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爸爸接過紙巾招呼兩個人到家裡坐下,藉機仔細打量了這個女人,她嬌小的個子,臉上化着精緻的妝。經過交談,他了解到,這個女人叫李蘭,因爲離婚了,所以出來打工的,現在在鎮上一個小飯店做服務員。她有一個兒子,年紀跟小涵相仿,離婚的時候判給了男方。因爲是一個人,所以她就住在飯店的宿舍裡面。
雖然張爸爸心裡有些牴觸,但是腦海裡張奶奶的話一直在提醒着自己,所以並沒有表現出來,決定先試着交往看看。那時候,家裡還沒有手機,張爸爸留了家裡座機的號碼給了李蘭,算是表明自己願意繼續深入瞭解對方的態度。可能是害怕小涵不接受她吧,李蘭雖然去的特別勤快,但也都挑在小涵上學的時間。張奶奶雖然偶然見過幾次,但並沒有交談過,她以爲張爸爸還會跟之前一樣,見過幾次就作罷,所以也沒有過問。但凡是飯店午休的時間,李蘭只要沒別的安排,就跑到張家幫着乾乾活兒,特別殷勤。或許是都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又或者是緣分到了吧,兩人很談得來,張爸爸不再排斥李蘭,甚至有些期待她的到來,隨着見面次數的增加,兩人的感情似乎也更加深厚了,現在他唯一擔心的就是小涵能不能接受李蘭了。
一天吃過午飯後,張奶奶準備去幫小涵洗衣服,張爸爸叫住她說道:“媽,跟你說件事,就是我有合適的對象了。”
“是誰呀?我見過嗎?”張奶奶有些疑惑。
“你不是也見過幾次嗎?”
“哦,我記得你說她還有個兒子?”張奶奶似乎對李蘭還有個兒子這件事有些耿耿於懷。
“嗯,她一會兒應該馬上也來了,你正好見見。”正說着,李蘭便到了門口。“來,這是我媽,你來了這麼多次,還沒正式見過面呢!”張爸爸對李蘭招了招手。
“阿姨好!”李蘭打了聲招呼。張奶奶應了聲,她看了看這個女人,閒話家常了一會兒,可能是張奶奶在場,所以李蘭沒有多呆,便以還要上班爲由離開了。
李蘭走後,張奶奶說出了自己的顧慮:“兒子,我覺得她不是很適合你。”
“怎麼了?”張爸爸有些不解。
“先不說她有個兒子,將來你賺再多錢,她不也得往她兒子那兒搬,再說你看看她那樣,哪像是能好好過日子的?臉化成那個樣子,穿成那樣。”
“那她在飯店上班,也不是她一個這樣啊!再說她兒子又沒跟她,我的錢跟她兒子有什麼關係?”
“那兒子是她生的吧?她可能不管嗎?而且她有兒子,能拿出真心待小涵嗎?這些你想過沒?你別光看人家長的好看,昏了頭。”
“我說不找,你非要我找,現在好不容易有個合適的,你又說三道四,這不行那不行的。反正我合適就行了,過幾天我就跟小涵說清楚,這事兒你也別管了。”張爸爸不容商量地說了自己的決定。
張奶奶嘆了口氣,不再多說什麼,只希望是自己想太多了,好不容易變好了的家庭可不能再受打擊了,接着便走出去繼續洗衣服了。
一天早上,小涵剛起來,準備刷牙洗臉,剛走出房間,就看到客廳坐着一個陌生的女人,她低聲問了一句:“你找誰?”女人剛準備回答,張爸爸便端着早餐走進來,對着小涵說:“小涵,這是你蘭姨,叫蘭姨好。”
“蘭姨好!”小涵乖巧地叫了聲。
“你好,你就是小涵吧?長得真可愛,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李蘭伸出手摸了摸小涵的頭,笑着說道。
“丫頭,過來。”張爸爸招了招手,接着又說道,“其實我跟你蘭姨認識有一段時間了,之前因爲關係還沒有確定,所以我就沒有告訴你,她一個人都是住在打工的飯店裡的,今天來,就是想着搬過來,跟我們一起生活的。”
小涵看着李蘭愣住了,但很快就回過神來,說道:“哦,爸,我得趕快刷牙洗臉吃早飯了,不然上學該遲到了,奶奶還在等着送我呢!”說完便跑到衛生間刷牙洗臉了,都收拾好後,匆匆吃了兩口早飯便拎起書包坐上奶奶的車去學校了。期間,小涵沒有再看李蘭一眼,也沒有跟她說一句話。李蘭有些尷尬地看了看張爸爸,他安慰道:“沒事,孩子也這麼大了,過段時間就好了。”說完,兩人也出門了,去飯店把她的行李收拾下都搬過來。
之前因爲張爸爸上班,所以接送小涵都是張奶奶的任務。現在即使張爸爸在家,小涵也不要他接送,因爲已經習慣了張奶奶接送,只有跟張奶奶在一起的時候,小涵纔是最放鬆的。坐在張奶奶的身後,小涵心裡想着:爸爸壓根不是在跟我商量,只是告訴我他做的這個決定,所以即使我不喜歡那個女人,也沒有用。而且她看到張爸爸跟那個女人在一起的時候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所以只能逼自己接受,畢竟不能因爲自己讓爸爸一個人孤單地生活。
“小涵,小涵。”張奶奶叫了好幾聲,小涵纔回過神來。
“怎麼了?奶奶?”小涵問道。
“還怎麼了呢,這孩子,到學校了,叫你半天都不睬我,想什麼呢?”
“沒什麼,奶奶,我上學去了。”即使是最親的奶奶,小涵也沒辦法說出自己是因爲不喜歡那個女人,因爲她知道如果她說了,張奶奶肯定要爲了她跟張爸爸起爭執,這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
“好的,你慢點跑。”張奶奶答應道,不再追問,她心裡何嘗不知道,小涵是因爲家裡多了一個陌生的女人才發呆的呢,希望李蘭能好好對她,在生活上能幫助她,否則自己非要給小涵找個後媽反而是害了她了。
小涵現在本來就害怕跟陌生人溝通,現在居然要跟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一起生活,這讓她有些不知所措,整整一天老師上課講了些什麼,她都不知道了,只看到老師的嘴一張一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