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究竟是怎麼回事,但無論怎麼講,此番交手還是江徹勝了,逼得對方只能遁入虛空亂流中逃亡。
這個結果不能說太完美,畢竟,江徹原本的打算是將整個血海門都徹底葬送在今日,但也在江徹的承受範圍之內。
收好武聖玉偶,江徹擡眸望向虛空。
因爲那神秘武聖着急逃命的原因,並未顧及到虛空中的那一尊聖兵,而隨着失去了力量來源,原本橫壓天幕的血湖。
此刻則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小。
眨眼間,便化作了一道流光朝着地面墜去,江徹見此,當即擡手一召,將那道血光控於手中。
看着懸浮於掌心的一尊血色小鏡,江徹面露沉思,眼底還閃爍着的些許喜色。
雖然消耗了武聖玉偶的部分力量,但他的收穫也非常大,畢竟無論怎麼講,這都是一尊聖兵,擁有着真正的偉力。
若是能被他掌控的話,必然又是一張底牌。
也不必太過依賴於齊家的鎮魂鍾了。
“方纔那是.”
當天地歸於沉寂之後,趙仙芝也回過了神兒,御空到江徹身邊,目光定格在江徹手中的聖兵之上。
“恐怕是血海門的那位武聖,不過應該有些問題,否則也不會如此慌忙逃命。”江徹隨口解釋了一句,接着便準備渡入一絲法力到血鏡之內。
企圖將其掌控。
但很快,江徹的臉色便是一沉,因爲他渡入的法力遭到了巨大的排斥,仿若十分抗拒他的氣息。
“聖兵有靈,不是那麼輕易掌控的.”
齊天仲見此,也收好了鎮魂鍾來到江徹身邊爲他解惑。
神兵都擁有不少靈性,更莫說聖兵了,這東西都被最初掌控的強者留下過烙印,非傳人亦或者血親難以根本得不到認可。
例如齊家聖兵鎮魂鍾,身上沒有齊家血脈,根本就動用不了。
血神鏡也是一樣,除非江徹能夠抹去聖兵的烙印,否則不可能將其掌控,但抹去聖兵的烙印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先不說能不能做到,即便是可以做到,武聖烙印被抹去,其也就不能稱之爲聖兵了,其力量會極大的降低。
“原來如此.”
江徹這才恍然明悟,不過他還是沒有完全放棄,而是將希望放在了赤血魔尊的身上,想看看他有沒有什麼辦法。
當即打出了幾道血光遁入地面。
片刻之後,赤血魔尊從地底鑽出,目光掃量着四周,當看到周圍並無他想象中的恐怖痕跡時,多少有些意外。
因爲他都做好了防禦的準備。
結果竟然沒打起來。
莫非是江徹在裴紅衣自爆聖兵之前將其殺了?
懷揣着各種疑惑,赤血魔尊和敖坤立即御空而起,迅速到了江徹等人的身邊,而通過他們的口述,這才明白了關鍵。
“真是沒想到,血神鏡內竟然還藏着一尊武聖!”
