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海骯線諸島爭奪戰落幕,源陸三大勢力聯手抗擊,付出慘重的代價後,終於擊退外海超級大勢力的聯軍。
聖朝共損失二十個精銳軍團,兩百餘萬人;仙朝損失二十八個精銳軍團,近三百萬人;魔王朝明面上損失十個精銳軍團,百餘萬人,實際上它還損失人造魔界五鎮的人馬,約計五百萬。
水下的戰鬥是由水下魔族暗地裡進行。
同時,與其說外海超級大勢力聯軍是被擊退,還不如說是主動撤離,它的供給線太過漫長,已無力支撐,只得撤離。
水悅逸回王城已有一個多月,源陸三大勢力大傷元氣,暫時無力針對虛月仙王,而虛月道門也抓住有利的和平環境,迅速地消化戰果,新徵服的二十都、六十五道已經步上正軌,敵對勢力基本肅清。
王宮門前的巨竹下,水悅逸正招待客人,他的身份很特殊,他是水悅逸的長輩,是少年仙王的“大叔”!
但是,任憑少年想破頭,也猜不出“大叔”的來意。
他本是“戮”的首領,事情多得忙不過來,哪裡會有時間專程來探訪少年,或者前來敘舊?
水悅伶也不知該怎樣招待,因他也曾經是老祖,輕慢不得!
最後是水芋出主意,隨便弄幾樣在回程路上收刮的海貨,幾個小盤子裝着擡上桌,然後又退下!她們也知道,老祖初來此地時,這人不地道,混吃混喝一頓就不見人影,弄得大夥的人情也淡了。
水公子挑起一塊魚肉放進嘴裡,仔細品辨後,方纔詫異地問道:“悅哥兒去過外海?竟有如此的好貨,可得給我捎一些帶上!”
水悅逸攤開手無奈道:“大叔,你省省吧!虛月王城是天下私商匯聚之處,什麼外海的海貨,不稀奇!要不我買一頭大鯨送給你?”
水公子失笑,是自己敏感了,見到海貨就是去過外海,那麼見到星砂,就是去過星空?只不過,難得起意到這裡來一趟,是得訛一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喝着尬酒,再有說的、沒說地無聊地尬聊,水悅逸也不急,反正虛月道門、虛月仙國有的是人做事,如此地“尬”下去也無所謂。
畢竟水公子是與孃親同輩的人,既不好翻臉、也不能主動地湊上去,少年真不知道,“大叔”是不是已挖好陷阱等自己跳。
水公子已喝下五壇三江口老酒,吃下六條淺海的大斑魚,然後叫過小海牛,要去它的背上摸索一番。
小海牛一驚,轉身奔巨竹小徑去,開玩笑,小牛可是悅哥兒的眷屬獸,身上肯定藏有秘密,你雖曾經是老祖,可也不能不講規矩是不?
水悅逸倆眼微眯,大叔其意不善呢!
他是擺明裝瘋賣傻地想摸少年的底,小海牛是少年的眷屬獸,只須摸清楚小海牛的道行,就能確定少年仙王是不是有道行的人。
虛月仙王的戰力驚人,但又像是無道行的普通少年,或許源陸有許多的人會感興趣,因爲少年身上的秘密很多,若是能摸清一二?是會有驚人的發現!
因爲虛月仙王與戰祖不同,戰祖是戰者,是沒有道行之說,虛月仙王肯定不是戰者,是仙家!但沒有道行還叫什麼仙家?
水悅逸心裡忽有所感,喝一口蜂蜜仙釀後,趁着酒興,隨着問道:
“大叔既做殺人的買賣,也會做一些情報、暗事的生意?”
水公子沒精打采地回道:
“那是自然!若是東家要做事,肯定會先期投入無數的人力,進行情報收集,自然會有無數的、或者是無用的雜亂信息,我們通常會把它整理歸類,再把它賣給感興趣的人!”
“源陸是太平盛世,真正能用上暗殺手段解決問題的事,是很少見的!若不做一些情報,我們早就餓死了。”
水悅逸點頭表示理解,忽又問道:“大叔,反正我們是自家人,我這裡也需要一些情報,要不,我就在你這裡買?”
水公子頓時感興趣,坐直腰板,一本正經地回道:
“那感情好!悅哥兒現在是大富大貴的有錢人,能照顧大叔的生意?再好不過!只不過,咱是親兄弟明算帳,探查超級大勢力的秘事?是一次一千萬仙金,頂級大勢力呢,兩百萬仙金。”
“普通勢力?算了,此活不找錢,不做也罷!”
“而且,定下合約後,得交兩成的定金,不管事成與不成,此款是不退的,事成後,再補交餘款!你是想探哪家的秘密?”
水悅逸似笑非笑地說道:“仙朝十大超級大勢力,與我相關的不多,只有一家,總是讓我心神不定,你若是能探到他們的秘事、或者是將他們的底給泄一些?我付你三倍的佣金,三千萬仙金,如何?”
水公子頓時大喜,不過還是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你是對金滿堂感興趣?對它的股東、或者銷售渠道感興趣?”
水悅逸與仙后不睦,是很多人知道的事,若他想給仙后上眼藥?金滿堂是最好的目標,拆散它的股東、截斷它的財源,是能最有效地打擊仙后,而且,玄機宮、玄青道都是仰仗金滿堂的財力供給。
否則?它們會垮臺的。
水悅逸搖頭否認,淡淡道:“仙后是我們的大統領之一,小子再是愚魯也不敢對仙后不敬,我說的是另外的勢力!”
