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戰是一個巍峨的男子,雖是坐着,楚凡也能感覺到他散出的威嚴和氣勢,坐在那裡,就像一座高山般威武而高大。
“族長不必感到愧疚,那日之事無法避免,無論你們阻攔與否,一戰終究是要一戰。”楚凡心裡很平靜,他並沒有絲毫怪罪之意,畢竟此刻的楚家,不復當年,楚戰等人有所顧忌也在所難免。
但最後時刻,大長老楚然的出手,和那一句話語,楚凡是看在眼裡,聽在耳裡,記在心裡,又有什麼該怪的呢!
“此番我二人前來,是奉太上長老之命,帶你前去道兵閣,順道去神法閣。”面露慈愛,大長老楚然淡然開口,眼裡有些許讚賞之意。
與藍月風一戰,不是誰都敢接下,面對這等強者,縱然是他們老一輩,也要掂量掂量,更何況是楚凡。
且楚凡並未退縮,而是拾起長槍,鏗鏘鐵骨下傲然一戰,最後雖不敵,但也充滿了傳奇和膽量。
前去道兵閣和神法閣,是獲得大比名次的獎勵,只是因爲楚凡昏迷三月,故而纔會晚來那麼一些時日。
“那便請族長和長老帶路,小子跟隨便是。”對於所謂的道兵閣和神法閣,楚凡還真想去看看,也不知裡面究竟有何奇妙,竟會讓爺爺如此安排。
“呵,那我們就先去神法閣吧。”輕聲開口,大長老楚然擡手輕揮,立刻就有數道光芒將他三人籠罩,詭異而強大。
當楚凡回神時,發現自己來到一處閣樓內,四周漂浮有一圈圈光暈,而光暈內是一個個古樸的玉簡。
顯然,這裡便是神法閣,而光暈內的玉簡,正是各種不同的強大神通和術法。
脫離了桌椅,楚凡以及族長和大長老,此刻是站着的,三人望着周圍的光暈,表情各不相同。
“去吧,看看這裡是否有你需要的神通術法。”楚然的聲音響起,傳入楚凡耳裡。
“這些神通術法,很多都是從遠古流傳而來,更是我楚家這些年收集的全部。”望着四周的光暈,楚戰出聲介紹。
“嗯。”輕點頭,楚凡邁步走上前,緩步走在閣樓內,並未着急選擇玉簡,而是淡然地看着空中那些漂浮的光暈。
閣樓很大,若這些玉簡堆積起來,足有一座高山般大,楚凡隨意邁步,遊走在其中。
突然,他停下腳步,在其面前漂浮着一道光暈,呈紫金色,散出一股濃濃威壓,更有種熟悉之意。
“那是你父親留下的玉簡,至今都無人能將其打開。”楚戰見楚凡停步,且發現了那漂浮的紫金光暈,故而出聲道。
“是父親留下的麼,難怪有種熟悉之感。”擡手招過紫金光暈,感受其上傳出的波動,楚凡內心泛出一絲漣漪,他知曉,這波動正是其父親的氣血。
指尖輕彈,紫金光暈立刻出現一道裂縫,楚凡也在這時伸手進去,將玉簡取出。
而楚然和楚戰見狀,面色微驚,之前曾有不少人想取出玉簡,都無法做到,就連他二人也都前來試過,最後都會被其上的波動震退,無法取出玉簡。
然楚凡卻簡單便取出,不難看出其中蹊蹺所在。
“原來,是爲他所留!”楚然輕聲悠嘆,似想到了什麼,眼裡掠過一抹無奈。
想來,楚凡的父親楚天闊,或許早已預料到今日之事,所以纔會留下玉簡,只有楚凡能打開的玉簡。
手握玉簡,楚凡突然感覺一股風暴席捲至心神,旋即便有一道聲音在腦中響起:“道體不凝金丹,不結元嬰,故而無需計較得失,別人用靈藥提升修爲,會有後遺症,但擁有道體之人,卻無此顧忌,我兒只需尋找各種天地靈藥,將修爲提升至元嬰後期,踏入三虛境,到那時,方能明白道體之強悍。”
“此簡記錄了一式神通,可讓我兒未到三虛時,有自保之力,名爲弒戮!”
