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呆的久,說話越容易出錯。
李萌木木的轉身出了辦公室,細細想着剛剛屈建華的話。
是啊,人是活給自己看的,既然孫瀟瀟已經走了,她又何必抓住過去不放呢。
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只是,她想放下過去,有人未必願意。
將文件排好序,過了一遍之後,李萌打着哈欠回房間睡覺,剛要關燈,手機震了下。
嘀咕了一聲,忍着睏意翻開手機,是一條彩信,陌生號碼發來的。
點開,是一張照片,照片中的人有自個兒,還有薛以白。
李萌撇了撇嘴,拍照的角度選的可真好,明明是薛以白幫她系安全帶,結果乍一看,像極了在接吻。
誰呀,大晚上的匿名發這麼無聊的照片。
本不想理會,可接連又一條短信,同樣的號碼發過來的。
雖有些不悅,然李萌還是耐着性子看完了整條短信,看完瞌睡蟲頓時消散不少。
是一條威脅短信,上面有見面地址跟時間,要是她沒準時赴約,那麼那張照片就會出現在第二天的報紙頭版上。
李萌暗暗心驚,連發了好幾條短信過去,結果卻石沉大海,再沒回音,照着號碼撥過去,不是忙音就是空號,根本就聯繫不上。
連她名字都知道,應該不是鬧着玩的,李萌有些頭疼,在牀上坐了會兒站起身來,隨即又躺回牀上,這個點兒屈建華早睡了,還是明天再問問他的意思吧。
被短信這麼一鬧騰,李萌翻來覆去了很久才勉強睡着,結果剛合上眼沒多久,就覺得不大對勁。
陽臺上傳來的窸窸窣窣聲音是什麼鬼?
半睡半醒間聽得不是很清楚倒還好,然凝神仔細聽時,聲音此起彼伏,完全沒有丁點節奏,不像是音樂,極爲陰森恐怖。
李萌聽得汗毛直豎,腦袋都縮進了被子裡,死死閉着眼睛,暗暗給自己催眠。
李萌啊李萌,什麼也不要想,一定是你的錯覺,趕緊睡覺,睡着了就什麼都聽不見了。
可越是這樣想,心底那根神經繃得越緊,不僅沒有睡着,那聲音反而更加清晰了起來,像是有無數只小蟲子爬過。
緊接着,身上癢癢的,就好像那些蟲子已經爬到了她的身上。
被子下面的李萌縮成一團,動了動,想甩掉身上那種癢癢的感覺,可蹭了蹭,根本就不管用,聲音還有繼續放大的趨勢。
牢牢捂住耳朵在牀上翻了個滾,癢癢的感覺消失了,可那詭異的音調卻好像魔音一般無孔不入,任憑李萌怎麼用力,都抵擋不住。
聲音陡然拔高,李萌的心也跟着一提,脣裡溢出一聲尖叫,只不過悶在被子裡,聽得並不真切。
腦子不自覺的想起上大學時的惡作劇,黑暗中被別的寢室的人扮成貞子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場景,一顆心不住抽搐着。
過了許久,陽臺上的聲音沒有絲毫減弱下去的跡象,被窩裡面又黑漆漆的,李萌有些喘不過氣來,稍稍露出腦袋,兩隻眼睛眯成縫看向陽臺。
窗外有微弱的光照進來,窗前有東西飄來飄去,李萌告訴自己,那是窗簾,那是窗簾,可窗簾怎麼會走路,還不斷向自己靠近?
精神極度受着煎熬,眼看着那披着頭髮的黑影就要碰到自己,李萌歇斯底里的尖叫一聲,連拖鞋都顧不得穿腳步不停的衝出門外。
驟然間的光亮讓剛從黑暗中出來的李萌剎住腳步有些不適,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時,見客廳沙發上坐着個人,睡袍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露出些許性感白皙的胸膛,正抿脣喝水,似乎聽到她這邊的動靜,淡淡然擱下水杯朝她看來。
見李萌清秀的小臉慘白如紙,沒有絲毫血色,屈建華皺起好看的眉毛,正要起身,懷裡突然撞進一副柔弱無骨的身子,跟無尾熊似的,緊緊黏在他身上,雙手牢牢圈着他的脖子,頭埋在脖頸處,恨不得全身都躲在他的身上,距離如此之近,他甚至能感覺到,李萌那紊亂毫無節奏的呼吸。
見李萌主動投懷送抱,屈建華雙手環抱住她,嘴角高高翹起,眉間的細痕早舒展開來,末了,手輕輕拍打着李萌的背脊。
要知道,擱平時,他這模樣,李萌估計連看一眼都不肯。
也幸虧,當時他聽了一耳朵薛以白跟李萌的談話,聽她說起被人整蠱嚇了一大跳,便起了這麼個苗頭。
只是,之前李萌有項目要忙,他沒機會,如今終於可以大展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