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還在繼續,天地還在震顫。
江徹肉身元神一同突破,所帶來的動靜是無比巨大的,方圓數十里內,都被陰雲籠罩,紫色的異象逸散虛空。
更是將這場景映襯的神異非常。
至少,在赤血真君看來,此刻的江徹無比可怕。
不知過去了多久。
虛空中的聖源魔花逐漸開始消散,其所蘊藏的力量更是江徹的陽神全部煉化,加上源源不盡的天地元氣,此刻的陽神,與真身無疑。
只是其周身所籠罩着的一層紫色光華在映襯着不同,其氣息更是在節節攀升,與此同時,江徹的肉身,此刻也是極盡昇華。
這一次,他沒有再化龍,再涌現出什麼鱗甲。
只是在其周身,蒙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華。
好似塑成了一座金身,帶着無上的威嚴。
一縷縷氣血,更是橫壓虛空。
但實際上,此刻江徹的突破並未結束,確切的說,是並未完全結束,因爲他藏於體內虛無之間的仙府,也在發生着演變。
原本只是一片荒蕪,有着地火風水,但實則與死寂之地並無不同。
但此刻,江徹卻能夠感覺,在天地元氣納入其中之中,已然蘊藏了一股勃勃生機,只待他踏入顯聖,此地便可化爲一方真正可以存活生靈的界域。
甚至他都能將活人藏入其中。
而在仙府之內。
如今更是在天地元氣的激盪之下,匯聚了一層又一層的陰雲,伴隨着轟隆隆的聲響,好似天地初開,暴雨開始傾瀉。
山川發生演變、河流開始匯聚。
甚至於,連天地似乎都在開始擴張.
一刻鐘後。
當仙府停止演變,原本十二萬九千六百丈的天地,也硬生生的再度擴張了數萬丈,達到了足足十六萬丈的天地。
與此同時。
伴隨着紫色陽神重歸靈臺,江徹的雙眸也隨之睜開,眼底之地,迸射出兩道金色光芒,氣息迅速開始攀升。
僅憑威壓,便壓的周圍的天地籠罩在壓抑之中。
“散!”
江徹的聲音淡漠無情,好似金口玉言,口含天憲一般,蘊藏着無上神威,一言落下,漫天陰雲開始散去,天地重歸寂靜。
其周身的光芒也隨之開始隱沒。
感知着體內再度攀升的力量,江徹握了握拳頭,隨手一拳揮出,右臂之內瞬間爆發出一道驚天虎嘯,拳勁更是化作了一隻龐大的猛虎。
直接轟在虛空之上。
轟!!!
轟鳴炸裂,恐怖的聲音震顫天地。
一個巨大的缺口瞬間浮現,好似天地被擊穿,無數亂流開始涌出,但此方天地本就完整,有着無比強大的自愈能力。
短短几個呼吸間,天地缺口便隨之重新恢復。
可這並不意味着江徹不強,事實上,他的力量已經達到了極爲強橫的程度,隨手一擊便能打穿虛空。
閉上雙目,江徹回想着之前涌入腦海中的諸多感悟,那些對他而言,已然化作了一步可以直達人仙巔峰的仙經。
思索片刻,江徹便爲這部自創的功法取了一個較爲貼合的名字。
煉天道經!
觀天地之變化,煉天地之偉力。
是爲煉天!
另一邊,赤血真君全程觀摩了江徹的出手,心中不由爲之感嘆,在他看來,此刻的江徹,已然擁有了匹敵顯聖大能的實力了。
初入聖境,匹敵顯聖,簡直恐怖。
此刻的他,雖然已經失去了與江徹比較的心思。
可還是爲江徹的實力而感到震驚。
心下一邊感嘆着,一邊走向江徹,開口問道:
“你這是肉身成聖了?”
江徹睜開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目光移到了赤血真君的身上,淡淡回答:
“現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當代武神!”
