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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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啓豔手指着幾名售貨員,脣哆索着:“明明看到那倆男人想要強|奸我,你們竟然無動與衷,你們還是人嗎?”
“我們要是真的有動與衷了,估計你會記恨我們一輩子,你這女人可真有意思,明明是自己想要鬆腰帶,現在還在這兒裝模作樣的給自己立牌坊。”年長的女人說着把手裡的拖把遞到趙啓豔手裡,“呶,自己尿的自己拖,讓你髒死了!”
趙啓豔冷哼一聲,扔下拖把就往外走。
幾名售貨員對視一眼,一起衝上前去,拖到裡面就是一頓胖揍,她們剛纔是嚇的要命,兩個都是她們的上司,神仙打架,她們這種小鬼只有幹看的份兒。
從根本上說,這家供銷社是歸肖家管的,要不然,肖玉文也不會選這兒來做壞事兒,但,梅一桐也是這家供銷社的領導,她們只是工作人員,無權干涉任何一方,也渺小到沒有任何一方拉她們站隊,所以,對她們而言,誰贏,是無所謂的,她們只要保住工作就行了。
對於打掃濫攤子這種事兒,她們不能也不敢有怨言,可是,看到這女人,她們怨念了,這一切,都是這死女人搞出來的。
而關鍵是,這女人還把肖玉任和梅主任都得罪了,那麼,她們代爲效勞一下,等有一天,這也是表忠心的砝碼。
被扔出門去的趙啓豔已經渾渾噩噩的分不清東西南北,她艱難的爬起來,捂着臉號啕大哭起來,也不知道她娘林曉花在哪兒,那三個女人在她身上又掐又擰又踹的,她現在是渾身疼,感覺一步都挪不了了,可是,她也不能就待在這兒等死,她該怎麼辦纔好?
長這麼大,她從未像現在這麼迷茫過。她只是想過好日子,爲什麼搞到越來越慘?回想着來到a市後所經歷的一切,她突然特別懷念在老家的生活。
當然,她也特別恨初夏,恨趙玉蘭。
在她看來,她們都是她的親人,憑什麼就自己富貴了不管她?既然她們不管她,她又爲什麼要管她們?所以,她一點都不認爲自己幫肖玉文是錯的。
她只是運氣差了一點兒罷了。
趙啓豔那小噸位,其實是挺顯眼的,再這麼一嚎哭,就更顯眼了,這讓知道肖玉文計劃,無權參與的劉振強聞聲就找了過來。
“豔兒,我來了,別哭,我來了。”劉振強將她攬在懷裡,輕聲安慰着。
正嚎的起勁,傷心的欲仙欲死的趙啓豔,猛不丁的被摟在懷裡,趕緊把捂在臉上的手拿下來,眨巴眨巴哭的成了一條縫的小眼睛,看清攬着她的是誰是,“嗷”的一聲,又嚎哭起來。
“好了好了,這不我來了麼。”劉振強攬着她往車站走,“以後強哥保護你,不讓任何人欺負你,好不好?”
趙啓豔吸吸鼻子:“真的?”
“當然是真的。”劉振強點點頭,“強哥什麼時候騙過你?”
看看走的方向,趙啓豔疑惑的問道:“咱們現在去哪?”
“當然是回強哥家。”劉振強柔聲道,“以後,你就有家了,強哥的家,就是你的家。”
“我娘怎麼辦?我小姑他們肯定把她扔了。”趙啓豔邊說邊四處張望。
“她身上有錢吧?”劉振強問道。
趙啓豔點點頭:“嗯,你給的錢,都在她身上呢。”
“那就先別管了吧,現在情勢挺亂的,你現在這個身體,也不能在外面久待,不如我先帶你回家,回頭再找你娘。
如果她找不到你,肯定就自己回老家了,咱們結婚也還要回老家開證明,到時候,我帶你回家就見到她了。”
“嗯。”趙啓豔應一聲,便順從的跟着他上了車。
遠處停着的一輛車上,初夏拍拍眼睜睜看着女兒隨劉振強離開的林曉花:“你女兒去尋找她的幸福了,你想做什麼,隨便,好了,你可以下車了。”
剛纔盯着女兒盯的太專注,林曉花都沒留意到,銬在她手腕上的手銬已經被打開,被荊哲嚇破了膽的她,一聲不吭的跑下了車,往公交車離去的方向追去。
初夏回頭瞄一眼臉上閃過一絲不忍之色的趙玉蘭:“娘,你覺得我這麼做過份嗎?”
“不過份,這種女人,就得讓她長記性!”林寶河哼一聲,不滿的掃一眼妻子,“玉蘭,你想想,她打算對咱閨女做什麼,你要是還覺得她可憐,你就不是咱閨女的親孃!”
