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夥並非平凡人,囂張少年第一次被襲後,他們早就警惕,如此烈度的旱天雷,並非老仙施展,否則?囂張少年早完蛋了。
而兇手?只能是附近的少年,是與他們一般的少年,表面上他們是亂哄哄的,實際上?早就分工,各自監視一方,當數十少女的衣裳被焚燒時,終於逮到“兇手”,人不可貎相,就是胖胖的小丫頭。
胖胖小丫頭之所以被逮住,只是她附合兩個條件,其一,她是與少年們是鄰居;其二,她認真專著,兩次發生狀況,其他的人,是在看熱鬧,只有她,嘴裡不停地神神叨叨的念着,不是她,會是誰?
頭髮捲曲、身上衣裳破破爛爛的囂張少年,獰笑帶着少年們,向胖胖的小丫頭逼過來,水丫丫頓時着急,想要上前主持公道。
萌仙一把拎住她的衣領,將她拖到面前,低聲道:“丫頭不是一般的丫頭,無須你出面攪合,只不過,我還真喜歡胖呼呼的丫頭。”
胖胖的小丫頭並不慌張,只是一點一點地退着,嘿嘿,她不傻呢,此地是晨風城,出了治安上的事?肯定是找城裡的管事人出面,由他們去擺平,至於什麼該關、該罰,無所謂,總比捱打強吧?
胖胖的小丫頭很快退過來,她站在水悅逸的身後,便靜靜地候着。
水丫丫驚訝,你能瞧得出大兄是管事的?看來,胖胖的小丫頭?
晨風一飄無奈,只得站起身,抻手攔住一夥少年:“你們都是客人,若有什麼誤會,陪禮道歉也就罷!若是想要在這裡欺男霸女,可是不成!晨風城有晨風城的規矩,自然容不得無序的事情發生。”
領頭的少年詫異,他盯着晨風一飄的臉,眼裡竟盪漾淫穢之意。
他調侃道:“你若是想爲她背過,也不是不可以!你只要過來陪爺喝幾杯小酒、再唱幾支小曲,若是爺高興了,或許會放過你。”
晨風一飄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她低喝道:“哪裡來的垃圾?竟敢到晨風城裡撒野?今日不取你的性命,我便不姓晨風!”
忽然,晨風一飄如鬼魅般掠起,腳尖直點輕狂少年的腦門,若是點實了?他就完蛋了,裡面骯髒的東西,就會像豆汁一樣地飄撒。
忽然,又是三條人影飛出,一個人護在少年的身前、兩個人向晨風一飄撲去,是要將晨風一飄拿下,再交少年發落?
水丫丫左手疾彈,三滴水變成三團霧,將暴起的三個人罩住。
萌仙心裡一嘆,三個始祖,一個後期、兩個中期道行的始祖,完蛋了,你們還真以爲死不了?是打不死?你們是囂張慣了,今天,終於遇上對頭!丫丫的投石問路武技,是越來越厲害了,咱都怕!
只是三個呼吸,三位活蹦亂跳的始祖、適才還要逞兇的始祖、三位自認爲死不了的始祖,變成三團乳白色的水,漂浮在半空。
一團是如小房子大小、兩團水缸大小的水團,它們曾是三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被輕易地終結了!近三十萬人寂靜,即使是呼吸?也是盡力的壓抑着,生怕驚動三個水團,是怕它們再出意外。
水丫丫頓覺無趣,三團水是有玄機的,它們是能拋撒出水滴的,她是想,少年的幫手太強,肯定還會有人不服氣,只要敢跳出來?哈哈,他就死定了!三團水是可能噴射出無數的水滴,是羣戰的利器。
武祖的投石問路武技,傳到姬依人的手裡,是被她煉製成魂寶金丸子;再傳到水丫丫的手裡,卻是被水丫丫悟出“天女散花”的絕活,因聖水是水丫丫的法寶,是可以遙控指揮,水團是可以再次爆裂殺敵。
半晌後,少年的身邊又站定五位始祖,他們將少年團團圍住,只不過,他們只剩下一位中期的始祖,與前三位比起來?是差遠了。
晨風一飄仍站在原地,恨恨地望着眼前的一夥人,只是,憑她的實力,卻不是五人的對手,哪怕是一個,她也打不過,場面僵持住。
然而,她是晨風城的軍士、是虛月道門族人,沒有軍令,即使是戰死,也是不能退卻!晨風一飄,有晨風一飄的驕傲。
領頭的始祖冷冷地盯着水丫丫,心裡雖是忌憚不已,仍是陰惻惻地威脅道:“也許,你們不知道我們是誰,方纔如此地膽大!我姓虹石!或許,你們不知道此姓的意思,但你們可以去問一問。”
“我不爲難你們,等你們明白後,再找我們說話!”