赤血魔尊多少有些心有餘悸。
“是啊。”
敖坤也神情很是凝重。
他們都不是沒有見識之人,若是遇到武聖的話,就算是他們幾個一起加起來,也不可能抗衡一位武聖,這便是聖境的壓迫感。
當然,如果是半死的武聖,亦或者狀態極差的武聖,那就另當別論了。
“前輩精通旁門左道,且看看此物能否爲我掌控。”江徹也不打什麼啞謎,當即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同時也將血神鏡交給了對方。
“這本座試試吧。”
赤血魔尊神情頗有些凝重,沒有太大的把握。
覺得江徹有點太過高看他了。
但看着江徹眼中的期待,他也只能盡力去嘗試一番。
“前輩儘管試就是了,無論成與不成都無妨。”江徹大氣的擺擺手。
對他而言,這血神鏡就相當於是白撿的,若是能夠掌控那自然是最好,但若是掌控不了,江徹也不會太過可惜。
“好。”
赤血魔尊重重頷首。
隨着裴紅衣的逃亡,以及三位血海門大宗師的隕落,整個剿滅血海門的行動,其實便已經宣告了結束。
對他們而言,血海門即便還有一些宗師,可也只是螻蟻而已,而這個任務,江徹便交給了躍躍欲試的敖坤。
頓時,敖坤極其興奮,當即便重新化爲了蛟龍真身,開始屠戮血海門弟子。
而趙仙芝以及齊天仲,則是兵分兩路,開始搜查整個血海門的庫藏,這些都是他們此次的戰利品,縱然血海門摔落了不少。
可畢竟也是一方頂尖勢力,江徹估摸着多少還是能夠詐出一些油水的。
當然,江徹並未忘記他此來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九幽真血樹,這一件祭品,纔是驅動他真正覆滅血海門的真兇,不過此樹乃是血海門的珍藏,搜尋了一圈也沒有找到。
最終,還是敖坤等人搜魂煉魄,才從幾個血海門宗師的記憶中找到了些許端倪。
原來,血海秘境之內,除了山門之外,還有一處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的凶地,那裡終日被陣法籠罩,除了血海門的大宗師之外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只有犯了門規的弟子,纔會送到那裡懲處。
但迄今爲止,也沒有一個人能夠活着回來。
稍一端倪,江徹便猜到那裡不出意外便是他的目標之地。
當即也不做猶豫,隨口安排了一番,便親身前往血海門凶地,正如那幾個宗師腦海中的記憶一般,此地確實佈下了殺陣。
不過對於江徹而言,這些所謂的殺陣已經沒有了多大的威脅,陰陽火海一出,短短片刻間,便將所有陣法全部毀掉。
接着,便是一股龐大的血腥之氣朝着四面八方外泄。
走入血霧之內,約莫片刻後。
江徹停下腳步。
在他前方不遠處,赫然有一株十餘丈高的古樹聳立,古木無葉,只有枝條,像是枯萎了一般,但上面卻又逸散着濃濃的生機。
一道道詭異的血色紋路,遍及樹木周身,顯得極其詭異。
而在古木根部,則是存着一具具早已腐朽的白骨,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機一般。
九幽真血樹!
稍一打量,江徹便確定了這一株古木正是古籍之中所記載的九幽真血樹,以精血澆灌而成,乃重塑肉身之靈材。
更是可以作爲宗門底蘊,供給後輩弟子傳承之用。
不做猶豫,江徹當即就準備九幽真血樹收入天碑空間之內,不過正欲動手時,江徹愣了一下,想到了赤血魔尊。
再三思量下,江徹先是刨開了樹木,裡面的一枚半人大小的樹心先拿了出來。
此物乃是煉體靈材,對赤血魔尊極爲重要,江徹曾經答應過對方,會盡全力幫其重鑄肉身,如今有了機會自然不會違背諾言。
當然,若是取走樹心之後,九幽真血樹便不能再作爲祭品的話,江徹還是不會猶豫的,畢竟,現如今還是祭品最爲緊要。
而赤血魔尊重塑肉身,還能再等等
這不是他忘恩負義,而是當他的實力達到了一定層次,才能夠更加從容的去幫助赤血魔尊重塑肉身。
讓江徹安心的是,雖然他取走了樹心,但九幽真血樹還是被他收入了天碑空間之內,這意味着此物還可以作爲祭品。
至於樹心,則是被江徹省了下來。
越州,某處人跡罕至的虛空之上,忽然間,一道道血光突兀的凝現,不斷在虛空中蠕動,好似虛空被打碎了一般。
片刻後。
一道血影自虛空跌落,墜入地面。
而其身份,正是血海門的門主裴紅衣。
只不過此刻的她極爲悽慘,不僅衣衫殘破,渾身浴血,就連身上的氣息也降到了冰點,身上更是有着密密麻麻的傷痕。
好似承受了千刀萬剮一般。
再不復之前的妖媚容顏。
倒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厲鬼。
“咳咳.”
裴紅衣噴出一口淤血,臉上滿是驚恐和害怕,之前她是親身經歷了一次什麼叫做虛空亂流,如果不是有人護着她,早已經被亂流斬碎。
可饒是如此,她仍舊是受到了非常嚴重的創傷。
呼.
仿若一道微風拂過,自裴紅衣的身上忽然間遁出了一道黑色的幽光,在虛空中盤旋,隨着黑氣交織,迅速便化作了一張人面。
一張與裴紅衣有着七分相似的面孔。
“老祖?”
