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死!
平靜的黑夜裡,三字隨風飄散,若雷霆般響徹在衆人耳邊,他們此時才發現,原來在空中,還有人存在。
嘡~!
斷刀被暗黑色的長槍擋住,並從千夫長手裡脫落,落到地面,發出數道嘡嘡聲。
千夫長擡頭望向天空,只見一位少年踏空走來,白色的衣襟隨風飄揚,顯得很出塵。
“啊!”發出不甘的怒吼,千夫長眼裡被濃濃死氣填滿,整個人也萎靡下來,他沒有了生機,面如死灰,因爲之前的一刀,已是他最後能揮出的一刀,如今,只能死死地盯着空中,至死,眼神都充滿了恨意。
他恨,恨自己爲何殺不了傲煊,恨自己無顏入黃泉。
見到出現的長槍,聽聞響徹的話語,傲煊雙眼驟亮,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緩緩仰起了頭,嘴角揚起一抹從未有過地微笑。
出手的,正是楚凡,也惟有他才能如此霸氣,也惟有一直在空中觀望的他,纔有時間救援傲煊。
踏命槍疾速飛回,被楚凡接住,握在手裡,腳踏虛空,落到傲煊面前,道:“你本不該留給他們機會。”
是的,倘若傲煊一出手就是絕殺,也就不會有而今場面,是他自己造就了一切,將自己逼入了絕地。
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傲煊最終沒有力氣說出口,只能用眼神表達。
同時,一位老人衝至,一把扶住傲煊,從懷中掏出一粒丹藥,送入傲煊嘴中,並對楚凡道:“多謝楚凡少爺出手相救。”
楚凡?衆多修士聽言,紛紛露出訝異之色,上下打量着楚凡,有人感嘆道:“原來他就是楚凡,當真不凡。”
點頭示意,楚凡轉身望向已死的千夫長,暗道:“若讓其鞏固了戰力,就算是我,恐怕也不敵。”
千夫長已死,但他至死都睜大着雙目,死死地盯視楚凡之前踏空而來之地,似要記住楚凡的樣貌,來世報仇一般,他的身體沒有倒下,而是立着,縱然全身佈滿傷痕,血肉模糊,也無法掩蓋住那狂暴的力量,有那麼一些還環繞在其四周。
如今,五名千夫長盡喪命,場面又變得玄妙起來,似要重燃戰火,衆多修士紛紛露出警惕之色,隨時準備出手。
而剩餘的衆多士兵,也死死地凝望着衆多修士,隨時都會出手。
有那麼一些士兵,望着楚凡,眼裡是一種落寞的悲涼,他們還依稀記得,在城主府內一戰時,那狂傲的身影和話語。
“爾等,可還識我?”握槍踏前而去,楚凡平淡開口,面對衆多士兵,不見絲毫懼色。
聞言,有那麼一部份士兵,皆低下頭,不敢與走來的楚凡對視,心裡似有愧疚一般。
“殺了他,爲千夫長報仇。”
有人察覺到不妙,立刻於大吼間,揮舞着手中的長刀衝向楚凡,有人動手,從衆士兵裡,立刻衝出數百人,刀芒霎時間遮掩了月光,朝楚凡落去。
更多的士兵,卻沒有動,眼裡露出掙扎之意,望着楚凡走來,望着殺戮再起。
數百士兵剛衝出,距楚凡不遠的衆多修士,欲要衝上來助他一臂之力,卻被傲煊出聲攔了下來:“各位不用出手,看着就行。”
短短數息,傲煊就能恢復行動能力,可見老人喂他的那粒丹藥,絕非凡物。
衆修士先是一愣,旋即便停了下來,疑惑的望着傲煊,見他不願多說,又將目光投向場中。
傲煊之所以攔下衆修士,是因其明白,楚凡既選擇出手,且沒有要求他們助他,便代表,他能解決。
楚凡的戰力,傲煊比在場任何人都瞭解,表面看似只有破氣後期修爲,實際卻可戰元嬰後期修士,甚至連一隻腳跨入三虛者,都能力敵之。
“爾等,爲何背叛。”話語平淡,卻響徹在所有士兵耳裡,衝出的數百士兵聽言,眼神徒然變得兇狠。
這衝出的數百人,乃潘家安插在軍隊裡的人,故而他們不會被楚凡所說之話影響。
“潘家,今日是該滅了。”一槍揮出,槍意凌然,充滿霸絕之意,楚凡仍然緩慢邁步,然衝到其身周的士兵,只要被槍意掃中,頃刻間就化爲血泥,如一朵朵煙花在綻放。
衆多士兵,無人可近其身,更不需要踏命槍掃中,僅槍意就可讓他們灰飛煙滅。
這就是楚凡的狂,這就是他的戰力,就是他的冷血。
無論是伍長還是百夫長,皆禁不住楚凡一槍掃過時的威力,他們無法力敵,只見一條條性命在消亡,楚凡卻獨自一人,朝前邁步,衣不染血,顯得出塵而華麗,震撼住了在場所有人。
霎那間,衆多修士終於明白,傲煊爲何要攔住他們,不因其它,就因楚凡自身的戰力,面對那數百士兵,可滅之。
整個街道,在這一刻充滿了血腥之氣,就連空氣裡,也瀰漫有濃濃的血味,而在那中央之地,一位白衣少年,手持長槍而立,身周盡是稠密的血液,漂浮在空中,還有一絲絲小得不可見的碎肉。
然即使如此,少年身上的白衣,仍然還是那麼白,沒有沾染上一滴鮮血和污穢。
他,就如同一個戰神,更似一個冷血惡魔,讓人見之心寒,一股股強烈的煞氣,逐漸環繞在他體外,隨着空中血液的落下,令人感覺越發清晰。
四周,如同一個血海,而楚凡,就是這片血海的主宰,他左手朝地面一按,只見懸浮在空中的血紅色液滴,紛紛落到地面,眨眼間,就恢復平靜,夜還是那般黑,只是地面佈滿的血液,而楚凡,如同凌駕於血海之上的神。
一眼望去,一切似都恢復了正常,但空氣裡的血氣,依舊還是那般濃厚,夜風吹來,嗚嗚發響,好像是那死去的數百士兵在怒號,他們不甘的魂,在空中飄蕩,跟在了楚凡身後。
“爲兵者,當以國爲先,不報國何以爲兵,淪爲他人走狗,與死亡何異,不保衛百姓,不保衛親人,不保衛山河,不以戰死沙場爲意,談何爲兵。”立身在夜空下,背對着傲煊等人,楚凡目光凌冽如刀,掃視沒有衝出的衆多士兵,平淡開口。
“爾等,可已知曉,此兵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