水悅逸搖頭,輕笑道:“我無須知道你是誰,虹石是什麼意思,我沒興趣知道!我只知道,任何破壞晨風城規矩的人,是不可能活着走出晨風城!這小子是夠囂張,命喪晨風城,也算是一個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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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音剛落,三個水團爆開,將近萬的少年、五位始祖、囂張少年,全部籠罩,裡面?還有三個隱藏着的始祖,是後期道行的始祖,他們如毒蛇一般弓着身子,等待最佳的出手機會,五位始祖?是餌。
晨風一飄黯然,小老祖,我是自已人,你可別亂來,你是喝仙釀糊塗了?你把我當敵人罩住了,我的命真苦,才快樂幾天,又到頭了。
又是幾個呼吸過去,萬數的人消失,一團如大房子大小的水,漂浮在空中,然而,地上還站着一個活人,她還在發怔。
萌仙終於放心,丫丫說話還是靠譜的,她說聖水認人?還真是那麼一回事,像晨風一飄,是被聖水無差別地捲進去,不是好好的嗎?
水悅逸提醒道:“一飄大人,別再想事了,這裡還有事要處理!”
“哦!”晨風一飄終於回過神,快步回到胖胖的小丫頭身邊。
水丫丫見胖胖的小丫頭還在發呆,便招呼她來身邊坐下,可是呢,小丫頭竟像是被嚇着了,被水丫丫嚇着了,死活不肯挪步。
然而,她也不敢違抗水丫丫的吩咐,這個比自已還小的人兒,揮手間,就把萬餘人、萬餘惡人變沒了,裡面還有十一位始祖。
她怯怯地坐在水丫丫的身邊,屁股只敢坐一點點,一雙胖胖的小手,竟然不知放哪裡好!她雖怕惡人,但比惡人還要厲害的人?
水丫丫扔過幾枚指溜果,她是不敢不吃、也不敢快吃,嗯,這果子真好吃,我從來沒有吃過,於是,她自已在竹絲盤裡挑選起來。
晨風一飄勸道:“丫頭,你先在城裡的驛館住下,等你的家人來以後,再出城,如何?你也不必見外,驛館裡有吃有喝,安心住下吧。”
胖胖的小丫頭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望着不遠處,那裡有一張小桌子,一位拄着柺杖的老人,安靜地坐在那裡。
他慈愛地望着小丫頭,長長地嘆口氣,拾起柺杖,慢慢地走過來。
萌仙眯着眼,冷冷地盯着他,身上的人影晃動,像是要出手一般。
老人似有所覺,善意地對萌仙笑笑,表示無敵意,才問候道:
“萌仙,別來無恙?我沒有敵意,我不是你們的敵人,我只是丫頭的爺爺,是嫡親的爺爺,她的爹爹、孃親死了,一直隨我過活。”
水丫丫看也不看老人,左手一招,懸在空中的一團水?變成無數的細絲,被吸進左手腕的細絲線裡,三個眨眼間,便消失了。
老人長鬆一口氣,小人兒殺伐果決,肯定是參加過大戰、惡戰,是見慣了屍山血海,現在,是敵我未分,稍不留神?怕是要交代嘍!
