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落幕,江徹成佛?!
“嘭!!!”
墜落的一空,如同一條斷了線的風箏,重重自十餘米的高空砸在地上,掀起陣陣塵土。
靜!
靜!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圍觀此戰之人,均是目瞪口呆。
誰也沒有想到,之前還勢均力敵,方纔還在僵持中的一空,爲什麼會突然口吐鮮血,砸落地面。
這樣的場面,無異於在衆人的心中掀起一片波濤。
一空.敗了!
誰也沒有想到,這位與伏龍觀李道平並列第一,整個金元寺百年來最爲出色的佛門弟子,甚至曾被高僧看重的存在。
就這麼幹脆的敗了。
在望向江徹時,衆人的目光瞬間就變了。
戒貪和尚怒目而視,心急如焚,在一空和尚墜落的那一刻,便縱身而起,迅速上前,準備將一空攙扶起來。
心中無比的顫抖.
一空是他以往日情分恩義強行邀來的,還收下了陸家的一批財物,一空勝了還好,可以說他是慧眼識人,爲民除害。
可要是敗了,那折損的可就是金元寺的威名了。
這些年金元寺不斷的幫一空造勢爲了什麼?
不就是徹底壓倒伏龍觀嗎?
可現在,希望卻沒了。
等回到寺中,他甚至可以預見自己的下場。
絕對會被重重處罰。
而即便是拋開這些,僅僅是從長輩師叔的角度去看待此事,他也仍舊心痛的難以自拔。
一空是他親自引入佛門之中。
是他看着逐漸成長的弟子。
雖是師侄,可與師傅並無兩樣。
他不敢想象,一旦一空因此戰遭受挫折,受到創傷.乃至是打斷成長的勢頭,對於金元寺又該是什麼樣的打擊。
他自己心中也過不去這一關。
陸家一方也是哀鳴一片。
誰都知道,一空邀戰江徹,就是陸家在背後折騰,本意是想打廢江徹的根基,重鑄陸家昔日的榮光,可現在,卻爲江徹做了嫁衣。
公明正大,萬人矚目之下,江徹力敗金元寺一空,更是助長了此人的囂張氣焰。
日後在這泰安府,神光境的強者不出,誰還能制服此人?
陸家,難道自今日始,就要開始衰落了嗎?
這是縈繞在陸家頭頂的一個巨大疑問。
陸行雲看到這一幕,氣血翻涌,腳步甚至都有些不穩的後撤了幾步,臉色異常的難看,衣袍之下的雙手也在顫抖不斷。
失算了!
他沒想到,連金元寺一空都奈何不得江徹。
老祖不在,陸家危矣!
還有,一空和尚若是受到了重傷,金元寺恐怕也會將此賬算在陸家一份。
每每想到此處,他便感覺耳暈目眩,眼前發黑。
“父親。”
陸平州連忙扶住陸行雲的手臂,眉頭也是緊緊皺起,甚至不敢擡頭去看江徹的身影,即便是沒有一空的戰敗,僅僅只是二人之前的交手。
便讓他面對江徹時,心下生出了一抹極度的恐懼。
他也不知爲何,就是害怕。
之前的恨意,更是被他壓到了心底,完全不敢表露出來。
他知道這麼做很丟臉,傳出去都能讓陸家無地自容,可他就是發自內心的害怕,覺得此人就是他天生的剋星。
已然生出了一抹心魔。
陸家人所在之地中,只有一人不僅不害怕不憤怒,甚至還尤爲高興。
那便是黃姍姍。
其他人都低着頭不敢去直視江徹,唯有她自己,從始至終都沒有放下目光,眼中唯此一人。
耀眼!
光芒萬丈!
這一刻,她似乎相信了江徹之前承諾過的話。
會在她成婚之日,腳踏七彩祥雲前來救她。
不知怎地,她又想起了之前在城主府大殿內向江徹展示戶型的場景了。
臉頰泛起一抹羞紅,還有一股衝動。
她要將最好的自己,展示給江徹看。
上次只是展示了戶型,下一次,她想將房間向江徹徹底敞開。
任由江徹出入門戶參觀。
“平州.”
