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起哈哈大笑,然後,楊半帆才取出那幾頁紙,遞給老道:“師兄,這是小衝練了好幾年的,你給掌掌眼,看是不是真貨。”
老道叨咕道:“半夜起來,就叫我看這幾張紙,有什麼好看的,擦屁股正合適。”
說道這裡,臉色忽然大變:“軒轅訣?我好好看看,是不是假冒僞劣的。”
老道凝神看了半晌,鄭重地說道:“看來不是假的,不過,仙界最高級的修煉法訣,怎麼跑到魔界來了呢,難道是——”
老道陷入沉思之中,似乎想到了什麼:“小師侄,這東西是哪裡來的,你詳細說說。”
紅天衝將經過一說,老道點點頭:“我知道你爺爺是誰了,此事涉及到當年仙界和魔界的一段公案。你既然有幸得此,以後就好好修煉吧。”
紅天衝本來想追問一下自己爺爺的往事,但見老道似乎不願提起,也只好暫時作罷。楊半帆卻說道:“師兄,可是小衝沒有仙界的靈氣爲根基,無法修煉軒轅訣,該當如何?”
老道嘿嘿一笑:“你體內不是有仙氣兒嗎,天天輸給他一些,不就行了。”
楊半帆苦笑道:“師兄你別開玩笑,修煉是自身與天地溝通,吸收天地之靈氣,栽培自己的身體。哪裡有強行灌輸的,不成不成。”
“要麼,就等你到了仙界,然後再叫他修煉,只要穩固根基之後,在哪裡都可以了。”老道又出了一個主意。
楊半帆轉向紅天衝:“小衝,還是由你自己選擇吧。你要是修煉別的功法,爲師現在就可以爲你築基,然後你自己修煉,但是,以後就再也不能修煉軒轅訣;還有一條路,就是像你師伯說的那樣,我們此行也正好要去仙界,如果能夠到達那裡,你也就可以修煉軒轅訣。不過,仙路漫漫,我們能否進入仙界,還是一個未知,也許,你就永遠無法修煉軒轅訣了。”
紅天衝聽了,沉思一會,然後毅然道:“師傅,這軒轅訣既然是我爺爺留下來的,他老人家一定希望子孫修煉此法。衝兒已經想好了,不管多難,也一定追隨師傅前往仙界。”
楊半帆愛撫的目光掃過紅天衝,滿是讚許:“好孩子,有志氣,不過你現在與常人無異,根本無法自保,看來師傅真得幫你一把。我準備按照你師伯所說的,用我體內的仙靈之氣幫你築基。雖然你無法繼續加深功力,不過,多少也要有些保命的本領纔好。”
楊半帆想到前途艱險,自己既然收紅天衝爲徒,就要進到爲師者的責任。於是叫胡裡藥道:“有什麼好藥,給我徒弟用用?”
胡裡藥翻騰了一陣:“只有洗髓丹適合小沖服用,別的藥性太猛,過之反而不及。”
說罷,取出一粒洗髓丹:“老大,現在就開始嗎?”
楊半帆點點頭,叫紅天衝將丹藥服下,然後師徒二人都盤膝而坐,楊半帆調動體內的真元,緩緩從紅天衝的頭頂百會注入。這樣灌頂是非常危險的事情,因爲紅天衝體內的經脈沒有得到錘鍊,十分脆弱,稍有大意,就會損傷。
所以,這也是一項十分耗費心神的工作,幸好楊半帆進來屢有突破,這才如履薄冰一般,順利地爲紅天衝開通經脈,順利地注入真元。
楊半帆引導着紅天衝體內的真元,開始在他的身體裡循環。隨着洗髓丹的藥性不斷散發,紅天衝覺得自己的身體像一個大氣球一般,在迅速膨脹。他也知道這是師傅在強行改造他的肉體,所以緊咬牙關,無聲地承受着。
一直到天光大亮,楊半帆才完成了對紅天衝身體的改造。雖然沒有在他的體內形成金丹,但是此時紅天衝的身手,也已經到了普通人的極限。
楊半帆收功之後,竟然通身是汗,心神極度疲勞,也顧不得查看紅天衝的情況,自己先入定練功去了。
紅天衝站起身,舒展了一下四肢,身體的關節竟然發出嘎巴嘎巴的響聲,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充滿力量,就是面對一隻魔獸,也能一拳將它打翻。
老道長長地打了一個呵欠:“被你們師徒倆一鬧,我這半宿也沒睡覺。小師侄,等我先睡上一覺,然後再教你一套拳法,既然你暫時無法修煉,我就先把你培養成武林高手吧。我這套拳法可不得了,乃是我師傅在百歲時所創,名爲太極拳。就算是師伯給你的見面禮吧。”
紅天衝連忙致謝,然後和胡裡藥離開了老道的臥房。
楊半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天之後。他睜開雙眼,感覺功力又有長進,這纔出了房間,來到客店的大廳。多利亞和紅天衝正守在那裡,看到楊半帆,多利亞連忙跑過來抓起楊半帆的胳膊。
楊半帆連連搖頭:“小亞,你要買東西,我叫黑鐵塔跟你去,再不就叫小衝陪着你,我還要好好休息一下。”
多利亞急道:“不是,是帥迪和鉤子他們兩個一天兩夜都沒有見到影,大概是失蹤了!”
