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緣望着正榮蹲身時,依舊偉岸的背影,心窩突然一暖,忍不住整個人撲了下去,樂呵呵的笑着,他已揹着她起身,聽聞她這陣歡快的笑聲,微微回了頭,“這下滿意了吧?”
這是緣緣第一次讓正榮揹她,結實的背,寬闊的雙肩,有力的臂腕,她感受不及,只好側着臉貼在他的背上,從來沒有這般踏實,心中穩落落的。或許,長這麼大,這是她第一次覺得這般有安全感,這般如同回到了港灣裡,好踏實。
身子也不由放了鬆,心滿意足地貼着他,“正榮哥,我不是很重吧?”
正榮擡起長腿,一步一步往臺階是邁,本是揹着她,卻沒有半點的負重感,所以回答她的話時,顯得很輕鬆,“就是太瘦了。我都擔心等你生孩子的時候,營養夠不夠呢。要不,趁沒懷上之前,你補補身子吧,至少胖一點纔好。”
“你是誇我苗條嗎?”
“苗條和偏瘦,是兩個概念,好嗎?”
“反正都是瘦。”
“可我希望你再胖一點,好生養。”
緣緣不說,每一次提到生育的事情,正榮心中總有道邁不去的坎,生怕英姐告訴他的事情就成了定論。可又迫切的希望只是弄錯了,所以一直都不敢再帶緣緣去複檢。
賓館的樓道比較窄,可是能從每層樓的窗戶外,望見夜幕星空,比起大城市,寧靜多了,漫天的繁星,光明的像是一顆一顆的寶石嵌在黑藍色的天空裡。
這倒是讓正榮沉悶的心情,輕鬆了許多。
這時,不知道是不是賓館裡搞衛生的阿姨,反正她穿着很普通的衣服,不是工作服,但卻提着拖把,看見二人,不由覺得奇怪。
“噫,有電梯,你們怎麼不坐電梯?”
緣緣望了望正榮,正榮也微微回頭,兩人對視而笑。
身後的阿姨,依然沒有明白過來,這是他們小倆口的一點情/趣,他們的身影還未離開,又在詫異,“怎是奇了怪了,好好的電梯不坐,還揹着上樓,熱戀中……”
最後這個司,掃地阿姨說對了,他們還真像是熱戀之中。等上了另一樓層,緣緣用額頭輕輕的碰了碰正榮的後腦勺,“正榮哥,我們是在熱戀中嗎?”
正榮從鼻息裡發出一聲輕快笑意,卻是不語。
緣緣有些急了,拍了拍他的肩,“正榮哥,我問你話呢。”
正榮又笑了笑,“你感覺不到嗎?”
“可是我想要你親口說出來。”
“不說。”
“說嘛。”
“說不出口。”
她們家的正榮哥,果然還是不會有太多的甜言蜜語,只不過讓他承認一下,他們是在熱戀,他都不願意。
罷了,不爲難他了。
剛好,他也揹着她到了五樓,走了這麼多臺階,他都不帶喘一下氣的,反而顯得很輕鬆,身子果然強壯。
只是到了嫂子和大哥的房門口時,變得更加躡手躡腳,生怕被向深和宋詞發現。正榮還想說什麼,她貼在他的耳邊低低的噓了一聲,正榮這才變得更加小心翼翼,一手依然摟着她,一手已經輕輕的插了門卡推門而入。
直到回到房間,緣緣這才從正榮的背上跳下來,像是做賊成功了,又竊喜,又小心翼翼,最後倒在牀側仰面望着他,滿臉的歡喜笑意,“正榮哥,謝謝你。”
正榮這才微微鬆了鬆領帶,方纔背緣緣從一樓上了五樓,雖不是很累,可是熱了起來,於是一邊脫着西服外套,一邊皺眉望着她,“謝我什麼?”
緣緣坐起身來,脫了鞋盤腿坐在牀側,看着他脫去西裝後依然帥氣逼人,白色的襯衣也襯得他更加有居家男人的味道。她就這般不眨一眼地望過去,“這裡的條件這麼差,而且房間隔音效果簡直不堪一提,你竟然能屈身於此,留下來陪我。”
正榮把手中脫下的西服隨手一扔,同樣坐到她的身側,伸手用大拇指撫了撫她的臉頰,從鼻息裡發出一聲輕柔笑意,“你就是太容易滿足,從小到大都是如此,給你一滴點的甜處,你就以爲賺大發了。”
緣緣樂呵呵的笑了,“原來在你心裡,你對我的評價這麼高啊?”
正榮還沒答,她又故作生氣狀,鼓起了圓圓大眼,“既然你早對我評價這麼高,爲什麼當初還要那麼執著的喜歡許勝男?而且一喜歡就那麼多年。要是你早點喜歡我,也不至於害我到了二十八歲,才體會到談戀愛的滋味。”
“你犯不着和一個死刑犯爭風吃醋吧。”
“……”
對哦,緣緣差些忘了,許勝男已經被判了死刑,一提及此事,緣緣的心無法平靜,畢竟許勝男也是和她從小到大的好姐妹。雖然後來纔看清她的廬山真面目,但好歹她也不希望許勝男去死。
兩人沉默片刻,正榮還以爲她真的是因爲許勝男而吃了醋,勾起拾指颳了刮她的鼻尖,一陣安撫,“緣緣,還真吃醋了?對不起嘛,不該在你面前提勝男的。”
緣緣擡手握住他落在她鼻尖的手,扣進掌心裡,原本歡喜的面容再沒辦法露出一絲笑意來,反而很是落寞和難過,悲哀地朝正榮那張俊俏而極具成熟魅力的臉望過去,“正榮哥,勝男姐……”
她說的是勝男姐,而不再是直呼其名--許勝男,說明,其實她在心裡也算是原諒了許勝男,即使她犯過再多的錯,可是終歸已經受到了懲罰。經歷了莊吉一事,生死離別對於級緣來說,真的太沉重了。
“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執行槍決。”緣緣的聲音顯得有些哀涼,越發抓緊他的手,“正榮哥,你……想不想去看看勝男姐?”
正榮從她掌心裡抽了手,落在她的小腦袋上揉了揉,“已經沒必要再去看她了。”
緣緣趕緊又握住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認真地與他對視,“我不會生氣的,真的,如果你想去見勝男姐,我陪你一起去,或者你單獨去,都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