“我是不是她親孃你不知道嗎?”趙玉蘭白一眼丈夫,“我不是覺得她可憐,我是想起我那可憐的二哥,唉,到了這把年紀了,老婆孩子全沒了,你呀,不是你親哥,你可不是沒感覺。”
“呵呵……”林寶河就不好意思的笑起來,“我這不是擔心女兒嗎……”隨之感動的看向荊哲,“小哲,你是我們一家的大恩人,初夏是我和玉蘭的命,要是她有點什麼事兒,我們倆也就沒的活了,你這麼做,可就是救了我們一家三口的命啊!”
“林叔,聽您喊我小哲,我就不嫌您和我客氣了。”荊哲笑呵呵的把車子打着火,起步離開,“晚上我想吃林叔和趙嬸包的餃子。”
林寶河拍着腿打飯票:“好,你要是想吃,以後我們天天給你包。”
“爹,咱住的是萬爺爺家。”初夏故意打擊她老爹。
林寶河不好意思的撓着腦袋,“趕明兒,我也去拿火柴盒回來糊,小哲,這事還得麻煩你幫忙,我們不熟。”
“爹,您還當真啊?”初夏笑着攬住林寶河胳膊,“萬爺爺喜歡熱鬧,咱們一家子住那兒,他其實挺開心的。
至於掙錢的事兒,過過這一陣再說吧,周家的爺爺奶奶還住那呢,您要真拿火柴盒糊,會惹人說閒話的。”
林寶河不贊同的道:“是閒話要緊還是吃飯要緊啊?周家現在一點錢都沒了,要是都這麼耗着,周叔周嬸心裡大概也不舒服,我倒覺得,大家一起糊火柴盒,挺好的。”
“也是。”初夏就看向荊哲,“哥,你說呢?”
荊哲就點了點頭:“行,我給你們拿貨。”
他原本是想拒絕來着,可是又一想,要是這個時候,由荊家養活了周家人,周蜜康會覺得欠了他一輩子的人情,他並不想賺這種人情。
再說了,乾點活,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估計,就算他們想幹大概也幹不了幾天,那他索性順水推舟。
手裡有事忙活着,也沒空胡思亂想,心裡壓力自然就小一些,尤其象初夏爹孃這種性格,要是讓他們一直閒着,估計還真能閒出病來。
這會兒,初夏也想通了這點兒,心裡的負擔也沒了,便隨着爹孃一起起鬨,讓荊哲每天做取貨送貨工,說認了哥哥就不能讓他閒着。
……
梅一桐把肖玉文丟在了肖兵起的辦公室。
看着眼前血人般的兒子,肖兵起氣得青筋暴凸,他不明白,梅一桐爲什麼也要幫着周家人欺負兒子,關鍵的關鍵,肖家和梅家,可是在同一戰線上!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梅一桐在肖兵起肩膀上拍拍,“你把你兒子寵的太不像樣了,我這是幫你正歪脖子樹呢,你要感謝我纔對。”
感謝你個頭!
肖兵起氣得脣哆嗦着,根本說不出話來,兒子躺地上和只死狗一樣,比以往哪一次都慘,他好不容易纔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兒子的鼻息,總算是心安了一點兒。
“放心,我不會打死他的。”梅一桐斜倚在桌子上,“他吧,腰帶總是系的太鬆,我討厭他這個習慣,爲了不讓他引來滅頂之災,只好幫你管教管教!好了,我走了。”走兩步到了門口,梅一桐再補一句,“要是他再管不住腰帶,你可能就真的要直接給他收屍了。”
一直到梅一桐離開,肖兵起都沒說出一個字。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一口氣堵在心口,他失聲了!直到想要招呼人進來幫忙,他才發現這個問題。
接下來,他又發現了另一個問題,爲什麼梅一桐把他兒子提進來這半天,都沒一個人過來問問發生了什麼事兒?
這讓他心裡涌上非常不好的感覺。眼下兒子最重要,他就這麼一個獨苗,可不能就這麼夭折了。
強忍着心裡的不安,他扛起昏迷的兒子往外走,一路上,竟然一個人都沒遇到,好在他會開車,便親力親爲把兒子送到了市立醫院。
他是再也不敢把兒子送401了,要是再遇到荊哲那混蛋,兒子這條小命,說不準就神不知鬼不覺的交待了。
好在他和市立醫院的副院長關係還不錯,用紙筆交流幾句,便安排兒子去做檢查了,而他,則在對方的帶領下,前往中醫部,由院裡著名的老中醫幫他施了幾針,一口濁氣呼出來,總算是可以再次發出聲音來。
“老秦,今天真謝謝你了,我先去取那不肖字的檢查結果,回頭我請你吃飯。”肖兵起握着秦仲山的手來回晃着,臉上難得的流露出真誠的感激。
秦仲山笑着道:“我要不是還有個會,就陪你一起去了,咱們多年的老朋友了,哪有那麼多說叨,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