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沉默不語,邊少白對藺澤堯點頭後離開。
宮女端着沒有動過的食物也隨後退了出去,偌大的宮殿一瞬間安靜下來,藺澤堯深邃的目光靜靜的看着眼前的豆豆,她在生氣,小嘴氣鼓鼓的噘起來。
“豆豆。”低聲喊着,藺澤堯忽然明白之前的自己有多麼的不可饒恕,他怎麼可以把她丟給邊少白不管不問呢?輕柔的扶着豆豆的身子向着牀鋪走了去,將她安置在牀上,這才輕聲的開口道:“豆豆,你休息。”
想起之前的種種,青嵐對豆豆的傷害,因爲他和楚良,豆豆被捉到了皇宮,藺澤堯高大的身影承受不住的向着外面走了去,這個時候,他真的不知道如何的去面對她,她憔悴成這個樣子也是因爲自己。
腳步聲過於倉促,豆豆疑惑的睜開眼,藺白馬有些奇怪,不解的想着,忽然殿外着悶聲傳了過來。
疑惑着,片刻後悶聲依舊沒有停止,豆豆站起身來向着外面走了去,瞄到了站在角落裡的藺澤堯,神色一變,驚恐的開口,“藺白馬,你在做什麼?”
大步的跑了過去,豆豆一把抓住藺澤堯的手,那握緊的拳頭上血跡斑斑,而牆壁之上也沾染上了鮮血淋漓,“藺白馬,你這是做什麼?”
“豆豆。”藺澤堯沉聲的喊着她的名字,看着她雖然慘白卻盛滿着擔憂的臉龐,愧疚的轉過身,抽回的手再一次的重重砸在了牆壁上。
“你到底在做什麼?”再一次的看到藺澤堯自殘的動作,豆豆惶恐的開口,一把抓住藺澤堯的手不讓他再虐待自己的拳頭。“你在自殘嗎?”
“豆豆,我對不起你。”愧疚着,藺澤堯沉重的看着眼前爲了他而擔憂的女子,他還有什麼權利讓她關心,在他做了那麼傷害她的事情之後。“是我的錯,我害你這樣子,你不原諒我也是對的!”
豆豆雖然心裡很生氣,可是看到他如此,她還是忍不住關心他!
“你說什麼?”不解的看着藺澤堯,豆豆抓緊他的手,不給他再一次傷害自己的機會。
“是我害你這麼憔悴的,是我害你得了厭食症,是我的錯,爲什麼我總是錯?我保護不了你,我只能放手,邊少白可以保護你的安全,我以爲你跟他在一起纔是最合適!”反握住豆豆的手,藺澤堯沉痛的開口。
握着藺澤堯的手無力的鬆了開來,豆豆麪色難堪的轉過身,溫暖的晨光卻絲毫溫暖不了她周身的冰冷,空洞的嗓音在沉默許久後響了起來,“你知道自己錯了嗎?”
“豆豆,難爲你了。”藺澤堯輕嘆的開口,修長的手指安撫的撫摸着她的長髮,“豆豆,照顧好自己,嫁給邊少白纔是你的幸福,我只是個落難的到處被人追殺的皇子,我不知道哪天自己就突然死了,所以,嫁給邊少白吧!”
“你真的讓我嫁給邊大哥?這是你的心裡話是嗎?”豆豆哀傷的嗓音裡有着說不出的痛和悲,此刻在水深火熱裡煎熬。他
真的同意了,“呵呵,也好!我嫁給邊大哥纔會幸福,那我就嫁給邊大哥好了!”
這是一份說不清、理不順的糾纏,聽着豆豆痛苦的低喃,藺澤堯突然無奈的擁緊她的身子,無聲的將溫暖給予她。可是她卻決絕的推開他,冷聲道:“要死你給我死遠點,不要在這裡自殘,做給鬼看啊!”
“你走吧!不要再從這裡礙我的眼!”豆豆拼命忍住淚水,不讓眼淚流出來,其實早就想哭了。
“邊少白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好男人。”藺澤堯神色僵硬的開口,想讓她幸福,聽着她要嫁給邊少白他本來應該高興的,至少自己風格很高尚爲了她的幸福他放手了,可爲什麼他就是感覺到了不舒坦,似乎有什麼在胸口啃噬着。
“是啊!邊大哥就是個值得託付衆生的好男人,他比任何男人都好!他不會捨棄我,不會爲了自己的安危而捨棄我!他也不會讓我生氣,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寵愛我的男人,這樣的男人我自然要嫁!錯過了這輩子會可惜死的。”豆豆一本正經的說着,眼中滿是悲傷。
“豆豆。”聽着她佯裝輕快的嗓音,藺澤堯心神一怔,急切的道:“他是個好男人,他會好好的對待你。跟着他,你會很安全的!”
背過去的身子遮掩了她的脆弱,可只有那一雙清澈的眼眸,依舊深邃,眼中卻是空洞洞的冷漠,在一瞬間,將她四周都籠罩下了一層冰冷的霜雪,似乎在無形裡隔絕掉一切。“你走吧!”
