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斷山,路難行,敵重兵,壓黔境。
戰士雙腳走天下,四渡赤水出奇兵。
烏江天險重飛渡,兵臨貴陽逼昆明。
1935年1月,中國工農紅軍長征到達赤水,揭開“四渡赤水”戰役的序幕。赤水,位於貴州省西北部,素有“千瀑之市”、“丹霞之冠”、“竹子之鄉”、“桫欏王國”的美譽。赤水市與瀘州市合江縣相鄰,僅一橋之隔。
重走長征路活動第一團前行的第一站便是赤水。
參加第一團的鄰隊是蒙麗麗,成員是校團委的工作人員和忠山杯比賽前十名的學生,和這次新進入科研團隊的學生。甘鬆、魏香、王永都在其中,讓人意外的是,羅曉雪也在其中。
甘鬆和王永坐在一起,坐在他們前排的便是魏香和羅曉雪。
羅曉雪正在與魏香說着笑,看着羅曉雪的髮絲和充滿活力的笑容,甘鬆心中燥動難安,不敢去看羅曉雪,眼睛望向窗外,看着在田野間彎彎曲曲的公路。
甘鬆和羅曉雪之間曾經發生過不清不楚的關係。那一次過後,雖然兩人在人前見面的時候說話很少,好像不認識一樣。但偶爾的晚上,羅曉雪也會把甘鬆叫到出租屋裡,兩人時不時地重複着以前的故事,甚至還有些樂在其中。
這是在公共場所,兩人要保持距離,只是普通的同學。
兩人的關係很微妙,不想夫妻,卻做着夫妻做的事情,又不存在什麼利益的交換,純粹就是另類的依戀。
蒙麗麗站在車頭,給大家說着此行的注意事項。
“這次我們出行的路費錢和食宿費都需要自己通過看病獲得。分成三個組,大四的學生共4名,爲第一組;大二、大三的學生共6名,這第二組;新生共4名,爲新生組。我們前來的工作人員共三名,分別到各個組中白吃白喝。”
“哈哈。”大家一聽蒙麗麗的話,頓時會意地笑了。
“我分在新生組中……”蒙麗麗看了一眼正神遊物外的第三組組長甘鬆,道:“每天收入的診金每個組要上交500元,作爲車費、過路費和住宿費。其餘各組留起來的費用爲各自的伙食費。如果沒有找到500元,那隻能吃校方提供的中午和晚上兩頓麪包牛奶。”
麪包牛奶吃早餐還蠻不錯,如果中午和晚上吃,根本不頂餓。一連吃十天,那怎麼能夠吃得下去?胃口不好的恐怕到後面幾天看着就要噁心。
“先說清楚,大傢俬人帶出來的錢,用於購買紀念品沒關係。如果用於改善生活,那麼,一經發現,就取消進入課題組的資格。”
這個懲罰夠嚴格的,大家都艱難地嚥了一口水,彷彿喉嚨裡被面包堵住了。
“如果哪一天錢沒有交足,那不足的部分在第二天補齊,另加收10%的滯納金,以此累加。”
“當然,學校也會爲大家提供平臺,每走一個地方,都會聯繫當地的醫院和朋友,爲你們行醫提供方便。”
“時間總共爲十天,每天半天時間爲診病時間。如果你們每個組都提前交足了費用,那就可以取消診病時間,多出來的時間我們可以多看幾個地方。我們能夠走多遠?就看每組的表現了。”
每組的坐位相對集中,蒙麗麗把規則講完,大家便分組議論開了。
“甘鬆組長,能不能品嚐到各地美食,就全靠你了。”羅曉雪站了起來,轉過身撲到靠背上,對甘鬆眨了眨眼睛,道:“如果你讓我們每頓飯都吃好的,我給你額外的獎勵。”
“什麼獎勵?”魏香問道。
“你別管。”羅曉雪一笑,道:“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秘密。甘鬆,你說是不是?”
甘鬆轉過頭,目光落到羅曉雪的潔白的臉上,臉色一沉,道:“你可要小心了,收拾得你爬不起來。”
這兩個人之間到底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魏香問道:“什麼收拾?”
“說了你別管,總之是好事情。”羅曉雪嬌笑道。
魏香不明白其中的含義,但聽說是好事情,肯定自己也不能落下,不能讓好處讓他們倆給悄悄分了,道:“表姐說得對,你找的錢少了,讓我們餓肚子,我也要收拾你。”
“哈哈。”羅曉雪大笑,看着甘鬆羞紅的臉,道:“甘鬆,你老實交代,你喜不喜歡我們兩個一起收拾你啊。”
另外兩組正討論得熱鬧,突然聽到新生組笑得那個燦爛,紛紛轉過頭看向這邊。這次的新生組有甘鬆坐陣,大家都有點羨慕。甘鬆是誰?是抗癌新藥的發明者,只要這個名聲一打出去,誰不找他看病?
