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到。
---------------
初夏和林文斌說的熱乎,趙玉水一家三口可就熱乎不起來了,再有四天就是正月十九,小妹一家子去京城,他們可怎麼辦?
趁着大家不注意,林曉花小聲對趙玉水道:“要不你明天再去把房間定下來吧,玉蘭他們去京城的時候,咱們就搬到招待所去。”
“不大好吧?”趙玉水有些猶豫,“咱那麼做是不是讓周家覺得不太合適?”
“要是玉蘭他們去了京城咱們還住這兒才叫不合適呢……”林曉花邊說邊嘆氣,“人家讓咱們住看的是玉蘭一家的面子,咱們不能不自覺。
你想想我和啓豔以前乾的那些事兒,你說人家能願意多看我們一眼?玉蘭對咱好,咱不能不識好歹,別等她開口,一會你自己主動提吧。”
想想妻子說的也有道理,趙玉水就點頭應下來:“待會玉蘭帶咱們去房間的時候,我和她說。”
坐一邊默默聽着的趙啓豔暗自嘆了口氣,以前要是有人和她說她要藉着表妹的光纔能有未來,她肯定不會信,現在想想,真的是滿心的悔,但是,以她目前的能力,好像也幫不上對方什麼,唯有識趣點兒,纔是最大的幫助吧?
那麼,下次劉振強再來找她的時候,她就回去吧,不想爹孃受委屈就讓他們先回老家,什麼時候她也能堂堂正正的待在劉家了,再接爹孃過來住,如此想着,她轉頭小聲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了林曉花。
“啓豔,你這個時候不能受委屈,小月子要是坐不好,一輩子都得遭罪,爹孃陪你到出了小月子再回去。咱們就去招待所住。
娘以前糊塗,現在也想明白了,哪怕養你一輩子,也不能讓你把身子遭賤壞了。要不等上了年紀淨遭罪去了,那可不是人過的日子。
哪怕劉振強真心疼惜你,或者礙於周家的面子不會再做對不起你的事兒,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別人對你再好,都不頂自己有個好身子。”
林曉花否決,很出乎趙啓豔的預料,她知道她娘和以前不一樣了,卻從來沒想到,她娘也能像小姑爲初夏着想一樣爲她着想。一時間酸澀哽在喉中,她說不出話來……
一家三口還在這兒嘀嘀咕咕,那邊已經定下來,正月十九隨林文斌一起回京城林家,畢竟是失散多年的親人。氣頭上的時候是真的想從此不再去京城,冷靜下來後,趙玉蘭和林寶河都能理解對方的做法兒,自然不會再讓林文斌爲難。
“周蜜康,你要是忙就不用去了……”
不等林文斌說完,周蜜康打斷他:“我不忙。”
“能不睜着眼說瞎話嗎?”林文斌無語的瞄着他,“要是真的不忙。這段時間你能捨得把我妹自己扔家裡?”
趙玉蘭趕緊道:“小蜜,工作重要,有文斌送我們過去就行了。”
“娘,別聽他胡說,我不忙,到時候我開車載你們去。”周蜜康邊說邊拉初夏起身。“你該休息了,我陪你回房間。”
被強行半抱起來的初夏一頭黑線,團長筒子這是生怕被拒絕就故意拿她做擋箭牌吧?
算了,男人都愛面子,她就不揭穿他了。再說,要不是重視她,他也不能這樣,如此想着,心裡涌上甜絲絲的感覺,連帶着,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來……
初夏筒子一臉的幸福被趙啓豔看在眼裡,很羨慕,還有點兒酸酸的傷感……
看到女兒回房,趙玉蘭看一眼時間,趕緊來到趙玉水一家面前:“二哥二嫂,你們這些天照顧啓豔也累了,我帶你們早點回房休息吧。”
一家子起身和周家衆人打過招呼,便隨趙玉蘭去了偏房。
回房後,趙玉水把一家子商量的決定告訴了趙玉蘭,略一愣,趙玉蘭歉意的看着一家子:“二哥二嫂,啓豔,不好意思,是我疏忽,忘了說這事兒了。
其實,去接你們之前我就知道這事兒了,當時我也猶豫過還要不要接你們過來,可週叔周嬸不放心你們住在外面,說我們去京城的時候,家裡人也會照顧好你們。
二哥二嫂,如果是平時,我也不好意思這樣麻煩人家,可啓豔現在不是特殊情況嘛,咱們就厚點兒臉皮吧,好不好?”
“這樣不好吧?”趙玉水還是有些遲疑。
“沒什麼不好的,爲這事兒,我已經和周家長輩們爭究好長時間了,再去叨叨,就沒意思了,你們就安心的住着。
在這兒待了這麼久,周家的爲人我還是可以向你們打包票的,不管以前你們做的對或者是錯,他們都不會因此讓你們難堪的。
你們要是真的認我們這家親戚,也是真覺得以前做的不對,就別再在這事兒上糾結,就這麼定了,好不好?”