陸行雲低聲道。
“父親,您有什麼吩咐。”
“過幾日,你便和黃姍姍成親吧,日後.這陸家也該交到你的手中了,不要令我失望。”
“是,孩兒謹記。”
陸平州重重頷首。
“娘,江都統與在當初朱家堡時,簡直判若兩人啊。”
朱晴晴仰着頭,看着那道逸散着萬千光華的男人,嘴上雖然在誇讚着對方,可心底裡,就是有一處地方在隱隱作痛。
可惜,這樣的男人終究是與她漸行漸遠。
她曾經也不過是一個縣尉之女罷了,配不上這種英姿勃發的男人。
自慚形穢。
除了後悔,她此刻心中只剩下自慚形穢。
她甚至在想,如果江徹真的與她成了親,自己見到他此刻的模樣,是高興,還是該難過。
“是啊,你爹的眼光.真的很好。”
朱夫人沒有回頭,只是用手抓住了女兒的手腕兒,因爲此刻的她,也被江徹的身影所吸引,在陽光的映射之下,好似一尊天神降臨。
江徹說的沒有錯。
想那麼多作甚,當下快樂就好。
這樣的男人,她擁有不了一世,可能夠擁有一時,已是得天之幸了。
她此刻很想要。
想要江徹走入她的房間,來來回回,走個不停。
最好,抽身之前,還能留些東西在裡面。
朱旭的眼神不自覺的觀察着此番前來觀戰的鎮海宮先天,生怕對方看出了江徹所用出的手段乃是青龍鎮海經。
即便是殘篇,可那也是曾經鎮海宮的鎮宗之法。
一旦被證明是他泄露出去的,後果不堪設想。
至於萬鵬雲的想法就簡單多了。
在一空自虛空跌落的那一刻,他心中只有兩個字。
穩了!
終於穩了!
一空落敗,這一次他跟江徹可就是賺的盆滿鉢滿了。
這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即便萬壽莊與金元寺關係密切又如何?
只要能夠賺到大批元晶,一切都是值得的!
四葉靈芝的付出,也是值得的。
江徹目光如炬,掃視着下方衆人的反應,最後定格在一空和尚的身上,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如果僅僅只是硬碰硬的交手,江徹可以明確的說,他奈何不了對方。
因爲對方的肉身實在是太硬了。
其肉身之防禦,乃是他第一次碰到如此棘手的對手。
之前的肉身碰撞交手,他也只是維持着不敗而已,實則早已落入了下風,如果繼續僵持下去,勝負很難預測。
還好,他擁有意境。
而一空的心神,明顯是有漏洞的。
這一點,從交戰之前的言語交鋒,便能夠看出一些。
他對於佛門信仰,似乎發自內心的有些不穩。
江徹正是抓住了這一點,不斷的在意境之上予以壓制,方能如此迅速的結束戰鬥。
若一空真的堅信佛門教義,僅憑几句言語,是絕對破不了對方的道心的。
通過一空最後的那兩句話,江徹甚至篤定,一空碎的不僅僅是道心,還有信仰,自身更是已經不自覺的被心魔影響。
這比廢了他,更令金元寺心痛。
由佛入魔。
永墮地獄。
此戰的收穫,完全達成目標。
得到了想要的祭品,成功打開肉身九大玄竅,達到巔峰之境,還破碎了陸家的陰謀,提升了自己在泰山城的威望。
還重重的打擊了陸家和金元寺。
“一空.一空.”
戒貪和尚扶着一空和尚,不斷的喚動,神情焦急,甚至還將真元渡入其體內,但真元遊走其經脈,卻讓他臉色凝重,大爲不解。
分明肉身傷勢不重,爲何遲遲難以醒來?
他的確無法喚醒一空和尚,因爲此刻的他,根本無法聽到外界的任何聲音,仍舊是處於一片血海意境當中。
唯一的區別是,這片意境不是江徹構建,而是由他自己轉化的。
端坐在血海天地之間,周圍的血色逐漸褪去,化作了一片血色與金色交織的暗紅色意境,他的雙目愈發的通紅。
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目光。
耳邊所傳來的,是江徹之前的種種話語。
一字一句的都印刻在他的心頭。
佛無錯,他錯了。
是天下佛門弟子,修錯了佛。
他們曲解了佛陀真意,才使得百姓受苦。
清掃佛門,再塑真佛。
佛門釐清之日,便是他成就佛心之時。
唰!
一空和尚睜開了雙目,通紅的血目頓時讓戒貪和尚心中一寒,連忙道:
“一空,你這是.這是怎麼了?”
