“我不管,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洛晴天霸道的宣佈。
夕兒這才轉頭看他,眼底都是柔柔的笑意。
洛晴天低頭,抵着她的,“夕兒!”
“晴天,我愛你!”她忽然低聲說道,說完後,頰邊升騰起兩朵紅雲。
洛晴天無法抑制地抱緊她,狂喜道:”我知道,夕兒,我知道你愛我,我慶幸有你!”
“這一次,不要分離了好嗎?”
“即使你要,我也不許!”洛晴天深情款款地說。
他們緊緊相擁一起迎接日出日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