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了?一轉身的功夫找不到你了。”端兩個飯盒守在宿舍門口的羅曉瓊,看到初夏走過來,一臉的埋怨。
初夏衝她笑笑,從她手裡取過一隻飯盒:“先去吃飯吧。”
“你到底去哪兒了?”羅曉瓊上下打量着她,“誰又欺負你了?我怎麼覺得你情緒不大對呢?”
“沒人欺負我,走吧,去吃飯。”初夏邊說邊扯着她往食堂走。
“你肯定有事兒,要不然,怎麼會臉色那麼難看?”羅曉瓊彆扭着不想走,“咱們是好朋友,有事不能瞞我。”
“沒瞞你沒瞞你......”事情到了這一步,初夏並不是不打算告訴羅曉瓊,不過,就對方那性格,她必須找個時間寬裕的時候和她談,要不然.......,反正她沒底兒。
“你們倆,太沒良心了吧?”劉美君面色臭臭的從宿舍跑出來,倒是適時的解救了初夏:“不好意思,我沒看到你,就以爲你去食堂了。”
羅曉瓊則猛的一拍腦門兒:“我忘了你還在宿舍了。”
劉美君恨恨的瞪着倆人:“沒良心的,都是些沒良心的!”
“謝謝你等我一起吃飯。”初夏簡潔明瞭的一句,倒使得劉美君氣消了大半兒,“好吧,這次就原諒你,如果再有下次,就不和你玩了。”
羅曉瓊一臉好笑的戳戳初夏:“好好討好討好美君,要不然,等我離開,你可就要變成孤家寡人了。”
“切,我是那麼小心眼兒的嗎?”劉美君一把攬住初夏,挑釁的盯着羅曉瓊,“以後,我們倆天天在一起,羨慕吧?妒忌吧?”
“有點兒。”羅曉瓊點點頭,隨之眉毛一挑,“不過,以後我可以幫到初夏,你幫不到。”
“這小心眼兒的……”劉美君用手指虛點着她,一臉的無奈。
“不和你開玩笑了……”羅曉瓊神色一正,認真的看着劉美君,“我離開後,初夏就要靠你多照顧了……”
一旁的初夏聽得滿頭黑線,她怎麼有一種被託孤的感覺?不過,由此也說明了羅曉瓊這個朋友是真君子,看來,她和周蜜康的事兒,要抓緊時間告訴對方。
重諾重情義的人,最討厭的恐怕就是別人不重諾不重情義,若是羅曉瓊從別的渠道得知了這事兒,估計是絕對不會原諒她的。
雖然,這個別的渠道機率很小,但,她絕不能心存僥倖。
三人到食堂時,裡面已經沒了多少人,負責盛飯的戰士沒吭聲,但是盛給初夏的雞蛋羹明顯比盛給羅曉瓊和劉美君的多。引得羅曉瓊和劉美君直抗議。
“她恁瘦了,不多補補,跟不上進度給攆回去,臉上忒沒光了,你們倆做爲她的戰友,哪能吃這種乾醋?”小戰士瞪着大眼睛,臉紅脖子粗的辯解。
三人坐定後,羅曉瓊衝初夏笑笑:“我越來越放心了,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再說,你長的又那麼招人喜歡,我相信,就算沒我在這兒,你也一定可以混的風聲水起!”
初夏搖搖頭:“你果然是武俠小說看多了。”
“她還有武俠小說看?”劉美君腦袋往前伸伸,聲音壓的極底,“哪兒搞的?這種書可是夠稀奇。”
“你不用出這個樣子,我手上現在沒有,都在老家呢,當時我們村有幾個老知青,從他們那兒搗騰的,如果你想看,等我有資格回家探親的時候,給你帶過來。”
“好啊好啊......”劉美君高興的眉眼彎彎。
整個飯堂裡,稀稀落落的坐着幾個女兵,而初夏這一桌,尤爲的惹眼。
劉美君清清秀秀的,是標準的氣質美女。
羅曉瓊濃眉大眼,是這個年代的標準美女。
至於初夏,她的美,可能有些人不承認——因爲年代的關係,但是,大家必須承認,她長的是真好看,不只是男人,就是女人,看到她都想再多看兩眼。
雖然來報道了才幾天,但鍛鍊加上營養的雙重緣故,使得她臉色比剛來的時候紅潤了不少,白皙的肌膚透着一層淡淡的粉潤,倒真是讓人看了一眼還想再多看一眼。
是以,三個人坐在這兒小聲說笑,其他桌的男兵們,便時不時的往這邊偷瞄。
“咳咳咳......咳咳咳......”
“小王,你個不要臉的,這種招都能用上,丟人不丟人?”
“王闖,差不多行了,不過你裝的倒挺像的,要不是瞭解你的性格,我還真以爲你要憋嗝屁了。”
“唉,王闖,你真的假的?”
