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薛平祖這位頂尖的陽神武聖出手,邀月的壓力瞬間驟減,短短片刻間,便逆轉了形勢,二人聯手之下,開始壓着對方打。
十餘位武聖混戰,所造成的動靜之大,已經超出了許多人的想象,整個京城之外,方圓數十里的區域,都被生生打崩。
天穹變色,虛空巨震。
衆多武聖出入青冥,動輒間,便是毀天滅地的大神通,聖兵每一次碰撞,都能夠將虛空震碎,將地面震塌。
所喚出的法相真身,更是猶如上古神魔一般。
各色神光,不斷閃耀。
轟隆隆的聲響,甚至遠遠超過了皇城之中正在渡劫的姬文豪。
此刻。
交手中心,卻陷入到了一個十分寂靜的氣氛。
無論是誰交手,都遠遠的避開了此地的江徹與枯榮老祖,而他們,在初次試探之後,卻並沒有爆發想象中的大戰。
反而是沉寂了下來。
江徹自然是對那老人的實力,感到了莫名的棘手,至於枯榮老祖則更是簡單,他收錢辦事,只做份內之事。
可不會傻乎乎的跟江徹拼命。
這個年輕人在見識到他的規則之力後,雖有驚詫和變色,卻無什麼恐慌,足以證明,對方還是自持有些手段的。
他雖勝過對方,可勢必還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小子,你今日帶這些人退去,老夫不做阻攔,不然的話,老夫就要動真格的了。”枯榮老祖手持柺杖,雖只是五尺之身。
可站在那裡,卻猶如一尊擎天巨人。
強橫的威壓,使得周圍的天地,都在發生着一些扭曲。
很顯然,觸及到規則之力的極道大聖,已然達到了天地的極限。
“領教閣下高招。”
江徹直視着對方。
退是不可能退的,至少也得等他將所有的祭品拿到之後再說,至於觸及了規則之力的強者,他也不是沒有絲毫的反制之力。
“好。”
枯榮老祖淡淡一笑,旋即也不再多言,手中柺杖擡起輕輕向前一點,霎那間,猶如跨越了無盡虛空一般,一道光柱,驟然間籠罩江徹。
而江徹見此,則是沒有任何猶豫,將手直接伸到了後方脊背,接着,臉上露出一抹猙獰之色,生生抽出了一柄逸散着金光的聖兵。
似鞭非鞭,似鐗非鐗,似劍非劍,似骨非骨。
赫然正是以龍脈化作的誅仙神劍。
下一刻。
神劍擡起,擡手一壓,須臾間,無數道金色光芒逸散虛空,與那涌來的青色光柱赫然間轟在一起,兩道至強神通轟在一起。
爆發出無盡轟鳴。
熾烈的餘波,朝着四面八方逸散,餘波橫掃之處,無盡虛空泯滅。
而江徹,也切切實實的以龍脈神劍之力,消融了枯榮老祖的規則之力。
見此情景。
枯榮老祖臉上原本的笑意逐漸消融,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
“有點意思,小子,記好老夫道號,本座.枯榮!”
下一刻。
枯榮老祖發出一聲笑意,單手一握,霎那間,方圓十萬丈之內,一道道規則之力涌現天地,竟是化作了一方囚牢。
“老夫倒真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夠湮滅老夫的規則之力!”
江徹方纔的手段,無疑是讓他起了一些興趣,畢竟他所領悟的,乃是號稱最爲頂尖的規則之力,生之規則,其雖然殺伐之力不強。
但也是貨真價實的規則之力,只要他不想死,除非真仙降臨,否則無人可斬他。
就算是當初的那位領悟了空間規則的神秘強者,也沒有將他的生機磨滅,而他此番,自是有些覬覦江徹手中的那柄聖兵。
畢竟他的殺伐之力不強,缺少的就是這種可以湮滅規則的極道聖兵。
眼中已然起了一些覬覦之意,想要試探一番。
而面對此等神通,江徹驟然間倍感壓力,毫不猶豫的喚出了自身的魔神法相,以自身,與萬丈法相相融,赫然間。
一尊萬丈之高的漆黑魔神顯現天地之間,其脊背之上,赫然也出現了一道金色的脊骨脈絡。
“吼!!!”
