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顧佔軒皺着眉,打斷他的話,“把證據提交給警方,跟我去一趟看守所。”
盧彥低低的應了一聲,一路上都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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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門口,厲先生坐在車裡,嘴裡銜着一根菸,眼神淡漠的望着不遠處那輛黑色別克,直到那輛車慢慢駛離,他纔將煙摘出來,丟到一邊。
“回家。”
“啊?”
李湛愣了一下,半天沒反應過來,他以爲厲先生在這兒埋伏着,是想看看對方下一步做什麼,結果人家看完,直接回家,這是演得哪一齣啊?
厲先生見他半天沒反應,皺起眉,冷聲道,“聽不懂人話?”
李湛……
他一邊調整着車子,一邊試探道,“厲總,您不等莫小姐醒來了?”
厲先生半闔着眼,像是在思索,也像是在假寐,好久都沒說話。
李湛這回算是猜不透對方在想什麼了,以往莫煙出點兒什麼事,厲先生比誰都着急,隔着太平洋,都能連夜飛回來,今兒這是怎麼了?難道,跟莫煙吵架了?
李湛打着方向盤,悄悄瞄了一眼厲先生,假咳了一聲,說道,“厲總,有一件事兒,我忘了跟你說,關於莫小姐的。”
厲先生擡起眼皮,望向他。
“那天你去接機的時候,莫小姐問我陸小姐是誰,我告訴她說,那是您未婚妻……”
他這句話剛說完,就覺得周圍的溫度一下子低了好幾度,李湛嘴角抽了抽,這麼在意您在這兒裝什麼?
“然後呢?”
厲先生的聲線很低沉,像是蘊藏着風暴,李湛抿緊脣角,慢吞吞道,“我還想說,您沒承認,結果她沒聽,就走了。”
厲先生……
原來莫煙跟他置氣,就是因爲這?
他挑起脣角,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
李湛本來都做好了,被臭罵一頓的準備,救過扭頭一看,對方笑得脣角都彎了起來,瞧見這一幕,李湛嘴角抽動了一下,木着一張臉,盯着前方。
他發現,他所能猜透的僅僅只是平常狀態下的厲先生,發/情狀態下,情緒波動完全就跟心臟病人的心電圖一樣,毫無規律。
“厲總,莫諾先生昨晚見的那個人,身份比較敏感,恐怕到時候,不能作爲證人出席。”
李湛覺得他作爲一個貼心懂事的助理,還是有必要再提醒厲先生一句。
厲先生“哦”了一聲,半響才道,“那就讓他們抓,假的真不了。”
李湛……
這到底是受什麼刺激了?
他簡直是一頭霧水,臨到公寓的時候,厲先生突然道,“總得讓她知道,她最該依靠的是誰。”
李湛愣了愣,突然間就明白了,他望着厲先生谷欠言又止,最後車子停下的時候,才慢吞吞道,“厲總,我覺得您還是小心謹慎點兒吧,您不是也說了,莫小姐很聰明。”
萬一人知道你那險惡的用心,跟你掰了怎麼辦?後面的話,他沒敢說出口刺激他。
他總覺得,像莫煙那樣經歷過這麼多磨難的人,肯定不會再孤注一擲將自己的命運,壓在別人身上,厲先生想做她背後的大樹,只怕還有點兒難。
厲先生涼涼的掃了他一眼,隨即問道,“莫氏目前整頓的怎麼樣?”
“工廠那邊都差不多了,公司也就這兩天就裝修好了,隨時都可以重新開業。”他頓了頓,又問,“厲總,我們對藥妝這邊毫無經驗,要不要去陸先生那裡,找幾個老道的技師,畢竟他們那邊引進的是日本的技術,目前在國內還是很受迎的。”
“不用。”
厲先生淡淡道,“我有人選。”
李湛瞬間就明白了,花十三億買回來,裝修好再送回去,土豪到這份上,也是沒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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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煙這次睡了好久,等她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她睜開眼,迷糊了半天,神智才清晰起來,瞧見坐在旁邊看書的莫珩,聲音沙啞的喊了一聲,“爸。”說着就想坐起來。
莫珩放下書,攔住她,低聲道,“別亂動,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莫煙搖搖頭,問道,“我哥呢,他怎麼樣了?”
“剛吃完飯,在休息呢,你呀,別擔心他,好好養好自己的身體。”
莫煙鬆了口氣,又問道。“顧家沒有再找來嗎?”
莫珩舀粥的動作頓了頓,淡淡道,“顧佔軒來了一次,說是來道歉的,我那會兒不在,被你哥趕走了。”
莫煙聽得一愣一愣的,顧佔軒什麼人物,能三言兩語就被刺激走?
莫珩顯然沒想那麼多,將桌子支起來,放上粥,低聲道,“吃完飯,給景煜那孩子打個電/話,報個平安,今天的事,多虧了他,要不是他跟你打的那通電/話,也不會及時報警,幸好你們沒事……”
莫煙怔住了,握在手裡的勺子突然有些沉甸甸的,嘴裡也似乎沒有了一點兒問道,她勉強喝了幾口,就喝不進去了。
莫珩又勸了兩句,見她實在吃不下,就開始收拾起來。
莫煙看着莫珩忙碌的背影,突然叫道,“爸,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莫珩將桌子折起來,放下,擡頭望着她,“怎麼了?”
莫煙抿着脣,低聲道,“有一些事情,遇到了困擾,我心裡很難受。”
從小到大,莫煙跟他訴說心事的次數,幾乎是沒有,所以莫珩此刻是有些驚訝的,不過更多的還是開心。
他坐到牀位,慈愛的看着莫煙,溫聲道,“怎麼了?”
莫煙垂下眸子,輕聲道,“我媽她,欺騙過你嗎?”
莫珩一怔,思索了幾秒,才道,“騙沒騙過,應該只有她自己知道。”
“如果你突然發現,他瞞了你一件很重要的事,你該怎麼辦?你會不會原諒她?”
“如果這件事她是爲了她自己,並且這件事對我,對我們家造成了很嚴重的傷害,我肯定不會原諒她,但是如果,這只是一個善意的謊言,只是爲了鞏固彼此感情,而開得無傷大雅的玩笑,又何必放在心上?”
“這一點都不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