豆豆說完就一要回去。
藺澤堯的神色裡染上了一絲複雜的神色。
“豆豆,聽我說。”藺澤堯忽然一把抓住都豆豆的手,緊緊的抓住,“豆豆,好好的跟着邊少白吧,好好吃飯,不要想別的,嫁給他吧!看得出他對你是真的喜歡!”
擡起目光,小手自藺澤堯的手中抽出來,豆豆清澈的雙眸裡絕望溢滿,有着酸澀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只感覺心頭的血液在瞬間凝固起來,讓她枯死的心再一次更加的枯竭。
看着眼前那張擡起的面容,感覺着她臉上那空洞的眼眸,藺澤堯只感覺心頭絞痛着,他給不了她感情,他這一生,註定了孤苦,對於她,他不能那樣一直自私下去,即使他知道自己是那麼那麼的需要她,那麼那麼的愛她,也不能留着她,他只想她安全,她幸福!也許他是一個將死之人,他不能再給她希望,再害了她。
“好!我嫁給他!你走吧!不要再來找我,我們就當做從來沒有相識過,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我們之間從來沒有相見過!”豆豆輕聲的說着,目光對上凝望的視線,只感覺心中肝腸寸斷,他是真的不會要她了,他還來做什麼?
“豆豆!”藺澤堯想要斷絕她最後的希望,他一生裡,不會再要任何人,只是豆豆,他不能再害了她了,他會處理好身邊的一切,若是真的不幸死了,他也會在地下祝福她的!“如果你說的是真心話,我們就當從來沒有相識
過!”
看着她一瞬間破碎般的蒼白麪容,藺澤堯心頭一痛,剛伸過手想安撫她的悲痛,可在瞬間想了起他不能再連累她了,擡起的手又大力的放了下來,緊緊的在身側握成拳頭,這樣也好,這樣最好,他和她沒有任何的瓜葛,他也可以安心的去找昊明皇報仇,而她也可以好好的活着,不會因爲他的死而感覺到傷心。
豆豆聞言,決絕的轉身,淚水連連的從眼中落了下來,打在胸口的衣裳上,哽咽着,幾次要開口,可嗚咽的喉嚨裡卻說不出一個字,她頭也不回的走進了殿內。
藺澤堯身子僵硬着,他心不停的顫抖着,那樣濃烈揪痛着,他多想拉住她,狠狠的吻上她的脣,可是他怎麼能如此,怎麼能如此,昊明皇還沒有停止追殺他和楚良的行動,他不能和她有任何的感情,會連累她的,他和她之間將要徹底的結束了。
面對她的背影,他痛苦的看了又看,眼睛不眨一一眨的,彷彿想將她的身影刻在自己的腦海裡。
回到殿裡的豆豆忽然感覺到心中一陣破碎般的聲音響了起來,茫然而悲痛的視線落在殿內的牆壁上,任眼淚橫流。
陣陣黑暗的暈眩傳了過來豆豆只感覺着一股寒意從腳底漫了上來,冰冷的讓她連站起的力氣都失去了。
門外的藺澤堯握緊的拳頭顫抖了一下,決然的視線掃了一眼殿內,終於轉身離去,毅然決然的離去。
“藺白馬!”淚水在瞬間落了下來,豆豆迴轉身看到他離開,視線模糊,忍不住喃喃低語。“藺白馬!”
可惜她的聲音太小,藺澤堯根本聽不到,淚水模糊中,豆豆目光痛苦的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隱忍的身子不停的顫抖着,牙齒甚至咬破了嘴脣,深深的看了一眼他,忽然轉過身,快速跑到了內殿,痛苦的大哭起來。“你有什麼了不起的,我不會再理你的,不會了!”
可是剛纔看着那藺白馬離去的身影,豆豆只感覺心頭缺失了什麼,不是要將他逼走嘛,可爲什麼看着他狂奔而去的身影,看着他那充滿痛苦的眼神,她竟然感覺到了後悔。可是那又怎樣,他不要她了,她怎麼能沒有自尊的追出去?
臉上淚水不停的從眼眶裡落了下來,溼潤了一張慘白而痛苦的臉頰,爲什麼要這樣的對待她?爲什麼要這樣的殘忍?第一次戀愛就失敗了,她以後再也不會戀愛了!不會了!
“啊!”一聲痛苦的號叫聲悲痛的口中的喊了出來,豆豆猛的趴到牀上,放聲痛哭着,結束了,真的結束了。
痛苦着,似乎要哭盡這一生一世的淚水,似乎要斷絕那曾經刻進了心扉裡的一切,結束了,真的結束了!
接到邊少白消息的藺澤堯正準備離開莫齊國的京城,突然聽到豆豆在翠紅樓掛牌當幾女,他嚇得魂飛魄散的跑來,一身黑色的長衫,顯得更加的陰暗,只是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卻是凍結霜雪的冰冷和陰寒,讓人不由自覺的靠向了一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