“好小子,我說你怎麼威壓如此之強呢.”赤血真君不由爲之咂舌,武神之說當初還是他告知於江徹的,不過當時其實他並不指望。
畢竟那只是一個傳聞。
沒想到,江徹還真的給實現了。
不過這也佐證了一些事情,譬如江徹實力的來源,不然,他是真的很好奇,江徹一身讓他都爲之驚詫的壓力來自於何處了。
“都說武神戰力無雙,遠超一般武聖,現在以你的實力,恐怕比肩顯聖大能都不在話下了吧?”赤血真君繼續問道。
“這個要打過才知道。”
江徹笑了笑,目光轉向越州城的方向,接着道:
“走吧,想來有些人也等急了,確實也該見一見了。”
隨着越州如今軍政大員楊公嗣在大殿之上所說出的話,迅速便傳遍了整個越州,無數人都爲之驚詫,但隨後也就釋然了。
成聖的武安公,確實值得朝廷妥協。
畢竟一位新晉武聖,且潛力無窮的武聖,價值還是非常之大的,江徹迄今爲止更是隻有二十餘歲,即便是日後修爲止步,也能活個千八百年的。
堪稱是鎮壓朝廷的國之棟樑。
不過也有人對此表示不屑。
覺得朝廷就是欺軟怕硬,之前武安公未成聖前,將其打爲叛逆,更是通緝他的家眷和下屬,現在江徹成聖歸來,那些通緝令卻一夜之間消失無蹤。
這等所作所爲,簡直令人作嘔!
許多人更是希望江徹不要跪下再當朝廷的狗,否則,根本就算不得頂天立地的武聖。
對於這些輿論。
官府自然是不可能容忍,甚至用鐵血手段鎮壓,乃至是刻意在江湖上傳播朝廷當初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如今江徹歸來,作爲曾經靠山神王的傳人,就應該報效朝廷,爲國出力。
否則,豈能對得起靠山神王的培養?
“官府倒還真是有意思,知道你現在成聖了,現在不僅轉變態度拉攏你,還選擇了用這樣的方式,嘖嘖這官府的作態,當真是無恥啊。”
赤血魔尊聽着周圍的談論,不斷髮出冷笑。
當初江徹被佛門菩薩追殺的時候,朝廷去哪兒了?不僅不幫江徹,還想奴役他,這種氣,反正換做是他的話,絕對是不可能容忍的。
江徹也是同理。
他原本就不是什麼忠君愛國之人,對他有恩義的是靠山神王姬成道,而不是坐在龍椅上的姬文豪,從當初降龍菩薩拿出聖旨的那一刻起。
他與朝廷,就已經恩斷義絕了。
之後朝廷通緝他的家眷下屬,則是留下了血仇,江徹絕對是不可能容忍的。
至於道德綁架。
江徹更是毫不在意。
只要他沒有道德,就不懼任何綁架。
當今亂世,天子者,兵強馬壯者爲之。
他在小世界內,以絕強的實力鎮壓天地,收服了所有異界武者,在靈域之內也是一樣,早晚有一天,他會殺上京城。
坐一坐龍椅是感覺。
畢竟當初就連姬成道,也不曾阻止過他,只是讓他給姬家留一道血脈而已,江徹是知恩圖報的性子,這樣的要求自是不會拒絕。
而隨着江徹以真身踏入越州城,關於他現身的消息,也迅速的傳到了國公府內,楊公嗣立即下令,召集越州城內所有強者。
前往與江徹會面。
他覺得這是江徹刻意爲之,很可能就是已經願意臣服朝廷,不然以他的修爲,若是偷偷潛入城內,誰也發現不了。
“你倒還真是有膽魄,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入城,真不怕朝廷圍攻你?”赤血真君看着周圍隱隱的異動,感知到了有人在盯着這裡。
“越州城內,朝廷只派了楊公嗣一人,其餘的,都是一些神相境的大宗師,不足爲懼。”江徹對此毫不在意。
有底氣,就是這麼自信。
只需在這兒等着,楊公嗣他們便一定會來。
他之前雖然沒有出手,可也不是第一次來越州城了,對於這裡的情況,還是有那麼幾分瞭解的,當然,暗處還有沒有人藏匿,這個他倒是不曾感知到。
不過即便是感知到,他也不慌。
正說着,江徹心下一動,目光透過酒樓窗戶,看向了遠方:
“他來了。”
“嗯?!”