“玉蘭,我還是覺得不妥,人家因爲喜歡初夏這個媳婦兒,對你們好是應該的,可對我們好,實在好不着個份兒。
就算人家不計較,我們也沒臉……”嘆口氣,林曉花拉住趙玉蘭的手,“夏嫁了個好婆家,我們都替她高興,絕對不能拖她的後腿。”
想了想,趙玉蘭道:“要不這樣吧,明早我和夏說說,看她覺得怎麼辦好,到時候再決定怎麼做,行不行?”
“行。”林曉花點頭,“咱們都聽夏的。”
第二天一早初夏剛出房門,就被趙玉蘭拉了去說這事兒,她一臉無奈的看着自家老孃:“娘,這事不早都說好了嘛,您怎麼還在這兒反覆?”
“不是……”趙玉蘭一臉的不好意思,“這不是你二舅他們自己提出來的嘛,而且,他們擔心的也對,我就……”
初夏打斷她:“娘,你和爹說過這事兒嗎?”
“說過。”
“爹什麼意思?”
“他讓我別找你,說都定下來的事兒,不好來回折騰。”
初夏就一拍手:“看吧,爹就是比娘爽快。”
“那是我孃家的人。你爹可不是爽快。”
“娘,和爹過了這麼些年了,你自己拍着心口說,爹是那樣的人嗎?”
趙玉蘭就不滿的瞪女兒:“你這孩子。淨向着你爹。”
“不是我淨向着我爹,是我說的是事實,娘,你不會是在吃爹的醋吧?”初夏好笑的看着她,“老夫老妻了,還吃醋,娘,你可真讓我開眼界了。”
趙玉蘭也不好意思的笑起來:“行,聽你的。”
有了初夏的答案,趙玉水一家子就不再堅持。
下午的時候。劉振強找到了周家,他去招待所沒找着,就猜到他們是來了周家,在門口猶豫了好久,才讓人通報。
剛休息下來的初夏瞄了一眼趙啓豔。見對方的神色有些微微的激動,脣角就帶了笑意,這位傲氣的表姐,估計也抻不了幾天了。
想來也是,趙啓豔從小生活在農村,能找到劉振強也算是不錯了,哪怕對方做了對不住她的事兒。但最終選擇的是她,在趙啓豔看來,應該就夠了。
至於說劉振強是因爲周家的原因選的她,還是因爲愛她選的她,開始的時候介意,久了。其實就沒什麼好介意的了。
當生存和生活碰撞的時候,生存纔是最重要的。
第一次來周家,劉振強很拘束,跟在小晶身後,一路目不斜視的被帶到了偏廳。沒有他預想的三堂會審,只有趙啓豔自己坐那兒,這讓他心情稍稍放鬆了些。
倆人談了有一個小時,劉振強耷拉着腦袋離開了,在門口,他遇上了周蜜康,立時站直了身子敬禮:“周團長好!”
“你好!”周蜜康還個禮,皺眉道,“這是在家裡,用不着這麼多講說,對了,你和趙啓豔談的怎麼樣?”
嘆口氣,又搖搖頭,劉振強一臉的苦笑:“她說不相信我的保證,要等我媽和妹妹真的接受她的時候,才願意重新接受我。”
“那你就努力做你媽你妹妹的工作,就算趙啓豔以前表現不好,現在她願意改過了,就要給她機會,對不對?”
劉振強連連頭:“對對對,您說的對。”
“你不關心鍾紅英怎麼樣了嗎?”周蜜康問道。
“我不關心!”劉振強擡頭看着周蜜康,“我說的是真的。”
“好。”周蜜康點了點頭,衝他擺擺手,“再見。”
劉振強:“……”他是不關心,可是他想知道結果,周團長,這樣提個頭就沒了後續,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心裡這麼誹腹着,嘴上卻不敢說什麼,劉振強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團長筒子的身影消失,然後,鬱悶的往車站去。
他現在只是一名普通的工人,他娘和他妹還有什麼好牛氣的?
可問題是,倆人現在把氣都撒在了趙啓豔身上,她們覺得,要是沒有這個女人,他就不會落得這個地步。
哪怕他和她們倆說了,要是趙啓豔不再接受他,可能他連工人也就當不成了,倆人還是做不到原諒趙啓豔。
老太太甚至咬着牙說,她就不信組織上能因爲這種事兒就對他做出處分,那也太欺負人了,要真是那樣,她就去省裡告狀去!
這樣的老太太讓他覺得陌生,以前那個盼着他能娶個女人回家就謝天謝地的老太太,到哪裡去了?
說趙啓豔太勢利,自家老孃和妹妹又何嘗不是?
重重嘆一聲,劉振強把所有的念頭搖出腦袋,一切都得他去面對,既然趙啓豔那邊的人得罪不起,那他只能努力做老媽和妹妹的工作了。
他就不信,他們能真的眼睜睜看着他變成無業遊民。
再想想以前自己做的事兒,他打個寒顫,或者,他可以把問題說的嚴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