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制撤去,正堂大殿的大門緩緩打開,一道道刺目的光芒射入殿內,而方纔還瑟瑟發抖,在江徹面前溫順如*的皇后薛白嫀,此刻則是換了一副模樣。
一臉淡然,正襟危坐的跪坐在上首,一身得體的長裙勾勒出完美的弧線,處處透着一股風韻和雍容大氣的氣質。
此刻的她,再度恢復了皇后娘娘的身份,再度變成了那個高不可攀,高高在上的女人。
反差之大,讓江徹都是眉頭一挑。
但這樣,才更有趣不是嗎?
他最喜歡的就是反差,尤其是還是一國之母的反差,這帶給一個男人的衝擊是無比巨大的。
殿外。
感知着禁制消散,萬劫魔刀內的赤血魔尊瞬間便意識到了江徹已經將事情都辦完了,感嘆一聲,隨即化作一道流光衝向江徹。
而在殿外早就等的焦急不已的三皇子姬長盛,見到大門打開,也是第一個衝了進去,心中懷揣着忐忑的心情。
雖然他知道母后作爲皇后,江徹就算再狂妄也是不敢做什麼的,可凡事就怕萬一,姬長盛不敢去賭,畢竟那是他的母后。
不過當衝進去之後,看到母后安然無恙的模樣時,他鬆了一口氣,一切似乎與他離開之前都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江徹還是坐在左首位置,神情淡然。
母后還是坐在上首位置,依舊充滿貴氣。
“母后,您.您沒事吧?”姬長盛放心了不少,但還是多問了一句。
“沒事。”
皇后薛白嫀用餘光瞥了一眼江徹,微微頷首。
江徹已經給出了承諾,不會用徐秋月的事情去威脅姬長盛,只不過代價則是她被鍼灸時的畫面讓江徹留下了影像。
“那就好。”
姬長盛徹底放下了心,臉上也浮現出了笑意。
“江兄,多謝了。”
姬長盛連忙抱拳行禮,十分誠懇。
雖然不知道母親是如何說服江徹的,可只要能夠化解這次危機,他便心滿意足了,即便是付出一些代價也無妨。
看着姬長盛那充滿誠意的笑意,江徹也笑了,真沒想到姬長盛還謝謝他,想了想,他神情含笑的微微點了點頭:
“自己人,不必謝。”
他都已經進過姬長盛的老家,入住薛皇后的一室一廳了,說一句自己人其實倒也不差,再往遠點算,他跟皇帝姬文豪現在都是連襟,堪稱同道中人了。
“不不不,要謝的,要謝的,多謝冠軍侯高擡貴手。”姬長盛在看到母后安然無恙之後,就知道已經談妥了。
心中自然會生出一些感激和慶幸。
“好了,閒話江某也不多說了,剩下的事兒殿下問皇后娘娘即可,至於今天的事兒,說是誤會的話外人會懷疑。
就說青天教有意對你栽贓陷害,而我查明瞭真相,一切安然無事。”
“好好好,就依冠軍侯的意思。”
姬長盛大喜過望。
今日之事,算是徹底圓滿的解決了,還好最開始的時候他聽從了母后的勸誡,沒有派人去請宗人府介入,否則的話,還真不好收場。
而這種結果,無疑是最符合雙方利益的了。
“嗯,今日就到這裡吧,來日江某再來拜訪,告辭了。”得到了天妖玉皇蓮的許諾,以及徐秋月的隱秘身份。
除此外,還解決了姬長盛母子。
這一趟,他可謂收穫滿滿,十分的滿意。
“盛兒,你送送冠軍侯。”
薛皇后吩咐道。
此刻的她不是自持身份,而是真的沒辦法動了,之前的衝擊帶給她的力量太大,現在還沒有完全緩過來,只能讓人代勞。
“好好好,江兄,請.”
送客路上,姬長盛表現的十分高興,對江徹也是十分恭維,只不過江徹表現的則要矜持許多,簡單回了幾句之後,便下令黑衙武衛如數返回。
讓殿外聚攏的那些好事者十分好奇,抓耳撓腮的好奇,想不通姬長盛究竟是怎麼說服江徹的。
是的,在周圍所有人看來,都是姬長盛說服了江徹,不然的話,如果江徹真是栽贓陷害,絕對不可能如此和諧。
再想想最開始的時候,江徹一方的強勢,更讓人懷疑江徹握着姬長盛的把柄,讓不少勢力的眼線都很失望。
“江兄慢走。”
“嗯。”
江徹隨口回了一句,徑直離開。
耳邊則是不合時宜的響起了赤血魔尊的傳音。
“小子,皇后的滋味如何?”
