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城上空的戰況空前激烈,聯軍雖是投入海量的軍力,卻暫時無法佔據絕對的優勢,戰局膠着,若無意外?聯軍算是敗了!
“咦!你們看,倆狗賊有詐!”萌仙發現了新問題!
無它,萌仙是頂階冥仙,曾見過的大佬?就能記住其隱晦的氣機特徵,除非他像凡民一般的行動,否則?就會泄露氣機,被萌仙認出。
順着萌仙的指引,嘿嘿,管事們很快發現了異常!
此時的燃文城上空,正上演精彩絕倫的大戲,戰鬥堡壘如蚊,戰陣如雲,呃,還有數不清的散兵遊勇,他們是被擊潰的戰陣!
其中,有倆軍士,很普通的帶甲軍士,他們的戰力很遜很遜,差不離,是沒有接戰,甫遇攻擊?是迅速地躲避,並不戀戰!
然而,詭譎的是,無論受到什麼樣的攻擊?哪怕被強悍的十萬人陣誤擊,他們都能輕鬆避過,只要認真地盯着,就發現,他們不凡!
水悅逸的眼裡浮過殘畫,頓時搖頭,無法推衍!
傻仙們瞧了半晌,也認不出,倆賊很不凡,卻不是熟人!
“哈哈哈,甭費心神!是雜毛、賊驢!”彼岸亭的老鬼給出答案。
聞言,水悅逸的眼睛眨了幾下,還真是喜歡鬼鬼祟祟做事的人。
外間活動的田道士、石法師?他們只是分身,不是本體!
若想瞞天過海?只需將分身收回,重新祭煉一番,就能改頭換面。
萌仙是記住了氣機,雖然他們隱藏得很深,但是,其氣機是無法徹底隱去,自然,是被萌仙“逮”住了,只是相貎大變,她不能肯定。
倆賊一路裝神弄鬼,次次有驚無險地避過殺局,漸漸向東郊摸去。
燃文城如同翻滾的沸湯,東郊,卻是靜寂,九隻藥壺未有一絲動靜,六位大佬瞑目端坐,恍若未聞外間事,燃文城的戰局與他們無關!
濟善大醫尊閉開雙眼,只瞅了瞅天空,又閉上了眼睛!
瘟尊、黴尊、煞尊同時睜眼,一齊盯向某個位置,但是,當濟善大醫尊的眼睛閉上後?彩霧、灰霧、黑霧同時安靜,他們又閉眼靜修。
鬼幽道人睜眼,桀桀陰笑道:“賊驢,老老實實地呆一邊去!嗯,你若想死呢?我不會阻你,考慮好了!你雖有六次自主投生的機會,可是,只有今生今世纔是真,再上前一步?你就去往生吧!”
天空中蕩起波紋,從裡面竄出倆賊,既被識破?他們恢復了原貎!
石法師陰沉着臉,權衡半晌,終嘆一口氣,他不是鬼幽道人的對手,無論是單挑,還是羣毆,鬼幽只需付出極小的代價,斬殺自已。
石法師後退百里,袖裡飄出陶罐,塞於屁股下,坐好了,瞧戲!
田道士得意,很得意,竟發出震天價的狂笑!
田道士的道法?與鬼幽是一個路子,但是,鬼幽道人稍強!
與鬼幽道人決鬥?算了吧!最多是慘勝!
鬼幽道人似心有所感,幽幽寒光射來,田道士一凜,頓時尷尬,呃,有誤,是慘勝,卻不是田道士勝了,是鬼幽雜毛得勝!
鬼幽道人閉上眼睛,再不聞外間事,打架?無需道人出頭!
田道士見鬼幽道人閉眼?終於放下心裡的石頭!
三團霧,是懸壺宮的三位後起之秀,如果,想與他們一戰?也不是不可以,他們既坐鎮此處,自然不會、也不容拒絕!
只不過,田道士是老輩人物,要戰,肯定是一打三!
