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兩人一路無話一直到家把自行車停在院子裡,王晶聽到聲音從屋裡迎出來,“你們倆一起回來啦。”
許忠輝嗯了一聲就回屋了,王晶莫名其妙,轉頭看着女兒,“你爸這事怎麼了,誰得罪他了?”
許向晴趴到母親的耳邊把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我爸今天知道這些年被姑父騙了正生氣呢,您讓他自己多待會吧。不過我爸說了要到縣城的傢俱廠上班,這是個好消息。”
“我以前就說過你姑父那個人不可信,你爸就是不聽。好在今天總算是把羅小波那張虛僞的面具揭開了,知道的這些就夠讓人心寒的,還不知道有多少是咱們還不知道的呢。不過現在這樣就好,以後就不會再吃虧了。”王晶的心裡也是感覺悶悶的,知道羅小波不是什麼好人,可是沒成想連親戚的錢也騙。
王晶轉頭看着女兒疑惑的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那水泥十五一包的?”
“媽,你和別人說話的時候我偷聽到的。”實際上是前世很多年後水泥的事情暴露了,媽媽告訴自己的。
王晶突然間覺得好像哪裡有點不對勁,“晴晴,你要用的學習資料買好了嗎?”
“那個書店沒貨了,沒買到,等以後再說吧。”許向晴低着頭搖搖頭,害怕媽媽從自己的表情上看出什麼,“媽,我去看會書。”
王晶看着女兒轉身進屋的身影,心裡卻冒出來了一個想法,也許女兒今天特意和丈夫一起回來就是爲了去工地上想方設法拆穿羅小波的真面目,去買資料也許只是個能去鎮上的幌子。王晶又搖頭覺得不可能,女兒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中學生而已,而且昨晚也是女兒先提出來要去買資料而後才知道丈夫需要去工地修吊車的。可是王晶真的想不起來自己是什麼時候和別人說過水泥的事情被女兒偷聽到了,她是真的沒印象。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許忠輝的情緒也不高。許向晴感覺父親的周身籠罩着悲傷,安慰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只能等父親自己心裡想通放下了。
在低氣壓的沉默中吃完了一頓午飯,許向晴幫着收拾碗筷。王晶看着沒精神的丈夫皺着眉頭,轉身交代女兒。“這碗筷放那水槽裡就好,等我有空了再洗,你去學習吧,我去和你爸聊聊。”
“媽,也就幾個碗筷而已,我刷了就行。還有忘了告訴你了,我和王瑩還有兩個班上的同學約好了下午去上山撿板栗。我爸這邊您多注意着點,我姑父打主意讓我爸去他廠裡,今天有可能會來村裡找我爸說這個事情,您可不能讓我爸被我姑父又給糊弄了去。”有媽媽王晶在一旁盯着,許向晴才放心家裡。
“玩一玩不要緊,可是快考試了,這成績可是不能落下。還有上山別忘了帶上皮手套,別被扎到。你爸這邊有我看着呢,再說就是沒人看着,你爸也不至於糊塗的還聽你姑父的鬼話。”王晶看的出丈夫這次是真寒心了,要是還想不通今後該怎麼做,那就白活了。
許向晴一邊在廚房洗碗刷筷子,另外一邊能清楚的聽到父母在正屋說話的聲音。
“你也別和自己過不去,咱們就是太心善了,哪裡想到羅小波是那麼個人啊。咱們惹不起他,也和他鬥不過心眼,以後遠遠躲着他就是了。原本不是咱們的錯,你現在這樣折騰自己,羅小波可是不會有半點內疚的。·······”
許向晴聽到媽媽在輕聲安慰着爸爸,還沒聽完,王瑩來了,拉着她就往外走。“趕緊的,劉強和王子江已經到了,在路口等着咱們了。”
四個人興致勃勃的上山來到了那片板栗林,遠遠的還能看到其他人在林子裡撿板栗。許向晴他們都帶着個小錘子,在山上就直接吧板栗最外面帶刺的殼砸開,把裡面的板栗剛到隨身袋子裡。
雖然這效率比起那些熟練的大人還差的很遠,但是自己動手收穫的板栗還是讓大家心情別樣舒暢。
另外一邊,村子裡,許向晴離開家沒一會功夫,羅小波和許蓮夫妻二人開着小轎車回村了。許嚮明被安排着到二伯許忠輝家裡報信,“二伯,姑姑和姑父回來了,爺爺讓都去他家裡。”
許嚮明原本也不是勤快懂事的孩子,只是羅小波夫妻兩個到了的時候許嚮明正巧在他爺爺許光榮的家裡。許蓮拿了包薯條給他,就高興的答應跑腿了。這會把話帶到了,許嚮明轉身就跑的沒影了。他可是看見了,姑姑帶來的包裡還有好吃的呢。
許忠輝和王晶的心裡都很清楚這一次羅小波來的目的。王晶的心裡感慨,還真讓女兒說準了,人還就這個時候來了。許忠輝的心裡也有思想準備,他即將面對的有可能是比上午更加讓人感覺憤怒與悲傷的。
許忠輝夫妻二人到了許光榮家的時候,許忠超和王彩雲夫妻兩個已經在那了。
許忠超最近手氣不好,摸麻將打撲克總是輸錢,沒有了本錢,所以今天只能心情煩悶的在家睡大覺。王彩雲是個消息靈通的,得知許蓮這個姑姐和羅小波這個有錢的姐夫回來了,趕緊的叫上許忠超往公公婆婆家裡去。去的早了等着總是能分到點好處的,生怕去晚了吃虧。
羅小波這次來不是單純的爲了回來看望長輩,主要是爲了讓許忠輝到自己的機械廠去上班。
機械廠原來的一個電工要自己做生意已經辭職不幹了,羅小波一時間找不到頂替的人,所以想到了許忠輝。許忠輝是電工,也懂修理各種機器,就連鎮上工地的吊車都能修,羅小波想着把許忠輝招到自己廠子裡當工人也不錯,領一份工資確實能幹好幾個人的活。
看着在一旁阿諛奉承的小舅子許忠超,羅小波確是有些嗤之以鼻,爛泥扶不上牆,沒有半點可取之處。尤其是現在,羅小波真希望許忠超不在,因爲擔心他一會壞了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