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就這樣上來,好嗎?”進屋關上門後,初夏一臉不自在的看向周蜜康,“不好意思,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給你丟臉了。”
周蜜康似笑非笑的打量打量她:“真這樣覺得?”
“沒有,也就是和你客氣客氣。”初夏撇着嘴“哼”一聲,“她說你不懂事兒,我怎麼能忍,你那麼護着我,我當然也要護着你,對不對?”
周蜜康衝她擺擺手:“行了,這事兒你做的對,我沒怪你,別瞎磨嘰了,洗漱去吧,我下去趟,一會兒上來。”
“下去幹嘛?”初夏“嗖”的竄過來摟住他胳膊,“是要繼續找他們的茬兒呢還是要說軟和話緩和一下?”
“按你的意思,我應該怎麼做纔好?”周蜜康好笑的看着她,“指指明路吧,我聽你的。”
“真的?”初夏眨巴着大眼睛,嘴角漾出倆梨渦兒,“我要你先向我保證,說過的話一定算數兒。”
周蜜康像模像養的舉起手:“我保證,林初夏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如果做不到,讓我……”
“行了行了……”因爲自己來的莫名其妙,對這種事兒,初夏一慣是秉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原則,便趕緊打斷他:“發誓就不用了,我也不是那麼霸道的人,再說了,這個要靠自覺的,勉強就沒意思了。”
周蜜康剛纔不急着說出誓言就是擔心初夏有這方面的禁忌,見她果真介意,就放下手:“說吧,不用再鋪墊了。”
“坐下說。”初夏扯着他坐到桌邊,一臉認真的看着他,“我相信,這個家裡的人,都是真心待我的,我也相信,你不在家的時候,長輩們會對我非常好。
可是,他們對我太好了,就有可能讓其他的小輩兒心裡不舒服,今天晚上,就是個例子,對不對?
現在只是梅小鳳心裡不舒服,如果再這麼下去,其他小輩或者也會漸漸的覺得不舒服不平衡。
這種不平衡,是人的一種本能,如果說長輩們對梅小鳳好,對我不重視,相信我心裡也會不平衡的。
我不想爲這種事兒勞心費力,也不想讓家裡的長輩爲難。我爹孃離開以後,萬爺爺就剩了自己,不如,我就住到萬爺爺那邊去,他是我的幹爺爺,我照顧他,別人也說不出什麼。
我可以保證,休息的兩天,有一天肯定會來周家陪爺爺奶奶,你去和長輩們商量一下,好不好?”
沉默一會兒,周蜜康認真的看着初夏:“我們已經結婚了,你要是住到萬家去,短時間還行,如果是長時間的,有些人肯定就會說是周家人容不下你。
進而,可能說成你不受周家人的待見,或者乾脆說,因爲你家境的問題,入不了周家人的眼。
我知道你是心疼萬老一個人住,但是,也不能不考慮你自己的處理,對不對?要不這樣,我和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商量一下,你一週住周家,一週住萬家,好不好?”
“好!”
見初夏想也不想的就應答下來,周蜜康一愣,隨之恍然:“和我玩心眼兒,其實,你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對不對?”
被說中心事的初夏訕訕笑着:“人家纔沒有和你玩心眼兒,根本就是體諒你的難處,才答應下來的。”
“你呀……”周蜜康無奈的指指她,拉開門走了出去,週中康和梅小鳳看到他再次下來,眸中都流露出驚喜。
“三哥,對不起,那會兒是我們不對。”
“三哥,您別和我一般見識,我其實就是護中康護習慣了,才那樣說您的,說完我就後悔了。”
“三哥,她說的是真的,剛纔一直在和爺爺奶奶還有爸媽道歉呢。”
“三哥,您不能參加我們的婚禮了,所以,我們想明天先提前請您和三嫂一起喝我們的喜酒,好不好?”