腦中迴盪着話語,楚凡面色平淡,眼裡有一道道光暈閃過,彷彿裡面有人影在演示一樣。
鬆開握住玉簡的手,楚凡臉上露出微笑,玉簡內記錄的神通——弒戮,已被他記在心裡。
玉簡回到紫金光暈內,再度漂浮而起,只是好似有什麼消失了,或許裡面只剩下那一式神通,而楚天闊留下的話語和感悟,隨着楚凡的到來而消失。
環眼掃向四周,楚凡不在多作停留,對於那些還漂浮的光暈,他也不在關注,因爲這些神通和術法,都沒有父親留下的那一式更適合他。
“大長老,我們走吧。”回到楚然和楚戰身前,楚凡笑着開口,神色平靜,蒼白的臉色裡顯露一絲俊朗。
“嗯。”壓下心底一絲疑惑,楚然與楚戰對視一眼,便又擡手輕揮,光芒籠罩了三人,再度消失。
出現時,如之前一樣,楚凡發現自己來到另一地,道兵閣。
道兵閣內,兵器林立,銳利且冰冷的寒光綻放,形成一個個氣場,足以影響修士的心神。
這裡的兵器並不是很多,但也不少,放在架子上,有的暗淡無光,有的則寒光千丈。
“這些兵器,最次也是器寶級。”楚戰面露自豪,楚家能有這等收藏,着實強悍,“只是比起踏命聖槍來,弱了太多。”
“不是弱了太多,而是沒法比!”楚然看向楚凡,出聲補充道。
別人不知,楚然卻知曉踏命聖槍的強悍,要知道,這可是楚家最厲害的兵器,不知傳承了多久,惟有擁有道體血脈者,才能擁有並使用它。
否則,若是強行駕馭這柄恐怖的聖槍,將會被其內槍意所傷,得不償失。
“爺爺讓他二人帶我去神法閣,想必是爲了父親留下的玉簡,而讓我來道兵閣,又是爲了什麼?”心中孤疑間,楚凡邁步走出,並未在衆多兵器上停留太多時間,而是向着閣樓深處走去。
因他知曉,爺爺讓他來此,自然有其用意,畢竟擁有踏命聖槍的他,這些兵器在他面前,就如同破銅廢鐵一般,若非真正強絕的兵器,絕無法入他法眼。
來到道兵閣最深處,楚凡眉頭輕鎖,因其發現這裡並沒有任何一件兵器,四周空空蕩蕩,卻給人種心悸之感。
“那是!”目光徒然一凝,楚凡看見前方有一塊石碑漂浮在半空,四周有絲絲黑氣繚繞,充滿了古樸和滄桑。
所有兵器都是放在架子上,惟有這塊石碑是漂浮在半空,且在石碑四周,其餘兵器不敢靠近,好似它有着莫名的氣勢,讓所有兵器恐懼。
楚凡體內,懸浮於靈海上方的踏命聖槍突然一陣輕鳴,彷彿就連它,也極爲忌憚那古樸的石碑。
石碑上,刻有一個“人”字,清晰可見,古樸而滄桑,彷彿一個字就能替代天地,主掌世間沉浮。
“那是人碑,乃我楚家守護的神物,無人可接近它一丈距離,而藍翎來我楚家,也是爲它而來,只是她無法將其帶走罷了。”楚戰和楚然也在這時來到楚凡身邊,兩人對視一眼,突然明白了太上長老的用意所在。
“古樸的石碑,這莫非就是爺爺口中所說的那塊石碑?”輕聲低語,楚凡面色略顯激動,若真如他心中所想,面前的這塊石碑就是爺爺口中的石碑,那其內定然封印有最後一份血脈之力。
最後一份血脈之力,怎能不讓他激動,要知道,獲得之後,他就能成爲道體,真正的道體。
“我楚家的神物,藍翎來我楚家,就是爲了它麼?”眸光如炬,楚凡邁步上前,想要接近石碑,可如大長老楚然所說,無法接近一丈距離。
彷彿有一股無形力量,阻擋着所有要接近石碑之人,否則,這塊石碑早被人取走。
“哼,就憑這力量,也想阻我?”冷哼一聲,楚凡整個人強勢而霸道,再度走向石碑,眸光灼亮,似要洞穿一切。
“轟~!”
還是一丈距離,無論他如何用力邁步,都無法穿過這一丈距離。
然就在這時,石碑突然一陣震盪,古樸的氣息席捲而來,如狂風般猛烈,又如細雨般纏綿。
閣樓內的空氣在震盪,靈氣在飛舞,石碑突然光芒大亮,好似要從沉睡中甦醒一般。
噠噠!
楚凡被逼退數步,因那強悍的氣息,其體內氣血翻涌,修爲不穩,也在這時,他的眉心出現一個紫金色的道字,光芒璀璨。
於這光芒中,於楚戰和楚然的目光下,楚凡再度擡起雙腳,走向石碑,帶着他不屈的意志,朝前走去。
嗡!
一陣輕鳴,踏命聖槍似感應到楚凡的意志,從他體內衝出,化作一道道強絕的槍意,猶如一條條暴龍般衝向石碑。
轟、轟~!
槍意和石碑碰撞,整座閣樓都在震動,似要塌陷,而閣樓內的一些兵器,被氣勢掃過時,悄然化爲飛灰,消散在空氣裡。
見狀,楚戰露出一絲肉疼之意,要知道,這些兵器雖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凡物啊!
只是和此刻的情況比起來,損失一些兵器,他也不會在乎,只是有些可惜!
“三份血脈我已獲其二,你想阻我,你用何來阻我,要麼讓路,要麼……毀滅!”冷聲震喝,楚凡能感覺到,這是石碑內散出的力量,要阻攔一切靠近它之人。
然楚凡卻不能退去,縱然是傾盡全力毀掉石碑,他也在所不惜,當然,毀掉石碑是不可能的,否則,它也不會存在如此之久。
但這話語中,蘊含的是楚凡的意與念,不屈和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