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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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羅紅旗回過神來,看着欒大江胳膊上的手指印子,一臉的震驚,“這是讓我給捏的?”
“你以爲呢?”欒大江都要哭了,幸虧有目擊證人,要不他可就冤枉死了!哼,回頭他要好好練,把羅紅旗的胳膊也給掙成這樣兒!
“對不起對不起。”羅紅旗趕緊道歉,“我太緊張了,就以爲我抓着的是沙發背兒。”
這是和沙發靠背有多大的仇啊?問題是,欒大江的胳膊多粗?粗沙靠背多粗?初夏一臉無語的看着羅紅旗,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羅曉瓊過來,正好聽了個尾音,便強行把欒大江的袖子擼上去看了看,忍不住嘖嘖:“哥,你這是擔心大江入伍搶了你的稱進,故意想把他胳膊掐斷了,讓他當不成兵?”
白一眼妹妹,羅紅旗沒說話,他已經夠緊張的了,妹妹還來打趣他,真是的?還有啊,他到底是不是爹孃親生的?自來到周家,把他一扔,爹孃就不搭理他了,不是說要來看張二妮嗎?爲什麼到現在都沒提過張二妮的事兒?
想曹操,曹操到,胖嬸笑眯眯的走過來,先拉着初夏說了一番親熱話,又拉着女兒訓斥了幾句,然後轉向兒子:“紅旗,明天能讓我們見見二妮嗎?”
“娘,我今天已經請假了,明天不能再請假,二妮明天也上班,過幾天再說吧。”心裡有氣,羅紅旗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
“那我們去部隊看你們。”胖嬸伸手在兒子腦袋上拍一巴掌,“當了兵了,就和爹孃生分了?熊小子,要不是吃我的奶,你能長這麼大嗎?現在還跟我紅白臉兒,小心我脫下鞋來扇你!”
“娘……”羅紅旗抗議的看着胖嬸,“這麼多人呢,娘別這樣打我,主要,別丟了初夏的臉,這可是在初夏的婆家。”
“喲……”胖嬸意外的看着兒子,“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竟然也知道爲初夏着想了?嘖嘖,部隊還真是教育人,我兒子竟然也能轉了性了……”
“娘……”羅紅旗不滿的瞪着胖嬸,“等回了咱住的地方,您想怎麼說我就怎麼說我,我保準不急,這會兒,您就別逗我了,行不行?”
家裡來了這麼多人,瑩兒莫名的就有些害怕,躲在自己房間裡一直沒出來,初夏環顧一圈沒發現她,便悄悄從胖嬸身邊離開去了瑩兒的房間。
小姑娘正坐在牀上吸嗒吸嗒的抹眼淚兒,看到初夏進來,趕緊擠出個笑容:“小舅媽。”
“瑩兒怎麼了?”初夏坐到她身邊,想把她撈到身邊,結果,扯了兩扯沒扯動,就一臉驚訝的打量她,“才幾天啊,胖了這麼多,我都拉不動了?”
“我沒胖!”小姑娘立即抗議,因爲初夏和她說過,女孩子太胖了不好看,太瘦了也不好看,她現在對胖和瘦都極排斥。
“好好好,瑩兒沒胖,是小舅媽看花眼了。”初夏趕緊哄她,“現在是不是可以告訴小舅媽,爲什麼自己躲起來哭了吧?”
“我也想有爸爸媽媽,像舅舅和舅媽一樣,像班裡的小朋友一樣……”吸吸鼻子,瑩兒一臉委屈的看着初夏,“是不是我太不聽話,我爸爸媽媽纔不要我了?”
“沒有的事兒,瑩兒可聽話了,是他們不懂得瑩兒的好,以後,他們會後悔沒好好照顧瑩兒的。”
“小舅媽,你不騙我嗎?”孩子溼漉漉的眼睛裡滿是希翼的問道。
“當然不騙你,小舅媽什麼時候騙過你?”初夏說着伸手和她拉勾,“這樣信了吧。”
“嗯。”小姑娘就點點腦袋,“小舅媽,我告訴你個秘密,前天,壞姥姥去找我了,她說了好多小舅媽的壞話,還讓我和小舅媽對着幹,我爲了不讓她叨叨我,就答應了,但是,我一點兒都不想幫她。”
“瑩兒真是好孩子。”初夏在她腦門上親一口,拉着她下牀,“現在可以和小舅媽出去玩了吧?”
“好。”小姑娘痛快的下牀穿好鞋子,走到門口又有些不好意思,“小舅媽,我眼睛有沒有腫?”