裴紅衣的眼中帶着絲絲驚懼。
之前,她差點便被奪舍了,還好,她身爲元神尊者有幾分抵抗能力,加之在虛空亂流中太過危險,雙方纔勉強達成了一個互不侵犯的約定。
“本座乃是血海武聖的一縷殘念,你稱本座爲老祖倒也不爲過。”虛空中的黑色面孔怪笑一聲,聲音也與裴紅衣帶着幾分相似。
“若是早知老祖尚在,我血海門也就不必如此藏拙了。”裴紅衣選擇性的將‘殘念’無視,將其直接視爲了血海門的武聖老祖。
“早知晚知又如何?若非你想要毀掉血神鏡,本座是不會現身的。”血海老祖冷哼一聲。
他身爲殘念化身,本身的實力並不強,雖然比尊者要強,但絕對是當不起武聖之稱的,需要在血海鏡內溫養數百年之後才能奪取聖兵的所有底蘊。
將自己的力量提升到武聖層次。
也正因此,在感知到有陌生的武聖氣息後,他纔會如此慌亂,就是害怕自己死在那裡。
“那老祖現在準備怎麼辦?”
裴紅衣低聲道。
“怎麼辦?當然是奪回血神鏡了,本座想要恢復巔峰力量,可離不開那東西,還有九幽真血樹.此物乃是本座準備的肉身。
此刻也被留在了秘境之內,你可有什麼辦法將其奪回來?”
血神鏡對他而言,不亞於肉身。
雖然受到桎梏,可卻也是溫養的寶地。
沒有血神鏡,他不僅恢復不了,甚至還會反受其害,此刻十分暗恨自己之前膽小,明明有機會將血神鏡拿走,可驚慌之下,直接就脫離了秘境。
此刻仍舊是後悔不迭。
裴紅衣低着頭不做言語。
她能有什麼辦法?
要是有辦法的話,之前也不會被江徹逼到瀕死的程度。
甚至,她此刻都有些畏懼對方。
事實上,如果不是江徹封死了秘境出口,裴紅衣縱然是拋棄血海門,也是不會選擇拼命的,當時那種情況,只是不得已而爲之。
“若是能夠奪回血神鏡,本座可以給你一個承諾,讓你未來有機會成聖。”血海老祖輕哼一聲道。
裴紅衣眯着眼眸,眼底閃過絲絲狠辣,但隨即又迅速將其遮掩住,露出一副虛弱的模樣:
“不瞞老祖,今日對我血海門出手之人,乃是一個極其棘手之輩,不僅是朝廷大員,更是當世第一天才,身邊更是有着武聖底蘊護身。
想奪回來,僅憑你我恐怕是不可能了,若是貿然搶奪的話,你我更是有傾覆之危”
“這麼說,本座是沒有機會拿回血神鏡了?”血海老祖臉色一沉,面色十分不善,似乎若是裴紅衣說個不字,他便不會留裴紅衣的性命。
“倒也不盡然,現如今越州大亂,還有一股勢力在與江徹交鋒,絲毫不遜色於對方,且雙方必有一戰,若是咱們與之聯手的話。
還是很有機會的。”
裴紅衣繼續道。
“誰?”
“前鎮南侯,李成國!”
“嗯?”
“此人.”
裴紅衣立即將自己所知的一切,一五一十的敘述了一遍。
片刻後,血海老祖微微頷首:
“若真如你所言,倒還是個機會既如此,那就先跟此人聯手吧,不過先不要暴露本座的存在,先藏一手再說.”
裴紅衣擠出笑意,臉上的血痕顯得極爲猙獰:
“就依老祖之見!”
血海秘境內。
距離交戰已經過去了足足兩日的時間,整個血海門都被敖坤屠戮一空,而血海門幾百年的積累,也都落入了江徹等人的手中。
雖然比不上天隆寺的積累,但也絕對不算差了。
所有人都能分上一大部分利益。
不過江徹卻對此不甚關注,因爲收穫中沒有他想要的祭品,此刻,在拿到了九幽真血樹後,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血神鏡上面。
寄希望赤血魔尊能給他一個好消息。
對於聖兵,他可是覬覦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