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註定的責任

“一件事?”楚凡的眼神有濃濃不解和疑惑,究竟是怎樣一件事,令得他的父親離去,又是怎樣的一件事,竟是楚家後人必須去做。

雙拳握緊,楚凡心中苦笑,老人說的不錯,此時的他實在太弱,就連藍月風一成實力也無法接下,又何談知曉這些秘辛。

一切,都是源於修爲,怪也只能怪他,太弱!

楚凡眼裡的疑惑,並沒有逃過老人犀利的眼睛,他輕揮手臂,只見一個紫金色的道字,從楚凡眉心顯現,隨後繼續道:“你可知,我楚家族紋爲何不是‘楚’字,而是‘道’字?”

一語點醒人,楚凡當即想到很多,搖頭回道:“孫兒不知。”

“千年前,並沒有楚家,只有道家,那時的道家,乃仙靈大陸守護者,只是一場驚變,致使道家衰敗,也就有了而今的楚家,而這也正是族紋爲何會是道字的原因。”

老人眼裡涌現一抹滄桑和悲涼,更有回憶色彩掠過,楚凡也沒有開口,而是靜靜聆聽。

“當年事情發生時,道家最強悍的力量殞落,一位先祖耗盡修爲和生機,才堪堪將我等送出,來到星雲城,建立了楚家。”

聞言,楚凡內心掀起滔天海浪,他萬萬沒有想到,楚家的歷史裡,竟還有這等秘辛,更未想到,楚家曾是仙靈大陸的守護者。

“鉅變發生,道家血脈之力從此被天地排斥,衆多族人無法再凝聚出血脈,凝鍊出無上道體,然那位先祖好似能預料到這一切,將僅剩的道體血脈三分,而你的父親當年還小,卻獲得了其中一份血脈,而我則獲得另一份,還有一份則被封印於一塊古樸的石碑內,至今無人所得。”

擡眼望着楚凡,老人眼裡涌現滄桑和悲涼,深邃的眼底深處,有那麼一抹期待和奢望。

“天闊爲你送回的踏命聖槍,不僅是一柄武器,而是他寄託於你身上的希望,更是其所得那一份血脈之力,他……全都送給了你。”

老人手臂輕擡,揮動間,整個空間似在震動,漠風呼嘯,掀起片片黃色的沙粒,然楚凡整個人卻散出璀璨的紫金光芒,就像天神下凡,出神的飄逸。

“而這,也正是你能有如此戰力的原因,是這天地間,僅剩的最後一絲道體血脈,我所得那一份血脈,爲給你治傷,之前也都給了你。”

楚凡身上的紫金光芒消散,然他的眉頭深鎖,瞳孔眯起,拳頭攥緊,心裡很不是滋味,其也終於明白,自身爲何會在得到踏命聖槍後,發生一系列改變,原來一切都是因其父親送回的那份血脈之力。

“所以,你體內如今擁有我楚家最大的寶藏,三份血脈已獲其二,若能獲得最後一份,那你便將是這天地間,最後一位道體。”

深吸口氣,無論楚凡如何平靜,也無法使得激盪的內心如潭水一樣清澈平靜,因其瞭解,兩份血脈之力中,蘊含有怎樣的愛。

這種愛,無法用言語表達,僅是一個看似簡單的舉動,卻能改變一個人的一生。

“道體不凝丹,不結嬰,只修丹海內的純淨之力,只修這天地大道,只修強悍無匹的肉身,但戰力卻不會弱。”

老人話畢,其眺望無盡沙漠,黃沙飛舞,就好像他此刻的心緒一樣,起伏不跌。

一粒粒黃沙,就像此時的楚家一樣,懸浮在空中,隨時都會有落下的可能,成爲天地間一粒毫不起眼的塵埃,被掩藏於歷史中。

不凝丹,不結嬰,六個字盡將楚凡心中疑惑解開,終於明白自己爲何會有金丹修爲戰力,卻無法凝丹的原因。

他的雙眼射出兩道目光,凌厲而堅定,這是其內心的強大意念,更是他不可推脫的責任,因其父親和爺爺,都將最後希望給了他,給了最弱小的他。

“我,一定會完成那件事,一定會恢復楚家曾經的輝煌,一定……會!”此話,楚凡並沒有說出口,而是於內心激吼,傳遍其心神,傳遍其體內,與那看不見的血脈之力碰撞,宛若一道道神音般涌現。

“我老了,千年時間已經磨掉太多,剩下的歲月無多,天下將是年輕人的天下。”老人眼神深邃,瞳孔如皓月般明亮,慈祥地望着楚凡,“三份血脈你已獲其二,若能拿回屬於先祖的榮耀,便拿回,若不能,保住楚家便可。”

老人的話語中充滿關愛,他不希望楚凡有任何閃失,故而纔會如此說,因其已經失去兒子,不想再失去孫子。

雖然並非是真的失去,雖還有一線機會,但也非常渺茫,因而他不願楚凡爲此冒險。

“爺爺放心,孫兒自有思慮。”楚凡點頭回應,眼底深處閃過一抹堅定。

“我累了,你離去吧,日後的路該如何走,便如何走,如今能告訴你的,惟有這些。”緩慢閉上雙眼,老人再度吹響手中的竹笛,曲子悲涼而滄桑。

曲子迴盪,有道道波紋散出,擊打在楚凡身上,彷彿整片空間要將他排斥而出一樣,老人和柳樹的影子漸漸消失在其眼裡。

楚凡消失不見,老人驟然停頓曲子,輕語道:“也不知這樣做,是對是錯,興許孤注一擲,也不是不好,起碼還有一線生機。”

白髮飄揚,就像柳樹一般搖曳,黃沙在空間內飄蕩,就像沒有家的兒童,不知該落向何方,老人的曲子若神音般滄桑,似要道盡人生之苦,道盡這蒼涼人生。

道盡這無情大道!

院外,楚凡的身影驟然出現,透過院門朝裡望去,他只能看見一片朦朧,無法洞悉其內的景象。

院子依然被高牆圍住,四周生有雜草,卻給人種滄桑、無奈之感。

“父親、爺爺,我……不會令你們失望!”內心默唸,透過院門眺望朦朧的院子,楚凡的神情堅毅,兩道目光霸氣而強勁。

此刻正值黑夜,月光灑落而下,落到他的身上,令其多出一層神輝,就像披上一層薄紗,玄妙而出塵,就如同仙人下凡。

轉身離去,楚凡的背影漸漸消失於夜幕裡,在晚風中顯得那般孤傲,有着同齡人不具備的氣勢,稱之爲,責任!

有些東西,註定要去擔起,有些事,註定要做,而有些責任,註定無法避免,而這也正是生存的某種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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