“師叔,如今佛門走上邪路,曲解了佛陀真意,你願與我一同,再塑佛門嗎?”
一開口,便是離經叛道。
也讓戒貪和尚大爲惱火,口吐佛音:
“一空,你入魔了!”
但他的佛音,卻撼動不了一空自己所構建的意境,搖了搖頭:
“師叔,你着相了,而我在與真佛交手時,已經悟了。”
“真佛.真佛是誰?”
戒貪愣在原地,張大了嘴巴。
“江徹即爲真佛。”
“你”
戒貪此刻只覺一股怒火直衝頭頂。
真佛是江徹?
糊塗!
他站起身,面向江徹怒目而視:
“江徹,伱究竟對一空做了什麼!”
“江某隻是讓一空大師迴歸正統,脫離邪道。”
江徹淡淡道。
“貧僧,今日定要鎮殺於你!”
戒貪和尚大怒,擡手間佛光籠罩,就要對江徹動手,他甚至希望此刻的一空被重傷,而不是被心魔侵蝕了心神。
這比毀了根基還要令他憤怒。
堂堂金元寺弟子,佛門真傳,卻將佛門視爲異端,把江徹這個魔頭視爲真佛,簡直是離經叛道,佛門之恥!
話音落罷,他便要出手雪恥。
但,對於這種打輸了急眼的事情,甚至都用不到江徹出手,不遠處觀戰的齊三甲只是冷哼一聲,身下赤角異獸雙蹄一踏。
地面當即開始震盪,裂開一道縫隙。
一聲雷音響徹在戒貪心頭。
“禿驢,莫非視本都尉如無物嗎?”
“你”
戒貪回過神看向齊三甲,目光驚疑不定。
齊三甲卻不準備住手,而是要給這些禿驢一個教訓,身下赤角獸踏空而行,轉瞬間便出現在戒貪身前,兩個蹄子重重壓下。
“嘭!!!”
加持了齊三甲真元的赤角獸,神威無匹,壓的戒貪和尚臉色大變,撐起了一尊琉璃金鐘更是幾近破碎,一道道裂痕開始生出。
強大的壓力,更是壓的脊背難撐,雙腿彎曲,朝着齊三甲緩緩下跪。
戒貪和尚目眥欲裂,不斷提氣,可根本沒有任何用處,只是杯水車薪,神光層次的齊三甲,是他難以匹敵的存在。
就在他即將支撐不住的時候,一聲佛號,止住了他下跪的姿勢。
“阿彌陀佛.”
虛空中,一尊逸散着金光的枯瘦身影緩緩凝現,無眉無須,可臉上卻滿是褶皺,如同一塊乾枯的樹皮,行走間,佛光不斷。
如同一尊寺廟中供奉的佛像。
江徹瞳孔微縮,自枯瘦身影之上,感覺到了一股莫大的危險。
危!
意識到這一點,江徹立即自虛空落下,落於齊三甲身邊,熄了繼續裝一裝的想法。
他提前的安排果然無錯,這些禿驢的確不講武德。
打不過就搖人!
“哼!!!”
齊三甲冷哼一聲,一股山嶽之勢轟然壓下,絲毫不給出現的老和尚面子。
“嘭!”
戒貪和尚也重重跪在地上,嘴角已經溢出了一抹殷紅,怒目而視。
“齊施主,你這又是何必?”
老僧眉頭微蹙,對於齊三甲的行爲感到有些惱怒。
“這話該是本都尉問你纔對吧?怎麼同輩之間交手不過,就想以力壓人?莫非當本官不在,還是視朝廷法度如無物?”
齊三甲沉聲質問。
“戒貪,爲何出手?”
老僧一揮手,壓在戒貪和尚的壓力逐漸消去,他擡起頭,低聲道:
“主持恕罪,是弟子看一空因江徹而入魔,一時壓不住心火。”
“入魔.”
老僧凝視着一空,看到了其雙目之中通紅的血色。
明晃晃的入魔之兆。
“一空,醒來!”
老僧不做猶豫,一空乃是金元寺日後的頂樑柱,是他最爲看重的弟子,豈能在此折戟沉沙?當即雙手合十,口吐雷音。
佛門六字真言不斷吐出,落在一空身上。
而周圍之人,卻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庵嘛.咪.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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