一聲似龍非龍的長嘯吼出,以其自身爲中心,迅速開始朝着四周蔓延,企圖藉此來抵擋那四面八方無窮無極的規則之力。
一時之間。
金色光芒,竟是堪堪擋下了那規則之力。
但枯榮老祖卻沒有任何驚慌,對方雖然能夠勉強抵擋他的規則之力,可其自身卻遠遠沒有領悟真正的規則之力。
二人之間,仍舊是有着難以跨越的溝壑天塹。
一念間。
虛空之上。
一株枯草生長於虛空之上,赫然正是枯榮老祖的萬丈法相,枯草恍若隨風而動,細長的草葉輕輕一壓,驟然間,一道鋒芒無匹的光芒直接撕裂虛空。
朝着魔神法相,當頭落下。
唰!
也在此刻,魔神法相出劍,手中金色龍脈神劍用力一揮,龍脈之力匯聚氣血法力,同時也斬出了一劍,兩道類似於劍光的鋒芒之氣交織碰撞。
周圍的虛空轉瞬間磨滅,所有涌來的虛空亂流,也是寸寸崩滅。
二人交手數十萬丈之內,赫然化作了一方禁地。
另一邊。
看着這一幕的衆人,均是神情無比凝重,尤其是風無極,更是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此刻他甚至想要破局,唯有速勝須彌勒。
否則,這一戰的勝負,恐怕還真是有些懸。
畢竟能夠斬殺噬天的江徹,此刻連平手都佔不到,只能調動自身之力,勉強與那自號枯榮老祖的五尺老人抗衡。
念及至此,風無極決定動用一些玄天無極宮壓箱底的手段,擡手一召,自其衣袖之間,便浮現出了一道青色符籙。
此爲斬神符。
乃是無極宮的底蘊之一,擁有着頂尖人仙的全力一擊。
當初,他面對斷雲天被打成重傷都沒有捨得用,主要是因爲他知道聖海城能有活路,而他也不一定能夠殺了斷雲天。
用這樣的底蘊,實屬浪費。
可今日不一樣。
今日乃是滅國之戰,不是姬氏亡,就是江徹死,這一戰如果敗了,玄天無極宮短時間內,就可能再也沒有未來。
旋即噴出一口精血,雙指一點。
“敕!”
唰。
青色符籙被引動,一道莫大的浩然氣息赫然間涌現,一層層波浪,朝着四面八方齊震,那是獨屬於人仙境界的強橫氣息。
須彌勒臉色微變,完全不曾料到風無極竟然還有這種手段,頓時便感覺到了一股莫大的危險,不做任何猶豫,直接將金色鉢盂罩在了頭頂。
一道道金光,迅速開始逸散。
而青色符籙此刻則是徹底被引動,一道模糊的青色身影,自那符籙之中遁出,驟然間便橫跨虛空,來到了須彌勒近前。
一指點出。
青色迸發。
無盡光芒,眨眼間,便將須彌勒徹底淹沒。
這一幕,看的衆人都是心驚膽戰,尤其是皇族老祖姬南天,之前他還爲枯榮老祖強大的實力,而感到高興,結果眨眼間,風無極就來了這麼一手。
實在是大大出乎他的預料。
至於枯榮老祖,則只是眉頭挑了一下,隨後便是無動於衷,那道符籙所逸散出的氣息,確實達到了人仙頂峰。
可還沒有觸及規則之力。
對他造不成多大的危害。
這等符籙,充其量所威脅的也就是尋常人仙罷了。
轉眼間。
青光散盡,消融虛空。
周圍則是徹底定格,恍若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當然不是,至少周圍所有人都不是這麼認爲的。
因爲就在幾息之後,那罩住須彌勒的金色鉢盂,便發出了一道道輕微的聲響,裂痕如同蛛網一般,眨眼間,便遍佈了鉢盂上下週身。
隨後。
伴隨着一道轟鳴聲。
一件頂尖的防禦至寶,轟然間徹底碎裂。
而處於防護中心的須彌勒菩薩,嘴角更是溢出了一縷金色血液,身上的氣息忽上忽下,顯然受到了不輕的創傷。
如果不是金色鉢盂爲他抵消了大半傷害,單單是那一擊,就足以將他重創。
至於風無極,自是不可能給須彌勒喘息的機會,在金色鉢盂破碎的一瞬間,他便再度出手,手中一柄桃木劍。
斬碎萬丈虛空。
凌空一劍,浩然當空。
聖兵!