田道士心裡直打鼓,一打三?若是一對一,田道士穩勝!
一對二?田道士可能輸;一對三?甭想了,田道士會死的!
他略過鬼幽道人,又望向濟善大醫尊?算了,此人深不可測!
最後,他盯着朽木大巫尊,戰巫?雖是古老,卻早沒落!
似有感應,朽木大巫尊睜開倆老眼,嘲諷地瞅着田道士,懸壺宮的執事,均是馳名星空的大佬,任何一位?都有自已的成名絕活。
巫,久不現於星空,看樣子,是很多人都忘了大巫的風采!
是的,朽木大巫尊是人族,並不是所謂的仙家,證道時,是以巫證道,是咒語,唉,星空的大佬們,只記得朽木的咒語,卻忘了他的真正身份,是戰巫,是能赤手空拳暴虐星空大佬的戰巫,真是的!
朽木大巫尊起身,一股腐朽的氣息瀰漫,一步、兩步、三步,邁步間,就來到田道士的上方,腳下的藥壺縮小,被攏進袖裡!
田道士皺眉,繼而疑惑,近年來,懸壺宮風頭最勁的執事,就是濟善大醫尊,一身仙法臻至化境,一手醫術冠絕星空!
鬼幽道人?是修的陰系道法,與仙,一點不佔邊,詭譎難測!
至於朽木?他成名的時間太過久遠,又不常行走星空,他的事蹟,早成爲傳說,現世裡,認識他的人,不多了,田道士是聞名不識人!
朽木突然哂笑,田道士心裡一緊,忙不迭後退幾裡。
呵呵,朽木是老輩人物,自視甚高,原本是想田道士先動手,可是,雜毛太過奸詐,卻是想起了別的事情,以致走了神。
“小雜毛,注意了,別走神!”一聲輕喝,朽木動手了!
一截木頭,黑黑的木頭,散發出腐朽氣息的木頭,從朽木的袖子裡飄出,見風就長了幾分,呃,長几分?也只有人臂粗細!
丈長的爛木頭,彷彿隨時會被折斷,它搖搖晃晃地向田道士撞去。
中人慾嘔的氣息,直撲田道士而來,嘿嘿,田道士常煉屍體自養,是覺着朽木的氣味太重了,就算是幾萬具腐爛的屍體,也不如!
田道士的心裡一凜,頓時收起小覷的心思,朽木?是懸壺宮的人物,一招一式,一物一術,都與毒相關,可得小心了,別翻船。
於是,田道士帶着棺材遊走,爛木頭不緊不慢地跟着,朽木大巫尊抱着雙手瞧戲,石法師只瞧了幾眼,就趕緊低頭闔目,不再關心!
然而,星空大佬放出了“兵器”,豈是遊走躲避就算了事?
朽木越來越粗,越來越長,速度越來越快,猛提速,就撞上了!
“噗噗噗”三聲悶響,田道士覺着心臟猛顫三下,竟穩不住身形,跌坐於棺材上,他知道,朽木大巫尊瞧破了天棺的秘密,是直攻本體,使正身受到劇烈的震盪,纔會出現分身不穩的情況。
再躲下去,怕是死路一條!
朽木更大,速度更快,又要撞上了!
終於,田道士的袖裡飄出一口棺材,與朽木撞上了。
呵呵,朽木就是朽木,你瞧,被撞的棺材無事,呃,是有事,它呆呆地停在原地,暫時不能動彈,不過,田道士心裡有數,它無事!
朽木被撞成了碎片,蠕動間,它變成了倆,是倆朽木,一根繼續撞擊呆傻的棺材,另一根?你真傻,自然是跟蹤田道士而去。
一口口棺材滑落,一根根朽木分櫱,速度更快,只是三柱香的時間,一萬餘棺材漂浮天空,每一口棺材,就有一根朽木“伺候”!