“行不行啊,裝成真的了?我x!”
看着旁邊桌的幾名男兵忙成一團,初夏皺了皺眉頭,起身。
羅曉瓊一把拉住她:“就是嗆着了,萬一你過去,小兵一激動,嗆的更厲害了怎麼辦?”
“不是!”初夏拍開她的手,“他們這麼往下拍,哪管用,再晚了,往外取可就遭罪了......”說着,已經到了近前,“讓一讓,我看看。”
正忙亂的幾人,壓根就沒發現她。
初夏扯了兩把,那被扯的男兵頭都沒回的甩開她的手:“別鬧,王闖是真嗆着了,人命關天的時候,別來鬧!”
誰和你鬧了!
初夏瞄準了他的小腿肚子就踢上去。
“噝......哎!”
趁着男兵疼的跳腳的功夫,初夏哧溜一下子擠了進去,那被嗆着的男兵,臉已經漲的發紫,衆人正七手八腳的幫着他往下拍......
“你們這是想害死他?”初夏看向一個最壯的戰士,“你,過來,按我說的去做。”
“女兵,這可不是鬧着玩的時候,你想幹什麼?”幾人中看上去年齡比較大的一個男兵攔住了挪動腳步的健壯男兵,指揮着其他人,“把王闖擡醫務室去,快!”
“咔.......咔.......”
聽着王闖咳的聲音已經變了調兒,初夏急的臉通紅,這個時候,處理的越快,患者遭的罪就越少,如果是別的病她也不逞強,可這事兒,她太熟悉了。
她的奶奶——當然是她原本的奶奶,因爲年紀大了,吃飯的時候經常被嗆着,她家幾口人,久病成醫,處理起這事兒來,那叫一個駕輕就熟。
“你想不想救他?”初夏急的一口咬在老兵胳膊上,逼得他停了腳步,“我是成年人,具備分辨事非的能力,這個時候闖進來,絕不是爲了譁衆取寵!”
老兵想喝斥她一句讓她閃開,可是,觸及到她堅定的眼神兒,信任,莫名的從心底滋生,“你們,去請醫生。”說完,看向初夏,“說說,要我怎麼做?”
初夏也不羅嗦:“你,站在他的的背後,抱着他的腰,一隻手握成拳頭狀,拳頭的拇指一側放在他肚子的位置,另一隻手抓住拳頭,用最快的速度向上推壓他的肚子,不能用雙臂壓,用力也不要太猛,我喊開始你就開始,好,開始!”
感覺初夏說的這辦法就算沒用,也不至於治死人,本着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原則,老兵按初夏所說,一下下的擠壓着王闖的腹部。
王闖的臉此時已經紫到發黑,面部猙獰,在一旁看的士兵們,不自覺的,都面色凝重起來。至於羅曉瓊和劉美君,只能急的在外面直跳腳,根本就擠不進來。
“都閃開,圍這麼嚴實,候憋死他?”
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則,衆士兵們往後退了退。
“噗!.......‘
“咳!咳!咳!”
王闖嗓子裡噴出一些穢物,然後,沒命的咳起來。
一個離的近的士兵,差點被濺身上,嚇得趕緊後退,隨之,又好奇的探着腦袋研究:“是花生米!這操蛋的,差點讓花生米給卡死!”
意識到現場有女兵,遂摸着腦袋,不好意思的訕笑起來。
“呼!”抱着王闖的老兵長舒一口氣:“你可嚇死老子了,你說你這沒出息的,吃個花生米差點兒嗆死,這要說出去,還不笑死個人?”
“荊醫生來了!”
隨着呼喊聲,荊哲急匆匆的走進食堂:“患者在哪?”
差點被濺到的戰士舉起手:“在這兒!在這兒!正在往死裡咳呢!”
荊哲三兩步過來,直直的盯着王闖的臉色瞄瞄,然後回過頭喝斥找他過來的男兵:“以後不準這麼嚇唬人的,嗆着和嗓子眼東西堵死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荊醫生,他剛纔是真的被堵住了,不過......”老兵訕訕的笑着,指了指初夏,“這位同志指導着我,給王闖把卡在嗓子眼裡的花生噴出來了。”
荊哲剛纔只顧盯着患者,根本沒發現旁邊還站着個老熟人,視線觸及到初夏,一臉的訝異:“林初夏,原來你不上課躲這兒來了?”
初夏一頭黑線:“我又不是故意的。”
“是啊荊醫生,她是爲了救人,怪我們,耽誤了她,要不然,她早就去上課了。”老兵趕緊爲初夏作證。
“你用的什麼辦法?”
“她讓我......”老兵直接成了初夏的代言人。
待他話音落下,荊哲四處瞄瞄,終於發現了剛纔被自己忽視的那一小灘穢物,
看向初夏的眼神變成了欣賞:“林初夏,不錯,臨危不亂,處理得當,有軍醫的風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