楊半帆聽到自己的兄弟失蹤,也不由一愣,心中頓時怒火熊熊:“這倆傢伙再野,也不會跑出去不回來,一定是遇到什麼危險。能對他們構成威脅的,一定是修道高手。到底是誰,竟然敢動我的人?”
於是問道:“胡裡藥他們呢?”
“都出去找人了,今天早晨,就連你師哥也跟着出去。”多利亞說道。
楊半帆又是一驚:連半瘋都親自出馬,情況不妙啊。就在這時,只見客店外面搖搖晃晃走進一人,來至楊半帆身前,張口說道:“呵呵,師弟,你醒了,嗝——”
楊半帆覺得一股酒氣撲面而來,於是問道:“你不是出去找人了嗎,這是到哪裡找的?”
老道笑嘻嘻地說道:“我琢磨着這倆傢伙好酒貪杯,所以就專門到酒館裡去找他們。可是那些酒館的夥計實在太熱情,每到一家,都非要叫我喝酒。我一高興,結果就喝多了。等我先睡一覺,醒來之後再接着找。”
說完,就跌跌撞撞地走回自己的臥房。楊半帆恨得牙根直癢癢,卻也對他無可奈何,只好在心中盤算:“鉤子他們倆可都不是穩當人,都是好惹事的主,難道是喝酒誤事,與他人惹起紛爭?如果是那樣,雙方大打出手,必然會引起一場小小的轟動,應該早就有消息了;可是如果是被仇家給抓去,我們剛來火雲城,也沒有什麼仇人纔對?”
想到這裡,楊半帆忽然心中一動,腦海中浮現一個火辣女子的身影:“除非是她?鉤子曾經誤揭人家的面紗,記得臨走的時候,人家也放出狠話,一定不會放過鉤子。”
原來,楊半帆想起了在斷腸谷中,被老道打敗的火雲三劍,特別是紅心蓮對鉤子恨之入骨,這裡又是火雲三劍的地盤,極有可能被他們撞見。憑着他們三個的本事,要收拾鉤子和帥迪,還是綽綽有餘的。
楊半帆越想越覺得可疑,於是叫過小二問道:“你可知道火雲三劍住在哪裡?”
小二還未等回答,紅天衝就說道:“師傅,我知道,火雲三劍是我們火雲城的驕傲,人人景仰。當年我也想拜紅漫天爲師,可是在他的府前跪了三天,也沒有見到他的影子,後來就跪暈了,被我父親揹回去。”
“好,既然如此,你就帶我先去紅心蓮的家中。”
“師傅,你要找人家打架啊?氣勢洶洶的。在火雲城,可沒有人敢招惹他們。”
“嘿嘿,那就要看他們有沒有欺負我的人啦。”楊半帆一陣冷笑,然後拉着紅天衝出門。紅天衝從小就生活在這裡,對城內的道路瞭如指掌,很快,就引領着楊半帆。來到一座高大的古堡前:“師傅,這裡就是。在我們火雲城,除非是那些有錢有勢的人,剩下的,就只有修道者才能住得起城堡。”
楊半帆徑直來到大門前,運起真元喊道:“遠方散修楊半帆特來拜會紅心蓮——”他也是有意驚動主人,所以聲音中加入了一些魔力波動,不僅能傳入耳朵裡,而且能震顫人的心神。
很快,門口傳來一聲嬌喝:“什麼人來我府前賣弄,難道把火雲三劍視爲無物嗎?”隨後,紅心蓮一身紅衣,怒氣衝衝地出現在門口。她以爲,來人有意炫耀,肯定是來找麻煩的。
看到楊半帆,紅心蓮不由一愣,她記不得楊半帆這個名字,卻識得眼前此人,正是他的手下,曾經侮辱過自己。於是,紅心蓮氣往上撞:“原來是你,有何貴幹?”
楊半帆自己的兄弟失蹤,本來就有些心急,見到紅心蓮面若寒霜,出言無禮,心裡的火就更大了,於是冷笑道:“這就是火雲三劍的待客之道嗎?少廢話,我是來這裡要人的。”
紅心蓮也是寸步不讓,冷哼一聲道:“我們火雲三劍對待朋友伸手歡迎,對待敵人,也從來不懂得手軟。閣下自己的人不看好,如何跑到我這裡找人?”
“我們弟兄在火雲城,只有和你們有些過節,偏偏失蹤的又是揭掉你面罩之人,難道不是你懷恨在心,伺機報復嗎?”
紅心蓮聽他提及此事,心頭更爲惱怒:“我是想親手殺了此人,可惜一直未能照面。果然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像這種敗類,死有餘辜!”
楊半帆終於忍無可忍,一紅一橙兩道光芒從他的身後騰起,赤霄劍和橙空劍發出陣陣龍吟,向紅心蓮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