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高曼文的聲音有些乏累,她先是沉默片刻,才說:“晚上見一面吧,爸說請你回來吃頓飯,他很早就想了,所以……你要回來嗎?”
樂詩愣住,她以前從來不這麼問的,是因爲路從文的關係嗎?
“曼文,你希望我回去嗎?”這些天不見,樂詩覺得生命中好像缺少了什麼一樣,同時她也擔心着,萬一再被人欺負該怎麼辦?
又是一陣沉默後,才說:“你回來吧,我……給你帶了禮物。”
樂詩擔心的表情退卻,笑意揚開:“好,我會帶你最喜歡吃的紅絲絨蛋糕,我先忙工作了。”掛掉電話,她覺得總算有件事能讓自己安心了。
其實這幾天,她也一直在忐忑着,擔心着高曼文的安全問題。萬一路從文又欺負她的話,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
看着桌面被收拾好,樂詩將目光放到那盆仙人掌上面,還是居沉送給她的。心裡突然暖暖的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也喜歡上他了……
敲了敲門,裡面傳過熟悉的聲音,握了握拳頭,她纔敢推門進去。
裡面居沉正在低頭看着手上的文件,時不時端起旁邊的咖啡來喝:“先坐,等我兩分鐘。”說完,他擡頭看着她微笑了一下。
樂詩突然覺得自己的心麻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該做什麼的慌亂。
她低着頭,有些無措的坐下,手都不知道該放到身體兩側還是放到腿上。
不一會兒,居沉就合上了手邊的文件,輕輕伸了個懶腰,站起身接了杯溫水走到她身邊:“你傷口還沒好,最近就不要喝咖啡飲料了,喝水吧。”
將水杯遞給她,眼神溫柔如水。
樂詩看了他一眼,接到手中說了句謝謝:“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居沉微微皺了下眉,隨即輕笑嘆着氣坐下:“你能不能,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不要用您,或者是居總這樣的稱呼呢?我聽着實在是不舒服。即便……我們現在不在一起,可總還算是朋友吧。”
也只有在她面前的時候,纔像個話癆一樣。
樂詩緊緊握着手上的水杯,讓自己的表情儘量顯得自然,她微微笑着:“這樣,有點不太和規矩吧,我還是,叫您居總吧。”
居沉萬般無奈的看了會兒她,最終妥協;“好,那就這樣,我們只要離開公司,不談工作的時候,你就叫我居沉,如何?”
樂詩手往自己身邊收了收,點了點頭。
她像是在害怕,居沉有些無奈,大概是自己剛纔的過分舉動嚇到她了:“那個……我剛纔,不是有意的,你……的傷口還好嗎?”
雖說她出院了,但後來他去問過醫生了,胳膊上的傷口還是需要好好養着的,不然傷口重新崩開就不好了。
樂詩抿起嘴脣搖搖頭:“您找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要交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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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前,居沉當然會有些忘記正經的事情,他起身從辦公桌上拿下一份文件來交給她:“我想林逸已經跟你說過了,下午讓你跑一趟天禾集團,至於這份文件,是這幾年來天禾集團和我們合作的文案,你可以做一下參考,也比較方便你瞭解他們談判的套路。”
樂詩接過去,點點頭,剛要起身又被居沉叫住。
“晚上,一起吃個飯嗎?”這一次的邀請,十分妥協的樣子。
樂詩搖搖頭:“不了,晚上,高老闆讓我和曼文一起回去一趟。”想想他們也的確是許久沒有好好見過面了。
居沉瞭然的點頭:“好,那……你也好好考慮一下我的問題,等你想好了,就告訴我。”說完,他看着她又是驚慌的離開,嘴邊勾起笑意。
自從吻過她之後,總覺得她越看越可愛。
小蝶離開了,現在她又是有了自己的辦公室,突然覺得自己在這公司裡好像沒什麼朋友了,多少有些落寞。
剛剛端着食盤坐下,杜姐靠了過來:“身體恢復得如何了?”她看了看她胳膊上的位置,“是我問的林助理,他說你只是受了點傷。”
樂詩笑着:“沒事的,過幾天應該就好了。”她看着面前的飯菜,突然沒什麼胃口,“杜姐,居總他,平時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她總覺得,好像居沉工作的時候和平日裡與她相處的時候不太一樣。
杜姐笑了笑,搖搖頭:“這個我不是很清楚,平日裡還是林助理與他接觸多一些,我也只是跟他說過幾次話而已,說實話,你來公司之前,我和他只說過兩次話,平日裡,都是林助理給我下達命令的。”
樂詩扁扁嘴巴,塞了口飯進去。
杜姐看她似乎不太高興的樣子,想到什麼:“我聽同事說,居總他罵了你?其實,你別在意,就想我們上學的時候,老師罵我們一樣,罵就證明還有管束和提高的空間不是嗎?”