短短片刻間,風無極便拿出了數件聖兵,而那桃木劍看似尋常,可造成的動靜,卻讓須彌勒忍不住臉色大駭。
不明白風無極怎麼會突然間變得如此之強,之前明明還不是這樣的,否則的話,當初在越州那一戰,他也不會攔住對方那麼久。
可他哪裡知道,風無極上一次在越州之戰的時候,確實是動用了全力,可還不至於耗盡所有的底蘊,他是去了一趟聖海城之後。
用一些寶物從儒聖那裡,換取了一些手段,並且下定了決心,又回了一趟無極宮山門,將一些鎮壓宗門氣運的寶物都給帶了過來。
上千年的道門傳承,其實力雖不如佛門,但底蘊盡出之際,也遠非一般人可以比擬。
“喝!”
須彌勒雙目一凝,雙掌立刻合十,一尊萬丈金身眨眼間凝現,擡手一掌,便涌上了那落下的萬丈劍氣。
轟隆!
虛空中,爆裂無盡。
一片片虛空,都被生生掃滅。
而須彌勒的萬丈金身,則是在這一劍之下,被削去了一截手臂。
另一邊。
正與皇族老祖姬南天交手的齊淵看到這一幕,也終於是提起了更多的信心和戰意,至少,他已經看到了可以抗衡的希望。
只要風無極能夠破局。
這一戰,他們就還有希望。
當即瘋狂催動着鎮魂鍾,一擊一擊的轟向姬南天。
不過他的實力,與姬南天相差很大,再加上姬南天作爲姬氏老祖,擁有着極強的底蘊手段,幾乎是全面將齊淵壓制。
其手段底蘊之強,幾乎顯現能夠比肩人仙。
單單是聖兵,便動用了三件。
更有一道道壓箱底的符籙,壓的齊淵根本就擡不起頭。
如果不是他們身處於同一境界內,可能勝負早已經分出,至於齊淵,此刻則是隻能邊打邊退,以此來拖延時間。
四場大戰之中,能夠佔據上風的,除了風無極之外,便要屬邀月和薛平祖的聯手了,四位武聖傀儡結陣雖強橫。
可邀月終究是有境界壓制,她一人便可攔下此大陣,而如果再加上薛平祖的話,那便相當於佔據了上風,短短一刻鐘的時間。
邀月便成功毀去了一尊武聖傀儡,將其打的形神俱滅。
四方大陣缺其一,其餘三尊武聖傀儡的實力,驟然間大降,又過片刻時間,二人配合十分默契的再度毀去一尊傀儡。
接着邀月向薛平祖傳音一聲後,便提着太陰仙劍,殺向了姬南天。
有了邀月的加持,原本被壓制的齊淵,此刻終於是能夠喘一口氣,二人聯手之下,更是將頹勢重新又扳了回來。
引得姬南天暴怒不已,可卻無可奈何。
他能夠以一敵二,此刻已經屬於勉強,雖有許多手段,但邀月也不是吃素的,作爲玄天無極宮的掌教,她的底蘊縱使遠遠不如風無極。
但放在同境之中,也屬不凡。
當初的他們,甚至都能夠硬生生抗衡噬天人仙一些時間,此番再度聯手對付一個顯聖大能,自然能夠得到一些優勢。
短短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
四處戰場的局勢,便扭轉了三處。
風無極壓制着須彌勒擡不起頭,只能勉強抗衡,齊淵邀月聯手之下,更是壓制着姬南天邊打邊撤,薛平祖作爲血戰天淵殺出來的巔峰陽神。
其戰力之強,更是遠超尋常陽神武聖。
面對僅存的兩個傀儡,更是佔據着絕對的上風。
可以說。
此時此刻,唯一能夠佔據優勢的,只有枯榮老祖一人。
事實上。
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現幫助朝廷,以江徹等人的實力,此刻已然能夠將大戰結束,徹底奠定勝局。
不過那也只是最好的設想。
而此刻的江徹,已經抵擋的非常困難。
縱使他擁有龍脈神劍,可以抵消一些規則之力,但並非能夠完全將其無視,一番交手之中,他幾乎是時刻處於防禦狀態。
但仍舊是擺脫不了被對方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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