“行了。”周蜜康揮揮手打斷倆人,走到林豔秋身邊坐下,對面正好是周老爺子和周老太太,他就一臉認真的把初夏的想法,說了出來。
老爺子和老太太對視一眼,就很痛快的答應了周蜜康的要求,他們當然明白,這條件肯定是初夏提的,也知道,這樣做略略有些欠妥當,但是,好在是一家一週,倒也不會讓別人說太多閒話。
再者,萬老一個人住的確是挺讓人不放心的,雖說有保姆,可是人老了,渴望更多的是精神層面的東西,而不是單純的物質滿足和身體照顧。
如果不是萬老的身份太特殊,他們倒是希望能讓他住到周家來,這樣,還真是一舉兩得了,但是,就目前來說,是沒有這種可能的。
從另一方面來說,初夏倒是個重情義的孩子,如果是一般女孩子,雖說在婆家會有些不自在,但也絕對不會放過這種可以被獨寵的機會。
相處的越久,他們對周蜜康選的這個媳婦就越滿意,年紀不大,有時候做事也挺衝動的,可是,一點兒都不小家子氣。
他們有時候就納悶了,明明是小村落走出來的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可是她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什麼場面都見過一股。
和她比起來,梅小鳳還真就落了下乘了。
周家出事兒她隨週中康來的那次,表現的倒是很大氣,可能是這段時間是被梅家晾起來,跟着週中康吃了不少苦的原因,明顯小算計了些。
人都有一個真實的自己和掩飾起來的自己,不遇事的時候,大家看到的那個所謂“真”有可能是假,當面臨一些從未經受過的困難,那個真的“真”就不自覺的現身了。
梅小鳳現在的心態和之前的確是有所不同,她愛週中康,也做好了和他一起受苦的準備。
可是,打算是一回事兒,真正面對就是另一回事兒了,倆人住在一起,什麼家務都要她做,週中康根本就是個醬油瓶子倒了不待扶的主兒,要不是婆婆會時不時的去幫忙,她大概早就崩潰了。
想她也是被嬌養着長大的,別說洗衣做飯刷碗這類粗活兒,平時就連端菜上桌這類事兒她都很少做,如果梅家人看到現在的她,大概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吧?
她有悄悄向媽媽求助,可惜,還在生她氣的媽媽,連見都沒見她。
正是因爲這樣的情感缺失,讓她對周家人的認可和疼愛就特別的渴望,同樣做爲新媳婦,她自然忍不住會和初夏做對比。
結果,越對比,她就越不平衡了。
今天晚上,是她和週中康第一次正式回周家吃飯,第一次以周家孫媳婦的身份上門,總要重視她吧?
結果,週三哥回來嘀咕了兩句,就走了。
她以爲,晚一會他會和三嫂回來的。
然而,直到飯菜擺上桌,也沒見着倆人回來,出於禮貌,她便問周老太太,要不要等等三哥三嫂。
周老太太的回答是,不用了,開飯吧。
當時,她還覺得周家也並不像傳言的那樣重視週三哥,結果後來席間從衆人的談話中她才知道,週三哥兩口子是陪岳父岳母吃飯去了。
剎那間,她便掉到醋海里了。
林初夏是萬老爺子的幹孫女,林家兩口子住在萬家的事兒她都知道,如果是平時,她也就不計較了,可今天是她第一次以周家新媳婦的身份上門,就算那兩口子不重視,周老爺子和周老太太不是應該重視嗎?不是應該讓他們回家吃飯嗎?
再想想自己,爲了嫁給週中康,被一家人晾着不搭理,就連最疼自己的媽媽,都不搭理她了。
同樣是周家的媳婦,憑什麼林初夏什麼都有,而她,什麼都沒有?
所以說,人就怕比較,越比心裡越不平衡,後來在週中康說出不中聽的話以後,她就不自覺的維護自家丈夫了。
然後,就把林初夏惹惱了。
再然後,害怕代替了吃醋。
如果周蜜康不答應,周家大概真的不會去梅家提親,那她就要一直過現在這種苦巴巴的日子。
原本她以爲這是簡單的事兒,可現在她是一天都不願意過了。
偏生週中康又是個倔的,讓他向長輩們要求,住到家裡來,他卻說什麼也不答應,說回來和一大家子人住一起被約束着,沒意思。
他有意思了,她都快要累死了!
現在聽到周蜜康提出這樣的要求,周家長輩都答應了下來,她心裡翻騰的更厲害了,不過,她可不敢再吃乾醋了。
就壓下心裡所有的不適,討好的衝周蜜康笑着:“三哥,我和中康的事兒,您是什麼意見?”
“你們的事我沒意見。”周蜜康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小鳳,咱倆以前雖然不熟,但是也認識,你的成長環境和初夏不一樣,不要事事都去和她比。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要是真敢對初夏做什麼小動作,別嫌我翻臉不認人,週中康,你也給我聽着,管好你媳婦,也管好你自己,我不在,有別人替我看着呢。”
說完,周蜜康徑直起身上樓了。
“答……答應了沒?”梅小鳳盯着週中康,有些愣愣的問道,隨之,視線又飄飄的飄到了周老太太身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