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早,他才沉默不語!
一定是的!
屋子裡只剩下祝夕兒一個人,心痛在這一瞬間,終於忍不住,所有的委屈都化作了越流越急的淚水落下來。
洛晴天再次走進來時,就看到她抖動的肩膀,她在哭!
他安靜地屹立在她的牀前,等她哭完。他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看不懂眸子裡的深意是什麼。
似乎意識到有人在牀前,她以爲是小碧,含混地叫道:“不許看我的笑話,我沒哭,我只是體內的水分太多需要發泄一下而已。”
“撲哧“一聲,洛晴天笑了。
祝夕兒覺得不對,擡起淚眼,就對上洛晴天含笑的黝黑眼眸。她訝異地睜大眼睛,一絲紅暈爬上臉頰,低低地叫道:“相公!”
下一秒,洛晴天俯首親上了她微張的小嘴。
猛然被他堵住雙脣,祝夕兒驚恐地睜大眼睛,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臉。洛晴天的眼睛也睜着,近距離的相望,讓他們淪陷在彼此黝黑的眼眸裡。
良久,他放開她。眼神高深莫測,一直望着她。
“相公!”一聲溫柔地呼喚驀然打破了寧靜。
洛晴天不語,仍然深深地望着她。
祝夕兒緊繃着身子,忘記了自己還沒有穿衣。她胸前的那一朵蓮花刺痛了洛晴天的心,他原本的本意並非如此,他也知道他沒有弄錯,昨夜,他清楚的知道她是夕兒,不是蓮兒。
痛苦爬上他的心房,洛晴天臉上的表情更加陰沉。
祝夕兒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吶吶地僵在牀上,有些失望,也有些忐忑不安。一低頭,看到自己未着寸縷。“呀!”
她的臉一下子成了猴屁股,一下子躺下去,蒙上被子。羞死人了。剛躺下,身上劇烈的疼痛又讓她疼的呲牙咧嘴。
洛晴天掀開她的被子的時候就看到她的那副尊榮,一時忍俊不禁。
“起來!”他冰涼的手指握住她的冰肌玉骨,隱約可見血管,纖細的手腕好似稍一用力就能折斷。
“你迴避一下,我就起來。”祝夕兒快要哭了都,實在是太羞人了。
“我看着你起牀。”洛晴天不懂,她都被他吃光了還在這裡裝單純,那人真是虛僞。
“我沒有衣服了,我的衣服被你撕破了!”祝夕兒有些委屈地說道。
她都快窮死了,哪裡有錢買衣服,就一件棉衣,還被他撕破了。
“沒有衣服?”洛晴天訝異。“爲什麼?”
祝夕兒扁扁嘴。“這要問相公了!”
“問我?”他更加不解。
祝夕兒緘默不語。
洛晴天愣愣地繃緊一張俊臉。“爲什麼你連一件衣服都沒有?”
祝夕兒能說什麼,她只能傻笑。“你若不撕破那件我還有一件的!”
洛晴天氣急,像一陣風一般地跑出去。
小碧從外面進來,身子還有些顫抖。“小姐,真的沒衣服了,我這就去幫你買!”
“我的衣服在新房裡,冬天的衣服沒送來,只送了棉被,現在該怎麼辦啊?”祝夕兒自己都傻了。“難道我要一直在被子裡躺着嗎?小碧,快點幫我找我
的肚兜和內衣。”
“好!”小碧立刻搜了一圈,找到一套內衣。還未拿過來,眼圈先紅了。“小姐,你這洛家的少奶奶只有一件棉衣,若是被二夫人知道,一定會難過死的。”
“呵呵,沒事!”祝夕兒笑呵呵的,“快些拿來吧!”
穿上內衣後,祝夕兒坐在牀上,圍着被子。“你去看看那件衣服還能不能穿?”
“不能了,小姐,都成了破布了,棉花在外面露着!”
“呃!”
祝夕兒抹了把小臉,托起香腮,支在被子上。“看起來,我真的應該買一件衣服了。”
“我這就去!”小碧想也沒想,就往外奔,橫衝直撞地奔入一個懷抱。“啊……”
誰能想到洛晴天氣呼呼地走掉又一陣風般的回來,手裡拿着一個很大的包袱看起來好像是小姐陪嫁的衣物。
“啊,姑爺!”小碧低喊,揉着自己撞得發疼的眉頭。
洛晴天也不理她,徑直進了屋子。
丟給祝夕兒,“給你!”
“什麼啊?”夕兒有些莫名其妙。
打開包袱,發現是自己的衣物。捧在手裡,她感動的眼淚都跟着都要流下來了。“相公,謝謝你!”
她的感謝讓他的心裡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緒,眼神複雜地望着她,好半晌,他一個字也沒說。
祝夕兒當着他的面穿好衣服,然後揚起一個甜美的笑,看起來好滿足。
洛晴天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要碰觸她一下,但伸到一半的手卻又忽然收了回來。他陰下臉來,又問:“告訴我蓮兒的事!”
