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媽媽”是什麼

兩三年過去了,張爸爸的手藝已經學的很好了,於是決定回到自己的家鄉。因爲長時間不回家,小涵跟他並不是很親,反而跟張奶奶還有張伯伯親一些,所以想着回來的話,這樣也可以拉近他們父女之間的感情,畢竟小涵已經缺失了母愛,不能連父愛也享受不到呀!因此小涵的世界裡變成了奶奶,爸爸,伯伯圍繞着自己,想想這樣的日子也是很幸福的。

可是她不可能永遠做溫室的花朵不出去見陽光的,總歸是要出去接受烈日還有暴風雨的歷練,這樣纔會更好地成長。到了念幼兒園的年紀,這便是小涵需要過的第一個關卡。當身邊的小朋友們有媽媽接放學的時候,她看到的只會是自己的奶奶,她心裡也會覺得怪怪的,想問,但是那麼小的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問這個問題。畢竟家裡沒人跟她提過“媽媽”這兩個字,便暫時沒有再多想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幼兒園的生活也漸漸豐富起來,幼兒園的老師會教小朋友們唱歌,而唱的最多的歌就是《世上只有媽媽好》。每次唱這首歌的時候,身邊的小朋友們都是開開心心地唱着,“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投進媽媽的懷抱,幸福享不了。沒有媽媽最苦惱,沒媽的孩子像根草,離開媽媽的懷抱,幸福哪裡找~”只有小涵站在那邊一句話也不唱,顯得更外得不合羣。老師點名問道;“小涵,別的小朋友都在唱,你怎麼不唱呢?”

她睜着兩隻大大的眼睛,天真地回答道;“老師,我都沒有媽媽,怎麼能唱只有媽媽好呢?”

老師一時語塞,看了看小涵,便讓她坐下了。放學了,小涵見等自己的還是奶奶,便問道,“奶奶,爲什麼大家都是唱世上只有媽媽好呢?爲什麼不是世上只有奶奶好啊?”

張奶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說道,“等你長大了你就懂了!”感覺從那之後,在幼兒園唱那首歌的頻率變低了。

隨着年齡的增長,小涵的身邊也有了些風言風語。這天小涵放學後去鄰居家玩,鄰居家的小孩兒童童跟她是同學,兩人在門前玩耍,童童的爸媽看着她,在背後悄聲議論着。

“這孩子真可憐,這麼小的年紀就沒有媽媽了。”

“是啊,她媽媽可真狠心,滿月酒之後就再沒看見她回來過了。”

“也不知道有沒有去幼兒園找過這孩子。”

“估計沒這好事啊!”

“……”

兩人玩累了,童童的爸爸便到房間拿了牛奶出來給小涵她們喝,童童的媽媽趁機問道,“小涵,你媽媽後來有來找過你嗎?”

“沒有啊,我不知道我媽媽是誰,長什麼樣。”小涵擡起頭回答道。

“你媽媽太壞了!……”童童媽剛準備說什麼。

“你跟小涵說這些幹嘛啊?”童童爸就走出來,厲聲制止了她,並說道:“來,小涵,喝牛奶。”

“謝謝叔叔,阿姨,你剛準備說什麼?”小涵接過牛奶又問道。

“沒,沒什麼,阿姨說錯了。沒什麼的。”童童媽敷衍了過去,沒有再說什麼。

回到家中,小涵看見奶奶正在做飯,便走到奶奶跟前,問道:“奶奶,我的媽媽呢?她在哪兒啊?”張奶奶看着小涵期待的眼神,不忍心告訴她真相,又說道:“等你再長大些,再長大些,我就告訴你。”又是這句回答,得不到答案的小涵放棄了,但她心裡隱隱覺得事情肯定不簡單,可也沒有辦法呀,只能暗自許願,希望自己快點長大,好早點知道真相,然後就跑到房間裡去看家裡那臺黑白電視機了。

不一會兒,張爸爸下班回家了,張奶奶走到房間看了看小涵還在聚精會神地看電視,就把張爸爸叫到廚房裡,說道:“小涵今天又問我她媽媽的事情了。”

“啊?你不會都告訴她了吧?”張爸爸緊張地問道。

“沒有,我怎麼敢跟她說啊!但是紙是肯定包不住火的啊,當時那個女人走了,這麼久都沒有回來過,周圍鄰居哪個不知道?要麼是她聽到了什麼,要麼就是誰跟她說了什麼,所以才問我的。”

“唉,等再過幾年吧,等她大點,我親自告訴她。”

“也只能這樣了,好了,她在房間看電視,你去叫她,準備吃飯了。”張奶奶說完,便轉身把做好的飯菜端上了桌,叫了小涵的伯伯一起吃飯。

張伯伯就住在小涵家的東邊不遠處,步行兩三分鐘也就到了。張爸爸從上海回來之後,張奶奶都是白天呆在小涵家,晚上吃完晚飯之後再跟張伯伯一起回去的。張伯伯是自己經營了一個魚塘,所以白天只要是有時間也都是在幫着照顧小涵。說到張伯伯,可能是因爲自己沒有孩子,所以對小涵是特別的寵愛,對她付出了時間精力還有金錢,只要是小涵要的,都會買給她,經常還會帶着她到鎮上的商店買好吃的。

晚飯期間,辛苦了一天的張爸爸跟張伯伯,喝着小酒,吃着張奶奶做的飯菜,說着閒話家常,氣氛相當融洽,讓小涵也暫時忘記了她媽媽的事情了。吃完都收拾好後,張奶奶把小涵哄睡着後,走出房間,準備叫張伯伯一起回去,聽到他們兄弟兩人正在閒聊。

“兄弟,小涵漸漸大了,一個女孩兒身邊沒有媽媽,有些事,你作爲爸爸也不方便問吧?你就沒想着再找一個?難道你還想着那個女人會回來?”張伯伯試探性地問道。

“不是,我就想着小涵現在還小,再找的話,也不知道能不能對小涵好,等小涵大了,自己能照顧自己,我再考慮這事吧。”張爸爸說。

“兒子,你哥說的對,找個後媽,在生活上也能幫到她很多的,有很多事你都不懂,我又這麼大年紀了,還不知道能過多少年呢!”張奶奶搶着說道。

“媽,你說這話幹嘛?你還沒老呢,再找這事兒暫時先不考慮了,等找個機會告訴小涵她媽媽的事情之後,再想這事吧!”張爸爸拒絕道。

兩人見張爸爸主意已定,便不再多說什麼,回家去了。張爸爸走進房間,看着自己女兒熟睡的臉龐,一臉的慈祥,幫她拉了拉被子,自己坐在旁邊陷入了沉思,思考他哥哥跟他媽媽說的話是否有道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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