江徹吐出一口濁氣,輕笑道:
“很潤。”
“母后,您究竟是怎麼說服江徹的?”
送走江徹之後,姬長盛立刻迅速返回了正殿,臉上滿是好奇的神情,他是真的沒想到母后能夠說服江徹,結果事兒還真成了。
帶給他激動的同時,還有濃濃的好奇。
只不過由於江徹在場,他不好問的太直白,現在江徹已經走了,大堂之內也只剩下他們母子兩人,那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薛白嫀聽着兒子的疑問,陷入了沉默。
她說服江徹?
不。
是江徹硬生生的睡服了她。
不過這些事兒,自是不能說給兒子聽,沉默片刻後她道:
“江徹之前的表現就足以證明他有所求,而母后則是對症下藥,用一株天妖玉皇蓮與他達成了妥協。”
“一株天妖玉皇蓮就足夠了?”
作爲薛家的外甥,姬長盛還是懂一些東西的,雖然不知道這東西具體是什麼,可大致也明白這是一株靈藥。
着實讓他有些狐疑。
“天妖玉皇蓮源自於妖域,在中原存量極少,比想象的要珍貴。”爲了怕姬長盛多想,皇后薛白嫀連忙解釋道。
“原來如此。”
姬長盛恍然大悟。
隨後又感嘆了一句:
“一株靈藥能夠化解此次危機,也是值得的,母后先稍坐,孩兒這便處置關於徐秋月那賤人的事兒。”
雖然危機化解,可此事終究還是成了他心裡的一根刺,必須要拔出來才行,不然的話,他估摸着這把柄江徹能吃一輩子。
而他可不想被江徹死死的把控住。
“等等。”
薛皇后忽然開口叫住了他。
“母后還有事兒?”
姬長盛頓住身形。
“與江徹的妥協不止是一株天妖玉皇蓮,還有徐秋月的事兒。”
“關她什麼事兒?”
姬長盛深深皺起了眉頭。
“徐秋月現在就在江徹的手中,他想要藉此掌控青天教在京城的一些勢力,以此爲後面做準備,所以,徐秋月這邊,你不僅要當不知道。
還要儘量的遮掩,若是有人問起,就說徐秋月正在府中閉關修行”
薛白嫀知道江徹的意思如今已經不能忤逆,只能順着來,爲了不讓姬長盛搞出事情來,她必須要讓他牢記此事。
“什麼?這.這.”
姬長盛瞪大了眼睛。
他就知道,江徹不會那麼輕易善罷甘休的。
江徹是藉此掌控青天教嗎?
分明就是換一種辦法掌控他啊!
只要其隨時掌控着徐秋月,他就不敢有絲毫的無禮,甚至可能日後都將活在江徹的陰影之下,還有.都說江徹好色成性。
若是江徹掌控了徐秋月,豈不是隨時隨地給他帶綠帽子?
不能忍,絕對不能忍!
“母后,您怎麼能答應這種要求啊,這這.”
姬長盛的話尚未說完便被薛白嫀打斷:
“到了這種時候,我們還有其他選擇嗎?天妖玉皇蓮雖然珍貴,可畢竟不是隻有薛家擁有,不答應這種事,你現在的一切都將立刻消失。”
薛白嫀的呵斥,帶着一絲絲的嚴厲。
“我”
姬長盛眼神有些呆滯,扶着一旁的茶桌面露深思。
片刻之後,他猛然擡起頭:
“母后,可如此一來,你我都將受制於江徹啊,這樣絕對不行.依孩兒所見,咱們要將江徹徹底拉攏進咱們的陣營。
如此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江徹總不至於徹底撕破臉。”
“想要拉攏他,何其難也。”
回想着江徹受到江徹的支配,此刻的皇后薛白嫀便有些心驚膽戰,她的皇后身份,不僅沒有給江徹帶來絲毫的威脅。
反而成了取悅他的一種快樂。
拉攏江徹,她哪來的資格?