“當然沒有。”初夏笑着揉揉她腦袋,“人不大,知道的還不少。”
瑩兒就癟着嘴哼哼:“我又不傻,哭了會腫眼睛,我三歲就知道了。”
初夏一頭黑線,小姑娘的意思是說她傻嘍?好,傻就傻吧,反正,她也記不清三歲的事兒了。
這頓晚飯,一大家子人吃的那叫一個熱鬧,就連開始緊張顫抖到無以復加的羅紅旗,到了最後都能放開的和周喜康聊幾句了。
最不自在的當屬欒大江,他剛來到城市,對軍隊的事兒不瞭解,農村的事兒他也說不好,索性,就像個木偶般,讓他吃他就吃,讓他喝他就喝,後果就是,回去睡覺的時候,他吐了——吃太撐了。
晚上趙玉蘭林寶河和羅剛順胖嬸等人被安排到了周家老宅居住,之所以不留他們在大院裡,是想讓他們從這一晚上,就感覺到這兒是他們的家的感覺。
初夏被特許去老宅陪爹孃一起住,一行人先去萬老爺子家裡幫萬老爺子打包了簡單的行李,然後,才一起去了周家老宅。
幾個月的時候,再次住到周家老宅,大家心裡都有些感慨,甚至,胖嬸還把趙玉蘭拉到一邊去,小聲求證,這次不會被抓了吧?
氣得趙玉蘭瞪了她一眼,懶得搭理她了。
羅紅旗和羅曉瓊也都請了假一起住過來,加上林文斌,小輩一共五個,就湊一起玩撲克。
萬老爺子和林寶河夫婦羅剛順夫婦邊喝茶邊敘舊。
尹嫂和負責周宅衛生工作的保姆吳媽坐一起嘮嗑。
暖融融的燈光下,感覺到彼此的存大,每個人的心裡都是溫暖的。
自趙玉蘭和林寶河等人住過來,初夏便一天老宅一天大院的住着,日子平淡而又溫馨。
樑老要過完年纔來401,所以,雖然通知了初夏要做樑老的助理,年前這段時間,她還是跟着宋曉玉。
日子一天天的往前劃,轉眼間,到了臘月十六,這一天,是周山平和王蕾結婚的日子。
這個年代的婚禮,不像後世,又要婚車,又要鼓樂的,尤其像周山平王蕾這個年紀的,證早就扯了,無非就是定個日子,舉家一起吃個飯,熱鬧熱鬧,然後,倆人就可以把鋪蓋搬一起,正大光明的過日子了。
本來,依他們的意思,吃完飯就可以各回各家,各過各的日子了,可小輩們哪捨得饒了他們。
九點鐘一過,一衆小輩們便浩浩蕩蕩的殺到了樓上。
婚後,周山平和王蕾是要住到周山平分到的房子裡,但結婚的前三天,是要住在大院的。
看着突然涌進來的一大羣,王蕾的臉刷的就漲紅了,四十多歲的人了,被人鬧洞房,這感覺……
“三嬸,誰是你們的媒人?”初夏先開了腔。
“你。”
“誰?”初夏耳朵往前湊湊,“我聽不清。”
“媒人是林初夏。”
“這還差不……多……”感覺到一陣反胃,初夏說完這句話,迅速閃人,想想晚上的時候,她好像吃了不少油膩的東西,就趕緊去找茶水喝。
周老太太和林豔秋樑曉紅正坐在廳裡聊天,見初夏一陣風的跑下來,林豔秋就瞪她一眼,“小心點兒,別摔着!”
“我……知道。”強忍着一陣陣往上涌的不適,初夏三兩步挪到桌邊,給自己倒上一杯茶水一飲而盡。
“呼……”一杯水下肚,她舒服的嘆口氣,“果然舒服多了。”
“怎麼了?”林豔秋擔心的看着她,“看你臉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晚上吃了太多油膩的,有點兒噁心。”初夏如實相告,留意到婆婆和老婆婆盯着她肚子的眼神,她連連擺手,“你們別多想,真的別多想,我就是沒吃好,絕對是沒吃好。”
晚上回到老宅,初夏把這事兒當笑話講給趙玉蘭聽,哪知道,趙玉蘭就嘆口氣:“夏,小蜜回來以後,你要抓緊時間了,周家人丁稀,你婆婆和太婆婆哪能不盼着你肚子爭氣?”
“娘!”初夏的臉騰的就紅了,“我纔多大呀,就要生孩子,怎麼着,也要二十以後才能發育完全吧?
就算是爲了孩子負責任,也不應該現在就生,娘,你說是生一個病病弱弱的孩子好,還是健健康康的孩子好?”
“別找藉口,以前的人十三、四結婚,生的孩子也沒見病病弱弱的。”趙玉蘭瞪一眼女兒,壓低了聲音叮囑,“別把我的話當耳旁風,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初夏趕緊從老孃的房間跑出去,找尹嫂和萬老玩了,還是和他們在一起無壓力。
眼看着年關到了,大家的心都浮了起來,有假期回家的,就掰着手指頭天天數日子,初夏這種,倒是不用數,但是每次回家,看到清一色中難得的多了抹紅,心裡就會惦起某個人。
他說,過年的時候就回來了,真的能回來嗎?已經半個月沒接到他的信了,她心裡是真擔心啊。
她知道,以周蜜康的性格,如果不是有特殊情況,是不可能不給她寫信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