樂詩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可她也沒辦法說剛纔發生的真實情況。
匆匆吃過飯,樂詩收拾了下辦公桌上的文件,一要去天禾公司她就打怵,萬一再遇到路從文那個渣男該怎麼辦。
本來他們應該是在哈爾濱的,可是接到高曼文的電話之後,她就明白他們一定是回來了。
到達天禾樓下,她輕輕吐了口氣,抓緊懷裡的文件大踏步走了進去,祈禱着現在路從文正在哪個花天酒地的場所歡天喜地吧,這樣也省些麻煩。
前臺小姐很快安排她見了路天禾,這個老頭相比上次倒是禮貌了許多,上次看她不過就是個提前畢業的毛丫頭。
的確,她早上了幾年大學,所以提前畢業,可年齡小也不代表沒資本。
“這次居總怎麼沒過來?”路天禾吩咐助理倒了果汁,看樣子的確是把她當成小丫頭,“不知道這次樂小姐過來,是爲了合同還是別的事?”
樂詩推開果汁杯,她還記得某人的教誨:“果汁我就不喝了,這次來,我想跟路總談一下沉浮重新擬出來的合同,有些細節上面做了改動。”
路天禾眼神微變似乎想到些什麼:“上次的合同上,難道是有什麼貴公司不滿意的地方?凡事都可以商量,但是今天樂小姐無緣無故就帶着新擬定的合同過來,恐怕……不太和規矩啊。”
果然,居沉給她的那份文件是有用的,因爲路天禾這麼幾年來談判的話都老套的不得了,最喜歡用規矩這兩個字。
樂詩輕笑:“合不合規矩的,這畢竟是我們兩方合作,之前沒通知路總的確是我們的不對,但說到底,我們公司是主要合作方,改合同並沒有破壞規矩,您說對嗎?”
說着,她將手上其中一個文件打開來,推到路天禾面前,又將另外一個合同遞給他旁邊的助理,也是這次城南項目的主要負責人。
路天禾看了看樂詩,笑了笑,看起桌上的合同來。
樂詩一轉頭要拿包裡的簽字筆的時候,果然還是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雖然只是一個身影閃過,也足夠讓人煩躁不安起來。
“樂小姐,不知道這一條……”旁邊的負責人叫了叫樂詩,卻見她在走神,“樂小姐……樂小姐……”
樂詩回過頭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您說什麼?”
負責人指出合同上不太明白的地方,樂詩都一一講解。
最終,對方還是提出要重新審視合同的要求,過兩天再給答覆。樂詩當然同意了,不過居沉告訴過她,路天禾是個謹慎但有些過頭的人,現在看來的確如此。
“路總,我聽說,您兒子路從文,可是各大娛樂場所的常客,怎麼您沒有讓他好好在公司學着做事呢?”這當然是純粹的疑問,但是,也同樣帶些憤怒。
路天禾倒是沒意識到樂詩還有這麼一問:“哦,從文他從小嬌生慣養的,家裡老人也都護着他,所以我也就沒對他抱有多大希望,指望着他成龍成鳳是不可能了。”
樂詩輕輕一笑:“就算成不了龍鳳,我也還是希望路總能夠好好管束您的兒子,不要隨便去禍害良家姑娘纔是,您說對嗎?”
她挑着眉,倒是從來沒有過的氣惱。
路天禾對她這番話有些摸不清頭腦,不知是哪裡不太對勁。
樂詩起身:“合同我已經送過來了,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您覺得沒什麼問題想要簽下來的話,就打個電話通知我過來。”
她禮貌的微笑一番,拿好包收拾好文件起身離開。
對於這個地方,她真是不想多待了。
匆匆往公司外面走,卻覺得身後怎麼也不對勁,可回頭看去,卻什麼也沒有了。
猜到什麼,她趕忙離開天禾公司,心裡只有一件事,千萬別碰到那個路從文,她現在是形單影隻,萬一……
沒走出幾步,最不想發生的事情發生了,當然了遇到的也是最不想遇到的人。
“還想躲到哪裡去?”路從文的笑在身後響起,他的聲音還是那麼讓人討厭,“怎麼?上次那一巴掌,到現在我還覺得臉有些癢癢的,不然,你再給我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