“他們沒什麼壓力,也不用笑得這麼開心啊,這不是招恨嗎?”
他們卯足了勁,發誓要把甘鬆比下去。
甘鬆這一組也有劣勢,除了魏香外,其餘兩個醫術都不怎麼高明。不像他們兩個組,每個人在學校都是醫術靠前的。
瀘州與赤水相距並不遠,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便到了。
穿過赤水大橋,客車進入了赤水市區。
一轉眼就出省了,踏上了紅色而神秘的聖地。看着周圍的建築,和一些體現紅色旅遊的標誌姓雕塑,大家都覺得很神奇。
很快,車子到了赤水市人民醫院門口。這裡,已經拉開了展臺。
醫院領導前來迎接,與蒙麗麗簡單的介紹之後,三個組的人來到了展臺前,一幅橫幅掛了起來:“重走長征路,愛心在行動--瀘州醫學院巡迴診病活動。”
瀘州醫學院在這裡有很好的羣衆基礎。赤水市的人得了重病,在本地醫院無法醫治的,都會拉到瀘州醫學院去。一聽說是瀘州醫學院的專家前來診病,一些病人便站在了診臺前,問詢起來,診臺前密密麻麻圍滿了人。
大家心頭一樂,這些人都是錢啊,都是美味的午餐和晚餐啊!
“你看看我這是什麼病?”
“這位大叔,你這是風溼,我給你開幾味藥,用酒泡了後,每天早、中、晚塗三次,便可以緩解病情了。”
“行,你開吧。”
“你拿好藥方,自己去抓藥。診金十元。”
“什麼?”大叔不樂意了,道:“還要收診金,市醫院的掛號費都才二元,你這裡就要收十元,我不要藥方了,到醫院拿藥去。不是說獻愛心嗎?”
大叔拂袖而去,人羣紛紛議論起來,原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第二組看到第一組失敗了,心頭一樂,對大家道:“我這邊只收五元。”
瀘州醫學院的專家前來治病,診金下降了,大家還是樂意的。有一個大娘坐在了第二組的面前,看起病來。看完了病,拿了藥方,交了五元錢,高高興興地走了。
第二組終於有了收入,得意地看着第一組和新生組。
“那位大叔把十元聽錯了,實際上我們這裡只收四元。”第一組組長靈機一動,再次降價。
有幾個觀望地馬上走到第一組面前看病。
“三?”第二組的組長剛要降價,便被拉住,拉住他的組員小聲道:“三元一個,那要賺夠五百元,得看將近兩百個病人,你看這兒的病人加起來還沒有兩百個,也賺不了這麼多錢啊?”
“那怎麼辦?”二組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拿不了主意。
“要不,我們暫時給一組的診金保持一致,我們二組人多,分成六個小組,效率是一組的1.5倍,自然比他們賺得多。”一個組員提議道。
“這個辦法好。”組長立馬同意,開始實施起來。
……新生組沒動靜,一組和二組就打起了價格戰、人海戰,鬥得不亦樂乎。
魏香急了,拉着甘鬆的胳膊道:“我們怎麼辦啊?他們都賺了幾十塊了。你快想辦法啊。”
王永思路一向很活,皺了皺眉頭道:“一組二組的人都是學校的精英,醫術比社會上的一些醫生還要高,我們這兒只有兩個醫術好一點,沒法跟他們比。即使與他們收相同價格的診金,也比不過他們的。我們人太年輕了,給人的感覺不穩重,病人不大會選擇到我們這兒來就診。”
“我倒有個辦法。”甘鬆道:“我和魏香都會鍼灸,我們不看病,只治病。怎麼樣?”
魏香一聽要發揮自己的特長,頓時興奮地道:“好。”在家裡的時候,她只在假人身上練習針炙,魏教授管着她,不讓她亂用。沒想到,這次出來,終於可以用在真人身上了。
王永找了一張大紙,在上面勾起了筆畫,然後將筆畫中間填滿。不一會兒,一塊牌子寫好了:“神針秘術,立刻見效。”
“我害怕老百姓看不懂針炙這兩個字,就改成了神針。”王永解釋道,到不遠處的商店買了一瓶膠水。
這牌子,粘在就診臺前,有點像城市裡的牛皮癬。
一個老者穿着粗布衣服,從市醫院裡走了出來,苦着臉搖着頭,嘆道:“哎,買藥的錢這麼高,從哪兒來啊?”
突然,他看到這邊圍着人,好奇心趨使他走了過來,看到“針炙”兩個字,抱着試試看的心態走到甘鬆面前,問道:“這位醫生,我沒什麼錢,可不可以用針給我治一下腰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