夕兒身子一震,笑容僵住,緘口不言。
祝夕兒一直沉默,洛晴天想也沒想扛起她就飛出南院,留下小碧一個人愣在院子裡。也不敢追上去看小姐究竟被帶到了哪裡。
夕兒的頭髮還很凌亂,還沒有來得及梳理。“相公,夕兒還沒有洗臉,你快放我下來。”
一大早,下人們正在打掃庭院,發現少爺扛着少奶奶一路走來,一下子炸開了鍋,什麼時候被下堂的少奶奶又得寵了?
看起來好像很親密?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
大家的疑問沒有人回答,都不知道說什麼,只好垂着頭,當做什麼都沒有看見。
祝夕兒披頭散髮地被洛晴天扛到了宜蘭園,丫頭嚇得都驚住了。
進了院子,洛晴天才把她放下來。“既然不和我說,那得對我娘說真話了吧?”
“呃!相公,你讓夕兒說什麼啊?”夕兒心裡慌亂的有些不知所措,但表面上還在佯裝鎮靜。
“天兒?”老夫人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祝夕兒驚得身子一抖,小臉也立刻煞白。
洛晴天拉着他推門而進,屋子裡暖烘烘的,擺放了好幾個火盆。比氣南院來,真的是人間天堂。
祝夕兒飛快的攏了把髮絲,怯生生地叫道:“婆婆!”
“夕兒!”老夫人似乎也很意外。“你們這是?”
“叫丫頭們都下去吧!”洛晴天開口道。
老夫人隨即一怔,遣散了丫頭們。懷裡抱着一個暖手的小火爐,聲音還算溫
柔地問道:“什麼事?”
“娘,她知道蓮兒的事情!”
“夕兒不知!”祝夕兒飛速地否認。
“是嗎?”老夫人不動聲色地挑了下眉,臉上很快恢復到波瀾不驚的神色。“夕兒,你這麼快否認心裡有鬼嗎?”
老夫人何等角色,守寡多年,拉扯一雙兒女,掙下偌大家業,看人的眼光又豈能錯了。
“婆婆,夕兒真的什麼也不知道!”祝夕兒小心翼翼地答道。
“夕兒!”老夫人的聲音忍不住嚴肅起來。
洛晴天在一旁看着好戲。
“婆婆,要不,要不您請家法吧,夕兒真的不知道。”祝夕兒知道若是說了,姐姐的顏面保不住,祝家的顏面也保不住。
老夫人的眼裡閃過訝異,看她如此,也不再追問。“天兒,你昨夜留宿在南院了吧?”
老夫人輕描淡寫地一問,不禁叫祝夕兒紅了臉,也讓洛晴天的臉上微微泛起紅暈。“天兒,你是不是隱瞞了我什麼?”
“呃!”洛晴天一震。“娘,我什麼也沒隱瞞。”
“你昨夜才和夕兒同房,別以爲我不知道,雪地上的那一攤血跡怎麼回事?你敢說你沒隱瞞什麼重要的情節?”老夫人的眼睛何其毒辣。
洛晴天沉默不語。
祝夕兒的臉垂得更低了。
“夕兒,你爲什麼都不辯解?”老夫人問道。
祝夕兒啞然,“啊!”
“你這孩子,真讓人意外。”老夫人的言外之意是,她知道了自己沒有婚前失貞了?
祝夕兒心裡一嘆,淡淡地說了一句。“清者自清!”
“好!”老夫人更加讚賞。對洛晴天說道:“天兒,接夕兒回你們的新房吧,關於蓮兒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你們過你們的日子吧!”
“娘,這怎麼行?”洛晴天看起來是在抗議。
祝夕兒心裡苦笑,不去就不去,南院住的也很好。
沒想到,老夫人卻開口問道:“爲什麼不行?”
洛晴天的臉色陰霾,“她不說出蓮兒的事情我不能讓她回來,一個不聽從夫君命令的女人不要也罷!”
祝夕兒聞言,一抹自嘲的笑意爬上嘴角,垂下頭來,凌亂的髮絲立刻也跟着散亂的垂在胸前。
“夕兒,你怎麼說?”老夫人淡淡地問道。
祝夕兒惶然地擡頭,望了眼看起來很威嚴的婆婆,“夕兒還是住在南院吧,已經住習慣了!”
老夫人的的眼裡再次閃過驚訝。“這麼說,即使你自己吃苦受罪,也要保護你姐姐了?”
祝夕兒搖搖頭,“婆婆,夕兒沒有保護誰的意思,姐姐的事情夕兒一無所知,請婆婆大人恕罪,夕兒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一絲微怒浮現在洛晴天的臉上,他定定的望着祝夕兒,她那長長的睫毛在小臉上形成一道彎彎的弧度,陰影下的那雙明眸裡滿是躲閃,這個女人明明不會說謊卻要如此嘴硬。
“天兒,蓮兒那孩子確實不像話,怎麼說走就走,說來就來,完全不把我這個長輩放在眼裡,你這孩子也別在一棵樹上吊死了。”
洛晴天不語,夕兒沉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