跪舔嗎?
只不過姬長盛不知道其中的關鍵,眼中透着睿智的光芒:
“江徹既然這麼做,就一定會妥協,畢竟,他也不可能坐視謀劃青天教的秘密失敗,更何況,他還有所求。
母后您掌控着天妖玉皇蓮,完全可以以此作爲條件拉攏他,再者,孩兒畢竟是一位皇子,可以給他帶來不小的助理。
幾番攻勢之下,母后您這邊再逼緊一些,拿下江徹的可能性很大。”
想着這些東西,姬長盛的思緒不由得也爲之散發。
拉攏江徹,對他而言絕對是一大助力。
因爲江徹不僅是名揚天下的第一英傑,還是北陵齊氏的乘龍快婿,可以調動的資源很龐大,最重要的是江徹的背後還有靠山神王姬成道的支持。
這纔是最大的依仗。
若是他能拉攏爲助力的話,今日之事不僅不是災難,說不得還會是一番機緣。
越想姬長盛便越覺得可行。
薛白嫀愣了一下:
“逼緊一些?”
“對,咱們現在跟江徹已經有了些利益,未必不能真的拉攏他。”姬長盛神情堅定道。
薛皇后此刻陷入了沉思當中。
若是如此一來。
她豈不是還要跟江徹打交道?
“此事容後再議吧,等母后拿到天妖玉皇蓮再說。”
她沉默片刻後回答。
“母后到時候若是不方便的話,孩兒親自拉攏江徹也可,不過到時候您得先將天妖玉皇蓮交給孩兒。”
薛白嫀愣了一下:
“算了,江徹不是一般人,手段心性非凡,你現在還年輕,跟他打交道的事兒還是讓母后來做吧,看看到底能不能拉攏他。”
“好,好那就依母后之見。”
“母后有些乏了,讓人弄些溫水,母后要泡一泡。”薛白嫀吐出一口濁氣。
“是,孩兒這就去辦。”
房間內,霧氣繚繞,宛若仙境。
浴桶之內,一道美人背影在霧氣中若隱若現,白皙的手臂,撩人的身姿,無不展示着美人泡浴時的誘惑。
但若是從正面看的話,便能看到一道道深淺不一的痕跡遍佈在其身上,薛白嫀撩起水花劃過,眉頭緊緊鎖着。
腦海中不自覺的便浮現出了今日發生的一切。
鞭撻、下跪.
以及,凌辱.
這對於她這位堂堂的皇后而言,無亞於一種恥辱,薛白嫀原本以爲自己會十分的痛恨江徹,可現在她也不知道怎麼的。
是既痛恨,還懷念。
江徹抽她抽的是真用力,可事後回想起來,還有一種莫名的刺激是怎麼回事?
“本宮不會被抽上癮了吧?”
薛白嫀摸了摸臉頰,心中忽然浮現出一個荒謬的念頭。
但隨後便將其逐出腦海。
不,
不可能。
她乃是堂堂皇后,一國之母,怎麼會如此下賤?
一定是印象太深刻,所以纔會不由自主的回憶起當時的畫面。
“咚咚.”
正思索間,忽然間門外響起一道聲音。
“娘娘。”
“何事?”
薛白嫀冷聲回道,聽出了這是自己貼身女官的聲音。
“方纔宮裡有人來人傳話,說陛下讓您去一趟御書房,有事要問詢您。”
“什麼?!”
‘唰’的一聲,薛白嫀手中的帕子掉入桶中,心中又驚又怕。
她剛剛做出了背叛陛下的事兒,轉頭就被喚入宮中,心中滿是驚慌,生怕今日之事被皇帝發覺,若真是如此的話。
那她可就真的要完了。
不僅她會死,薛家也會受牽連。
驚慌過後,薛白嫀迅速回過神兒來,如果是被發現的話,陛下一定不是這種態度,可能只是有事找她而已。
只是雖然如此安慰自己,可她心裡還是害怕。
立刻爲自己鼓勁祈禱,千萬千萬不能被陛下發現什麼端倪。
背叛事小,泄露事大!
這是關乎性命的大事。
思索很久,薛皇后總算是穩住了一些心神,壓住了心頭的不安。
懷揣着心思離開了皇子府,踏上了前往皇宮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