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婧雅楞住了,雖然眼淚在眼圈裡打轉,心也不由得軟了下來,可是,她不想在做那個善良的姑娘。
她!還是嗎?早已不是了,也不敢再是了,她不由得狠下心來,不理詩從越!
蘇婧雅默默不說話,臉色如死一般,卻忽然輕笑了一聲,又微微地嘆息了一聲,面容上閃過掙扎的痛意。
詩從越看到蘇婧雅的糾結,突發感悟的說:“你明明看見了那個人需要幫助,但是你不理她,在我的記憶裡,你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子,見到這樣的老太太,你會幫助,甚至你不會因爲一點小事就開除一個人,但是今天你讓我發現,你不僅是工作上能力在變,就連性格和做法也在變了。”
“是啊,我已經不是那個善良又天真的蘇婧雅了,當初的我以爲對人好,對人真誠,對人善良,就會獲得全世界的祝福,可是我想錯了,即使我在做的很好,都有人討厭我,甚至是憎恨我,背地裡還會利用一些手段來對付我,我不想再當瑪麗蘇了。”
蘇婧雅冷笑一聲,她身邊的人,好的太好了,壞的又太壞了,而她好的就像是誰都可以欺負她一般。
也正是因爲太過善良,她纔會失去孩子,也纔會被人在暗地裡說三道四,也纔會給林淑儀囂張的空間。
“是什麼讓你有這樣的轉變的?”詩從越知自己猜對了,淡淡冷冷的聲音問着,微微心驚。
“孩子.。。丟了之後。”她悠悠說道,意味深長的看着詩從越,冷冷清清的笑着,就好像變成了一朵落入寒潭的百合花:
“以前,我喜歡把責任和錯誤都歸咎於別人,或者厭惡那個外國女人狠心帶走我的孩子,可是當日我若不那麼善良,不那麼多管閒事,我就不會上當,別人也不會利用我的好心和善良來傷害我所在乎的人。”
蘇婧雅輕輕呼吸,她不是不痛,不是不在乎,而是痛麻了,恨及了,傷到了,纔有這樣的改變。
“婧雅.。。”詩從越嘆口氣,蘇婧雅這樣的改變真說不上好還是壞,只有隱隱擔憂,不禁傻眼:“你這樣我也不好說是對還是錯,但是你開心嗎?”
蘇婧雅微微仰起頭,她的眼前浮現着老太太期盼的眼神,也許並沒有過多的奢求,她只是希望有人願意幫助她,她也暗暗的對自己說,一定要幫她。可當走到老太太的面前,她的腦海裡就會響起孩子的哭聲,讓她止住腳步。
“我要是還象以前那麼純真善良,不要說現在當上這個部門的經理,連能不能在這個公司混下去都成問題,生存纔是第一位的,冷血纔是勝利的關鍵。”蘇婧雅的眼神微微一縮,別開眼神的道。
“婧雅,人不能總爲自己而活,你的痛苦,別人也痛苦。”詩從越在心中頗爲感嘆,怎麼也沒想到,孩子的失蹤會帶給蘇婧雅這樣的改變。
她還傻乎乎的認爲蘇婧雅好了,可是蘇婧雅卻將自己逼近了一個冷血的死衚衕裡。
天下起了小雨,伴隨着微風吹着,很冷.。很冷。
蘇婧雅突然從驚訝中醒過神來,她無法想象在這個雨夜這位可憐的老太太會住在哪裡?又去哪裡?是否還能活着?
蘇婧雅轉頭看向石梯,早已經淚流滿面,雨已經很大,卻襲入了無邊的黑暗,不過她僞裝起固執的執念:
“這種事我遇到的太多了,有太多的人需要幫助,可是我又能做多少呢?這個社會有哪一個組織是爲弱者服務的?有哪一條法律在強者面前就需要無效?我們能幫助她一天,卻不能幫助她一輩子。”
蘇婧雅盈盈的淚珠直落下,從懷中拿出一筆錢遞給詩從越:“這錢你拿給老太太吧!”然後繞過詩從越走近公司。
詩從越站在原地,深深的凝眉,看着老太太在那裡孤苦可憐的身影,不忍上前,從門背後拿過一把雨傘,走上前遞給老太太,把蘇婧雅給的錢遞給老太太,又從自己的錢包裡拿出一些錢,全部遞給老太太。
老太太感激的謝謝詩從越的大恩大德,在雨夜中感激流涕。
蘇婧雅走進公司時,偷偷的回頭看了一眼,當看到老太太對詩從越的感激時,心中頗爲難受,同時也欣慰。
她拿出電話,按下一個熟悉的號碼,撥打了出去:“喂.。是愛心之家把!我在金元大廈xxx昊,這裡有一位無家可歸的老太太,我希望你們能來解決一下,幫幫這位老太太。”
蘇婧雅將電話打到了愛心之家,雖然她不能太多的去幫老太太,可是這個電話她會打,只是幫助的方式不同而已。
她雖然學會了堅強和冷淡,可是詩從越說的對,幾句話就說中了她的痛楚,而她還是做不了冷血。
可是她的改變卻要依舊,因爲她要改變的給每一個人看,她要收起自己的善良。
拿着鑰匙,蘇婧雅心想愛心之家的人已經把老太太接回去了,這才準備離開公司回家。
走到公司門口,老太太的身影不在了,而詩從越也不在了。
回到家裡,董珉昊還未回來,蘇婧雅剛躺在牀上,她的電話響起,她接起電話,對面傳來問候的聲音。
“婧雅,對不起,我今天說的話有點太重了,沒考慮到你的心情。”詩從越在電話裡道歉。
“沒事,今天的事情我也有錯,只是我變的沒心沒肺罷了,你回家了嗎?”蘇婧雅微微嘲諷一句自己,笑着回答。
“我把那個老太太送入愛心之家後就回來歇息了,我知道愛心之家的那個電話是你打的,你不是故意的不理會老太太的,你只是想要保護自己,想要僞裝起自己的好。婧雅,這樣你會很累。”詩從越心中如明鏡一樣的說道。
蘇婧雅陷入沉默,詩從越在電話那一頭別開話題詢問道:“婧雅,今天和同事們吃飯,吃的開心嘛?”
“開心,當然開心。”蘇婧雅微笑起來,順從詩從越的話題。突然想起徐玲的事,便問着:“怎樣?你是不是已經聽說我開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