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先彆着急否認。”
顧奕辰鬆開手，望着她，“你還記得，上次我住院，厲景煜帶你來看我的事嗎？”
莫煙皺起眉，的確有這回事，當時她還疑惑厲景煜的目的。
“厲景煜是一個心思特別深的人這一點，我可能一輩子都比不過他。”
他低聲笑了笑道，“他找不到腎源，就把注意打到了我身上，可他又知道，以我對他的敵意，是絕不可能無條件的將腎給你，讓你跟他雙宿雙／飛，所以她把你帶過來，明面上，是對你彰顯自己的廣闊胸懷，事實上，卻是在利用裡你，讓我心軟。”
莫煙呆了呆，儘管她覺得有些荒謬，卻不知從何反駁。
因爲這個解釋，是她目前聽過最合理的。
“他賭對了，我確實沒辦法看到你一天天衰弱下去，但我又怎麼能這麼任由他擺佈？”
他嗓音輕了輕，柔聲道，“我會把腎給你，讓你健健康康的活着，但是這一年，你必須跟我在一起，一年爲期，等時間到了，你自己選擇去留。”
“如果我拒絕呢？”
顧奕辰輕輕笑了笑，“莫煙，活着纔有希望，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他話音剛落，門被人輕輕敲了敲。
瓦利端着晚餐站在門口，比劃道：先生，現在用晚餐嗎？
顧奕辰點點頭，招手道，“端過來吧。”
晚餐做得很豐盛，營養均衡，只是莫煙卻沒有多少胃口。
顧奕辰的話，她不知道有幾分真假，可她卻知道，自己連反抗的權利都沒有。
－－－－－－－－－－－
大洋彼岸，厲先生已經上了當晚前往英國倫敦的航班。
這種無頭蒼蠅一般的排查方式，以前他是最不屑的，但是現在，哪怕有一點可能，他都不會錯過。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時間，等他落地的時候，來接機的居然是時宴。
將近半年不見，時宴還是那個老樣子，笑起來有些邪氣，卻總愛穿一身正裝，活脫脫一個雅痞。
老遠，就朝厲先生招手。
等走近了，才道，“剛訂好酒店，先去倒倒時差吧。”
“你什麼時候來倫敦了？”
厲先生有些詫異。
“我早就在了，怎麼李湛沒跟你說？”
厲先生……
時宴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開個玩笑，我上週剛到，替我師傅在這邊接了一個官司，昨天剛結束，從李湛那兒知道你這邊的情況，這麼大的事，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我自己能解決。”
厲先生一副高冷的樣子
，恨得時宴直咬牙。
你就不能裝一回無能？
話是這麼說，但是厲先生還是認真道，“不過還是謝了。”
時宴勾了勾脣角，“事情成功了再說謝，到時候，我可是要兌現金額的。”
厲先生怔了怔。
時宴垂眸輕笑，“我要結婚了，我家那位要來個旅行結婚，所以婚禮是不準備辦了，但是份子錢可一分不能少。”
厲先生一直覺得，像時宴這性格，一定要趁年輕的時候玩夠了，然後找一個舒心的人結婚，安度晚年。
沒想到這傢伙，居然說結婚就要結婚了。
他盯着他看了半天，才道，“我兒子下個星期滿月。”
時宴拿出一張卡，遞過去，“給我／乾兒子的，早就準備好了。”
厲先生毫不含糊的接過來，塞進自己的皮夾裡，“回頭我讓李湛給你跟弟妹訂一個巴厘島六日遊，新婚愉快。”
時宴嘴角抽了抽，罵道，“你個奸商！”
兩人剛一出機場，時宴的手機就響了。
他朝厲先生做了一個噤聲的首飾，舀起手機，按了接聽。
那邊不知道講了些什麼，時宴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良久，才掛了電／話。
厲先生望着他，抿脣道，“怎麼說？”
“有人在黑市發現了你給莫煙訂製的婚戒。”
厲先生神色一凝，沉聲問道，“哪裡發現的？”
“那人是來黑市給戒指估價的，他應該不知道自己拿的那個鑽戒，是今年南非出的第一顆藍寶石，估完價就離開了，我們的人還在查，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厲先生緊緊攥着手，他難以平息現在身體裡奔涌的情緒，他覺得，戒指的出現，並不是偶然。
那顆鑽戒對他跟莫煙的意義非凡，莫煙應該不會這麼粗心的丟掉。
那麼現在就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顧奕辰丟的戒指，因爲醋意，或者別的什麼原因，還有一種是莫煙自己丟的，爲的就是給他傳遞信息。
“走吧，我先送你去酒店。”
時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安慰道，“顧奕辰什麼秉性你應該很清楚，他不會傷害莫煙。”
厲先生皺着眉，良久才道，“這個計劃一開始我是篤定的，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卻讓我很後悔。”
他的面色有些痛苦。
“比起看着她身體一天天虛弱，我更怕她每天擔驚受怕。”
“如果我是你，也會跟你做同樣的選擇，痛苦是暫時的，比起這些，她的健康對你來說纔是最重要的。”
時宴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上車，我送你去酒店。”
時宴這次打的這場官司，跟當地的黑道組織多少有些粘連，所以他才能這麼快從黑市得到消息，李湛也正是清楚這一點，纔打電／話拖住了時宴。
時宴一直覺得，李湛是個人才，這些年，不少人想從厲景煜這裡講李湛挖走，哪怕出的錢比厲景煜給的高几倍，對方都沒有動搖。
他總是開玩笑跟李湛說，厲景煜上輩子肯定是拯救了地球，能有你這麼個衷心的部下。
李湛聞言也總是笑着道，我怕自己以後得了老年癡／呆沒公司肯要我，厲總在我沒有名氣的時候，還肯要我，將來就算我真的爲了做不了什麼，他應該也不會拋棄我。
時宴輕笑，頭一次見人將衷心說得這麼雲淡風輕。
－－－－－－－－－－－－
厲先生只睡了兩個小時，就醒了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時宴。
“怎麼樣，有沒有消息？”
“找到那個拿戒指的人了。”
厲先生呼吸輕了輕，“他怎麼得到戒指的？”
“撿的，在一座私人小島上。”
時宴讚歎道，“解釋是被系在拴船的礁石上，他送貨的時候，從船上跳下來，第一眼就瞧見了，你老婆比你想的要聰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