什麼老祖、始祖,哪怕是號稱死不了、殺不死的始祖?在小人兒的手裡,還沒掙扎三個呼吸,以他的眼力?自已最多能撐五個呼吸。
老人徑自來到水悅逸的對面坐下,誠懇地自我介紹道:“我姓郝!雖是黑風城說一不二的大人物,然而,我並不是元老!”
萌仙暗中戒備,但她偶然瞥見水悅逸的眼裡?又是幻化出無數的畫面,心裡直是哀嚎,老祖,你能不能不要如此上心,此人的來歷?我是清楚的,根本無須你再去勞心費力的推衍,很傷神的。
半晌後,水悅逸輕笑:“老丈遠道而來,辛苦了!此有水酒一杯,您先嚐嘗?此是特產,只此一家,別無分店!您的事,我們慢慢商量。”
說着,老蚌用腕足卷出數支竹筒,此是猴兒釀的竹筒酒。
郝姓老人驚訝,你能猜到我的來意?只不過,時間還有的是,可以慢慢商量,竹筒酒?可得好好地品嚐,即使金滿堂,也沒有什麼竹筒酒,還是猴兒釀的?真是稀奇,好多年了,差不多隻記得竹筒水。
一隻白皙的小手,送來一摞酒碗,就是胖胖的小丫頭,也是有份。
竹筒稍傾斜,所有的碗裡面,都斟滿了酒,小手消失不見。
郝姓老人輕抿一口,竟然是如癡如醉的表情,如此的時光,令人回味,沒有打打殺殺、無須陰謀算計,若是能長久、永恆?
郝姓老人一笑,對水悅逸道:“小哥兒既知我的來意,不知此事如何?小孩子是苦命人,她的爹孃被人暗算,直到現在,也沒有眉目。”
水悅逸也笑,所謂沒有眉目,並非是真沒有眉目,而是,您的顧忌太多,是不敢揭穿、也下不了手!人說手背、手心都是肉。
只不過,若是手心的肉被割走了,您不可能,再把手背的肉割下來,爲手心出氣,然而,您非常擔心,而且是防不勝防,小丫頭,是不是能順利地活到成年?她的性命很脆弱,像是風中殘燭,隨時會滅。
水悅逸攤手,無奈道:“老丈,您可要想好了,小子居無定所,說不定哪一天,就不見了蹤影,您再想見到她?真的很難。”
郝姓老人擺手道:“丫頭在我身邊,只是跟着受苦,還要提心吊膽地躲避暗算,如果在你這裡?她肯定會得到快樂,只要她快樂,我睡覺也會笑醒,至於,能再見面,自然最好,即使不能,也認了。”
水悅逸望着胖胖小丫頭的眼睛,溫聲道:“我姓水,你願意跟着我們?我不敢保證什麼,但你將是我的族人,我們還有很多的族人,是沒有勾心鬥角的族人,但是,我的族人,也是自食其力的族人。”
胖胖的小丫頭不捨地望着老人,然而,如果自已仍是跟着爺爺?是會拖累他的!他的道行雖是絕高,卻也不是無所不能,要不然?爹孃也不至被人暗算,爺爺雖明知兇手是誰,但他也是無可奈何。
她看了看水悅逸,又看了看水丫丫,她真的怕水丫丫,然而,當她看見萌萌的仙子時,頓時笑了,仙子是好人呢,而且,還隨和。
郝姓老人笑容可掬,頓覺渾身輕鬆:“丫頭從此姓水,叫水妞,是與黑風大陸、黑風堂再無關係,公子保重,大恩不言謝,我記下了。”
言罷,再不看水妞一眼,伸手劃開虛空,縱身躍入,裂縫緩緩合攏,水妞的雙眼蘊着淚,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或許,是永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