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無人得到認可，進入石塔的大部分修士，早已出來，若是往屆，此刻還沒有出現的修士，大家都會認爲，是殞落於石塔內，永遠也不會再出來。
可雅靜、黑白無常等人依舊在等，因他們相信楚凡不會如此短命，且黑白無常的魂血在楚凡手裡，若真出事，他二人必有感應。
“已過四年，應該出來了纔對，可爲何還不出來。”嶽衝臉上的笑，在四年裡逐漸變少，直到現在，已很少出現。
四年，楚凡進入石塔已過四年，衆多前來參加悟道會的修士，早已接連離去，陰陽城沒有變化，該如何就如何，並未因楚凡沒有出現，而停止運作。
突然，夢潔猛地站起身，眸光似被寒冰反射般，冰冷的同時，還有些明亮，她這一舉動，立刻引來衆人目光。
“四年，足足等了四年，少爺終於去到盡頭，我沒有算錯，也沒有等錯。”在衆人詫異的目光裡，夢潔踏空而出，其身影瞬間出現在石塔下，擡起那纖細的手，觸碰石塔，便見她的身軀慢慢變爲虛幻，直至消失不見。
“夢潔！”雅靜滿臉難以置信，她不敢相信，夢潔竟有此等能力，甚至就連黑白無常、段玉海、嶽衝四人，也都猛地站起身，瞳孔收縮，眼裡佈滿駭然。
唯獨付醜仍舊平靜的盤膝坐着，毫無動靜，淡淡看着夢潔消失，片刻後才緩緩道：“此女乃夢主之女，更是世間罕見的陰陽師，且還是最爲完善的傳承。”
夢主，陰陽師！
聽聞五字，嶽衝身體輕抖，望着石塔，眼裡光芒大甚，與他平日的嘻笑一點也配不上。
“傳說中，建造陰陽城之人，乃世間第一位陰陽師，而夢主在傳言裡，被稱爲這位陰陽師的血脈和傳承。”黑無常面具下的眸光閃碩不定，蒼老的聲音緩緩在幾人耳邊響起，“如今看來，傳言應有幾分可信。”
夢潔乃夢主之女，她能在石塔沒有開啓的情況下進入，由此可見，她與建造陰陽城之人，應有某種關係。
石塔內，佝僂老人環抱雕像，神色滿是獰猙，雙目血紅，其咧着嘴，牙齒都是血紅色，似剛從地獄爬出的魔鬼。
凝視這一幕，楚凡默不作聲，其隱隱有種感覺，只需邁步上前，將手放在那雕像之上，就能得到所謂的認可。
但他入塔，並非是爲認可，而是想進來看看，甚至就連來到石塔盡頭，他也是帶有目的而來。
答案，楚凡想要的是答案，他想知道，自己所處的年代，所在的天地，究竟是什麼。
虛幻，還是真實！
“天命，我不信命！”佝僂老人退後兩步，右掌猛地拍向雕像，只聽咔嚓數聲，雕像被崩碎，然片刻後，又恢復原狀。
“是你，都是你，只要殺掉你，就不會降臨死劫。”佝僂老人驟然轉身，被頭髮遮住的一雙眼睛，如幽鬼般陰寒，被他盯視，會不寒而慄。
佝僂老人瘋狂怒吼，長髮無風而動，露出那一張慘白的臉，看之令人害怕。
“剝奪！”擡手對準楚凡一抓、一握，佝僂老人目光若幽鬼般陰冷，聲音寒得可怖。
兩字響起，陰陽碑瞬間從楚凡體內飛出，落入佝僂老人手裡，同時，楚凡後退三步，一口鮮血噴出，目裡滿是驚恐。
“你，是誰？！”擡手捂着胸口，將逆血壓下，楚凡聲音微顫，在佝僂老人的威壓下，他感到極爲渺小。
佝僂老人沒有回話，而是冷哼間，邁步走向楚凡，一指點在楚凡眉心，怒喝：“陰陽分身，此時不歸位，更待何時。”
身軀倒卷而出，砸在冰冷的石壁上，楚凡只覺體內人碑空間一陣顫抖，緊接着似要崩潰般，雨澤從他體內一步跨出，竟與那佝僂老人融爲一體。
分身，雨澤只是一具分身！
見狀，楚凡心裡早已冰涼冰涼，他連一具分身都戰不贏，何況而今遇見真身，結果可想而知。
“自今日起，你將成爲本聖第二分身，空間。”佝僂老人嘴角微勾，露出兩排血紅的牙齒。
聯想一切，楚凡心裡瞬即明悟，或許雨澤曾爲陰陽碑之主，但他卻被面前的佝僂老人奪舍，連帶着陰陽碑也被奪走。
楚凡之前就曾有過猜測，惟有奪舍，才能奪其法，且奪其靈，但他沒有想到，雨澤竟被人奪舍，竟只是一具分身。
“原來，以這種方式，其餘修士也能成爲分碑之主，從而成爲人碑之主。”擡手抹去嘴角血跡，楚凡目光凌厲如寒芒，盯視佝僂老人，突然放聲大笑。
束手就擒非其性格，哪怕是死，他也要去拼一拼！
刷的一聲將千機扇打開，楚凡揮動手臂，連續刷出六下，六道綠芒一道比一道強，刷向佝僂老人。
千機扇，一刷身，二刷修爲，三刷神，四刷魂，五刷命，六刷千機。
若非楚凡修爲不足，六刷齊出之下，哪怕是造化二境大能，也要暫避鋒芒。
“若能達到聖尊之境，本聖也要暫避，然你太弱，太弱。”怒吼中，佝僂老人一指點出，六道綠芒頃刻被衝散，毫無作用。
隨一指點出，散去的不僅僅是六道綠芒，還有楚凡手裡的千機扇，也在這一指之下，咔咔崩碎。
“哈哈，聖尊、聖尊！”狂聲慘笑，楚凡終於知曉對方是何修爲，哪怕他底牌盡出，也毫無勝算。
從千機聖的記憶裡，以及自身的推斷，楚凡已經知道，破氣、金丹、元嬰之上是三虛，三虛之上是造化二境，而造化二境之上，則是……聖尊。
心裡慘笑，哪怕是面對三虛修士，楚凡也不敢說無敵，更何況其上還有造化二境，且不用談聖尊。
佝僂老人面目清冷，一掌拍向楚凡，沒有任何修爲波動，也未掀起靈力波動，但就是這平靜的一掌，讓楚凡生不起任何反抗之意。
“哈哈，縱然明知不敵，我也要戰，哪怕死，也要死得其所。”殺氣萬丈，煞氣瀰漫，霸氣和決然自雙眼裡洶涌而出，如同滔滔江水，楚凡的心，是強者心，瘋狂怒吼裡，是那一顆不回頭的心，是那一槍在手，敢問天下誰是英雄的意。
更是那明知不敵，也要揮槍仰天吼，寒光將天下照亮，睥睨八荒的狂傲與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