赤血真君瞳孔一縮,當即逸散神識,很快,便發現了前方的一些異動。
“武安公,許久未見,風采更勝往昔啊。”虛空之上,楊公嗣現出真身,一身麒麟官袍,身姿挺拔,雙眸之上蘊藏着濃濃的威嚴。
站在那裡,好似成爲了天地的中心。
其氣勢,遠超赤血真君。
爲了做到皇帝口諭上的說服江徹,楊公嗣不得不先示之以強,只有他擁有讓江徹驚懼的力量,才能擁有說服江徹的底氣。
不然,江徹這等桀驁不馴的絕世天才,可不是那麼輕易被說服的。
“楊公亦是如此,如何江某這越州之主的位子做的可還舒心?”江徹眼中似乎並無意外,也無殺意,只是像在見一位老友一般。
但事實上,他與楊公嗣並無私交,甚至見面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是以,江徹雖然嘴上並無攻擊性,可實則連起身都沒有。
楊公嗣皺了皺眉頭,不過倒也不至於因此而氣惱,一步步走下虛空,直至落在了江徹的茶桌旁邊緩緩坐下。
與此同時。
在楊公嗣現身的瞬間,整條街道都被封鎖,所有百姓迅速被驅趕,一隊隊精銳鎮南軍士卒迅速接管,近十位神相大宗師都紛紛現身。
其中就包括江徹曾經的屬下,李曠、李顯、以及周玹等人。
“侯爺。”
“大人。”
“大人.”
幾人在見到江徹的剎那,都忍不住有些激動,甚至不顧一旁的楊公嗣,紛紛朝着江徹行禮,似乎在表明着自己的態度。
他們在江徹離去的這一段時間內,可謂是極不舒心,本就是李成國那邊的降將,又歸順朝廷,怎麼可能受到楊公嗣的待見?
他們的軍權,都已經被剝奪。
如今雖然也是將軍之職,可實際上卻是有職無權。
心中無比盼望江徹的歸來,無論是與朝廷反目,還是江徹重新做回自己的武安公,他們都願意繼續追隨他做事。
江徹目光在幾人的身上緩緩掃過,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他已經瞭解了不少這幾人做過的一些事情,並不算背叛他,只是順勢而爲之罷了,更何況,真要是算起來,還是江徹先捨棄了他們。
當初從聖海城歸來,在預感到自己可能會被針對後,江徹只是通知了赤血真君,讓他立即命令曾經的那些親信以及齊家人離開。
對於李曠李顯等人,他並未有任何的關注。
甚至還想讓幾人當做誘餌,免得驚動佛門和青天教,是以,江徹並未怪他們,若他們願意重新歸附,江徹也願意接納。
“不愧是名震天下的武安公啊,即便是離去了,威望仍舊存在,這幾個小子對本帥可從來都不曾如此過。”
楊公嗣輕撫長鬚,淡淡笑道。
“楊公派人封鎖城關,又派來這些人,莫不是覺得,憑他們就想留下江某不成?”江徹答非所問,而是笑呵呵的看着他。
“哈哈哈,開什麼玩笑,這些人不過是神相境而已,而你江徹卻是成聖的存在,更是在短短半月之間,滅殺了三位武聖。
一般人可攔不住你,本帥之所以這麼做,一是讓你曾經的這些部下見見你,讓你安心,二嘛.主要也是不想你我兵戈相見,免得生靈塗炭。”
“楊公倒是很自信啊”
江徹眸中含笑。
楊公嗣似乎聽不出江徹言語中的一些輕蔑,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
“若是之前,本帥確實沒把握,畢竟本帥終究是老了,比不過你們這些年輕人,但老夫上任越州之初,得陛下厚愛,賜下了幾件聖物。
如今已經踏入了顯聖境,倒是有那麼幾分底氣。”
在姬成道隕落,朝廷失去靠山之後,姬文豪便調動了國庫之內一些底蘊,賞賜給了一些忠於朝廷的武聖,楊公嗣、魏公公、包括北地王乃至是聞太師都在內。
而他也順勢,突破五氣朝元境,踏入了顯聖,成就了大能,也正因此,在面對江徹這個擁有斬三聖戰績的存在時,纔會帶着一些強勢。
畢竟,強勢的來源,便是自身的實力。
“那楊公可知,江某爲何肆無忌憚的踏入越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