水公子無語,悅哥兒來仙朝地界不到兩年,就從純樸少年就成虛僞透頂的小人呢!你不敢對仙后不敬?誰會想信?前些日子你把玄青道的主力門人全數格殺,那時候你就不怕仙后?
他擺手止住少年,漫聲道:“我此來,亦是看在同族的份上,給你們送來玄青道的重要情報,而且是無須任何代價、回報!可沒曾想你不感興趣,算我多事,我自作多情!”
他還神情落寞地抹無淚的眼角。
水淼淼實在聽不下去,就從竹枝上跳下來,站在水悅逸的肩上,指着水公子諷刺道:
“玄青道的主力門人已被我們殺掉,還需要你來透底?他們只不過是冥界的餘孽而已,看似人多、看似厲害,也只需幾輪烈陽、幾片雷雲而已,還需要花大價錢去買情報?”
“我看你弄情報也不咋地,只是弄一些噱頭騙人錢財。”
水公子愕然,此地還有明白人?看來真是老了,混不動了。
水悅逸揮手止住水淼淼,笑着說道:
“大叔,仙后一系的情報我真的不需要,你若是能把聽風榭的情報給我,我付你三千萬仙金,對你來說,這不算是難事吧?”
聽風榭是仙朝排名第十的超級大勢力,也是最神秘的超級超力,而且,誰也不知其首領是誰、在哪裡做事、爲誰做事,竟是連總舵都不在仙京,其神秘的程度遠超玄青道。
水公子手裡的酒碗掉在地上,碎片、酒水撒落地面,他口裡喃喃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或者你是猜的?”
水悅逸盯着水公子的雙眼,緩緩道:
“以小子的閱歷,哪裡能看得透大叔的底細?我只是猜測而已,如果你的酒碗不掉下來。我怎麼能肯定?”
“大叔,你忘了,你是身經百戰的‘公子’,是與孃親齊名的人,你率領曾經馳騁神界的精英戰隊,可是有五十萬人存活,依他們的戰力,豈會混去做殺手?你願意?他們也不會願意。”
“以孺艮人的特徵,是不能混魔王朝,聖朝只收修聖法的勢力,你也混不進去,三地同盟?是三系自己的淵源,你更是混不進去!你能混的?只有仙朝!只需在仙朝找你的位置就成。”
“仙朝的仙國、仙侯國均是來歷清白的仙家勢力,肯定不適合你藏身,而仙京裡的超級大勢力,只有金滿堂、玄青道、聽風榭最爲神秘,金滿堂?你混不進去,因爲你沒錢!”
“起初我認爲你會是玄青道的首領,但這一回交手下來,他們只是冥界的餘孽!大叔只能屈身最末。”
水公子聽着,又自取一個酒碗,自斟自飲,像是少年在說別人一般,而且,他一點都沒有被人戳破、揭穿的尷尬樣子。
“我只是想不通,大叔一個勁地慫恿我與仙后火併,對你有什麼好處呢?莫非你與她有仇?不可能吧,你與仙后從來沒有交集,更不會有仇怨,你到底想做什麼?或者是你的東家想做什麼?”
數百根老藤懸在水公子的身後,老蚌鬼鬼祟祟地盯着他的脖子!
水公子終於泄氣,他搖頭,也不再喝酒,臉色略現痛苦之色,幾番心裡掙扎後,他的臉色蒼白,因爲他是不得已,他的東家與仙后一系是天生的死對頭,他是要不遺餘力地打擊仙后一系。
目前的仙朝格局,只有第十一超級大勢力,亦即是虛月仙國有能力與仙后叫板,而且雙方的過節甚深,只須稍加撥弄,就能成事。
只是,虛月仙國是孺艮人建立的國度,是源陸真正意義上的孺艮之家,虛月仙王還是你的後輩小子,還敬稱你一聲“大叔”。
水公子如此算計他,合適嗎?
水公子落寞地站起身,邊走邊回答:“此事因果糾纏太深,你無須打聽具體!我的東家與仙后是死對頭,他助我成立聽風榭,唯一的要求就是,若是有機會,一定要做掉仙后的勢力。”
“我起過魂誓,是不能違背,但你即然識破?也無所謂,放心,大叔再是喪心病狂,也不會對族人直接下手。”
“但借用、或者是利用?肯定還要做。”
水悅逸無語,水淼淼被他的無恥驚得目瞪口呆,被人識破了,你還是那麼的理直氣壯?你不怕老蚌把你宰了?
水公子走到門前,突然停步,竟又反身回來,重新坐下後,擡起一大碗酒一口喝完,接着再滿上,感嘆道:
“還是在悅哥兒這裡喝酒實在,既不怕人下毒、也不怕人下刀!”
說完,又是一碗酒被喝下。
水淼淼直接投降,她是很能言善辯,可現在的狀況?再罵怕是無用,打?依着老祖的性子,怕是不會真把他宰了。
水公子喝完一罈酒後,方纔說道:“免費透個消息,還是那個意思,是想挑起你與仙后的爭鬥,至於你做不做?聽完後自己斟酌。”
“濁溪都北面的地方叫顏谷聖國,雖是地大物博,卻是沒有多少人口,原始荒野甚多,這裡原是戰祖的老家,天鳳收走秘境後,便又還原成荒野!”
“這些都不重要,據可靠消息,玄機宮推測,此地近期會落下不明之物,或許是一塊石頭、或許一處秘境、或許是一塊原神界的熟地,一切皆有可能,少年風華正茂,當自勉自勵!我走了。”
水悅逸落寞地回道:“大叔慢行,若是哪天混累了,就回來歇着,敬誓守諾雖是美德,卻也應量力而行,無須搭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