哪怕是田道士腳下的大棺材?也是被一根朽木盯上,是不依不饒的叩撞着,呃,無論田道士怎樣驅動?腳下的大棺材,就是動不起來!
田道士茫然的望着天空,一萬餘朽木繼續撞擊着棺材,若不能解局?就算自已能逃出生天,一身的積蓄,怕是全賠了,身無分文哩!
一對翠綠的竹板飄起,田道士漠然接過,踱了踱步子,開始遊走:
“孤魂一念,生死之間!吾心慈悲,引爾向善!誠歸淨土,歸至!”
田道士腳下的棺材泛出幽光,竟映照了天空,瞬間,將之幻化成一處處星空,冥冥之意浮蕩,一縷縷黑絲被引來,再牽進萬餘棺材裡。
吟唱聲響徹天際,各處的戰場?是稍頓了頓,一時間便懶了心,開始打“假”拳,是要等核心戰場決出勝負,再接受失敗者的一切!
水悅逸皺眉,田道士的作派,與前一番大不相同,何解?
彼岸亭的老鬼輕笑:“道友勿爲表象迷惑!雜毛最是奸詐,更喜故弄玄虛!其實,天棺、地盒本爲一家,是強分兩系,既爭競、又合作,雜毛的引魂術,賊驢的激魂法,倆賊都會,不足爲奇!”
“而且,引魂術、激魂法?只需念動咒語,再引動天板、地鈸就成,呵呵,哪裡還要虛化什麼星空?還弄出踱步罡斗的樣子,真可笑!”
水悅逸搖頭,道士做的是死人生意,若不將表面功夫做足?東家不會爽快掏錢,久而久之,就成了職業習慣,就像田道士行走星空!
一柱香的時間過去,萬餘棺材被補充了海量的生魂,頓時有了精氣神,漸漸開始蠕動,又恢復了部分活動,不再是被動挨撞。
“冥之國度,永銘我心,衆生頑愚,需我超渡!疾如律令,破障!”
一聲斷喝,萬餘棺材齊震,竟冒出滾滾黑煙,瞬間將自已罩住。
水悅逸失笑,田道士攻打晨風城無果,並消磨了天棺的死氣罩子,而懸壺宮的事?又出乎意料,因此,天棺、地盒還未重新祭煉。
所以,現在是臨陣磨槍,是重新佈下死氣罩子,但是,它能行麼?
田道士抹了抹頭上的熱汗,再不裝神弄鬼,是毫無形象地趺坐,兩段咒語引動後,如無田道士主動中斷?就會一直不停地繼續!
至於效果如何?你自已瞧罷!
一根根朽木撞進死氣罩子?是立即被“吸”住,暫時嘛,棺材、朽木都靜了,它們被“粘”成一堆,要麼,死氣罩子弄廢了朽木;要麼,是朽木大發神威,將天棺撞裂、砸碎,否則,維持原狀!
田道士恢復一點力氣,他擡眼望向朽木大巫尊?
失望了,朽木大巫尊的倆老眼無神,是瞧不出一丁點的端倪!
方圓千里的天空,被黑線染成黑幕,海量的魂被引來,再投進棺材裡,死氣罩子越來越黑,越來越厚,它不斷地洗涮破爛的木頭。
兩個時辰過去,天空,竟然?閃爍一抹綠意,濃濃的生機盎然。
田道士愕然,天板?嗯,是的,天板的材質是極木,生機肯定旺盛,可是,天板被自已收起來了,既如此,哪裡來的生機?
很快,他找到了源頭,是腳下的爛木頭,它?居然閃爍着綠意,並有濃烈的生機逸出,再仔細瞧,它的材質漸漸緊湊,像是要活過來。
只是開始,萬餘爛木頭?“吸”食了死氣、生魂之後,竟活了,成了一根根青木,是生機盎然的青木,呃,它還是神木!名叫綿木!
朽木大巫尊?其氣機劇烈翻涌,彷彿年輕了幾萬歲,又添了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