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人忽然動了,緩緩地將酒杯放在桌上,“現在多少點了?”他問。
璽兒笑了:“原來你也會地球語了,現在十二點半了。”
“哦!”年輕男人好像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一般,忽然站起身來,轉身便大步向外走去。
“喂!喂!”璽兒連餵了兩聲,但那男人似首乎根本沒當她存在一般,頭也不回地走了。
璽兒遇着這麼樣一個人,無奈地笑了笑,只得轉身坐回桌子,坐到了剛纔他坐的位子上。
但是,她一坐下,便馬上彈跳了起來,反手向屁股後面一摸,摸起了一臺手機。
璽兒笑了,喃喃自語道:“怪人,我看這回你會不會跟我說幾句人話!我等你打電話來。”
正得意之間,那男子已經去而復返,徑直走向她,看見她手正握住他落下的手機,便向她伸出手掌,這回總算是露出了微笑:“小姐,請問可以把我的手機還給我嗎?”
原來這個酷哥也不太冷,璽兒也笑了:“手機可以還給你,但是你要告訴我你的名字,我要留下你的號碼。”她說着已用他的手機撥了自己的手機。
“這款手機只值一千五,我可以用一千五再從你這裡買回來。”男人平靜地說,還真個伸手入懷去掏錢夾。
璽兒先是一怔,沒料到他竟然會這麼說這麼做,也略略有些生氣,看來他是把我當成趁機勒索的人了。但她眼珠一轉,左手食手豎於空中搖出“No”的意思,狡黠地笑道:“不,我相信你手機中一定有着比你身上所有的錢便有價值的信息吧?我是吃定你了,如果你想要回手機呢,就告訴我你的名字,我也要向你討回我認爲應該值的那個價錢。”
男子雙目停在了璽兒的臉上,那張臉很標緻,竟有幾分像歌后王菲,尤其是她的嘴型,與王菲的嘴型神似之極,她的雙眼裡,一閃一閃之間,流露出讓人感覺睿智的目光,秋波微動,嘴角淡淡的笑容,整個兒有種令人憐愛的柔媚。男子在這一瞬間,心裡竟然爲之一蕩。
“好,我姓司馬,名長空。”他平平靜靜地回答。
璽兒瞅着他,嬉嬉笑道:“司馬長空,好名字,我記住了,手機還你!”
司馬長空接地手機,微微一笑:“謝謝你!你不怕我反悔,不給你所要的回報嗎?”
璽兒點了點頭說道:“是很怕,不過,我打算賭一把,賭一賭你的人品嘍。”
“別打我這個人的主意就行,因爲,我是一個有很多女人的男人,呵呵……”司馬長空很自然而說着,也很自然地笑着,好像說出這樣的一句話,本來就屬於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家常話。
璽兒樂了:“有意思,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男人這樣介紹自己的,怎麼樣,不打算先請我喝一杯?”
司馬長空向服務員招手,要了兩杯紅酒。璽兒跟這個她認爲今晚碰到最有意思的人碰了杯,一飲而盡。
他衝她淡淡一笑,點點頭,轉身,緩步離去。
她看着他的背影,感覺那似乎有種飄逸而又悽清的意味,她第一次發覺自己會留戀一個陌生人背影。
司馬長空出得酒巴大門,向前走了幾步,卻又駐足不前,呆立於一棵樹下。他在想什麼?沒有人知道,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本以爲藉助酒巴的喧囂可以讓他心裡充實一些,可是他是進去了,才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融入別人的熱鬧,此刻走出來,心裡反而隱入更寂寥的虛空之中。
他發覺,自己還是無法不去在乎龍碧嫺,還是很容易就爲她而憂鬱悲傷。他微仰着臉,呆望着遠處高樓之上的夜空。
昏暗的天暮之上,掠過一個影子,流星般一閃而,司馬長空倏地一驚,那是什麼?他心中正自起疑,又一條影子一掠而過,他雙目精光一閃,已看清那是人影。兩條人影先後從高樓之上飛掠而過。
司馬長空好奇之心大起,亦是身形一晃,化一縷清煙,驀地便閃到了高樓之上,放眼一望,果見那兩條人影正向着東邊掠去。他輕哼一聲,御風而行,跟了上去。
那兩條人影的身法竟然高得出奇,司馬長空全力施爲,竟是很難追近他們,他感覺自己的速度略勝一籌,但是想要追上他們,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片刻之間,他已追出了數十公里之遙,還是沒辦法追上,正自焦急之間,前面兩條人影忽然停了下來,停在虛空之中,如踏實地一般地靜立着。
司馬長空瞬息間便已追到了她們面前,三人之間的距離並不大,如果都奮力前進,他很難追得上,可是她們一停,那點距離就幾乎可以忽略了。
那兩個人手裡都提着一大袋東西,也不知是什麼,對於尾隨而來的司馬長空,她們感到有些意外。
司馬長空更是意外,因爲她們竟然都是年輕的女子,而且都非同一般地妖豔標緻。只是個個面罩寒霜,又令人有如看到傳說中的狐仙一般。
“你是誰?爲什麼跟蹤我們?”一個女子一問輕喝道。
另一個女子道:“別管他,你來幹活,我來看住他。”她說着將手中的袋子交給了同伴,雙眼緊緊地盯着司馬長空身上,好像只要他一動,她便會撲上來給他迎頭痛擊一般。
手提袋子的女子,忽地化爲無數條虛虛實實地人影,而手中的袋子也已被她倒提於手,袋中有沙粒狀的東西飄灑而下。
司馬長空不由腳下一看,陡然一驚,下面竟然是江水清清的水庫。心念電轉,大夢初醒一般喝道:“原來是你們在污染自來水?”
緊盯着他的女子冷笑着應道:“是又怎麼樣,你少管閒事!”
司馬長空也喝道:“難道我就不喝這個城市的水不成?你們把水給污染的,你說關不關我的事?你給我住手!”
他身子一動,已然向那個正要倒着袋子的女子撲去。
緊盯他的女子輕喝道:“不自量力,讓我來收拾你!”她右腿一掃,剎那間勁風四起,腿影漫天,似狂濤駭浪般洶涌而至。
司馬長空頓感有一股強大的壓力逼了過來,他也是不由暗暗地吃驚,這女子的身手看來完全不在自己之下,這一腿的威力,就算他全力施爲,亦不過如此。吃驚之下,他忙向側飄開數尺,口中輕喝一聲,雙掌推出一陣氣波,氣波與腳勁相撞,轟隆隆一聲巨響,激出一片紫光,彷彿晴天霹靂一般。
那女子見司馬長空竟然可以硬接她這一腳,嘴裡不由得“咦”了一聲,叫道:“你再試試!”言畢嬌軀一翻,在空中騰躍翻轉,雙腿化爲蛟龍,呼呼又掃出一片的腿影,帶着聲聲破空的銳嘯,氣浪如刀鋒劍刃,交織成巨大的天網,罩向司馬長空。
司馬長空大驚,如此凌厲的攻勢,他還是第一次見,慌亂之下,忙伸手入乾坤袋中撥出青芒劍,長笑一聲,劍芒暴吐,長劍揮灑出萬道青光,迎着腿風刺去。
“縫縫縫——”數聲悶響,腿影逝去,劍光收斂,兩個身子皆像落葉般各自飄了出去,好不容易纔雙雙剎住了,都覺得胸中氣血翻騰不已,亦都望着對方,不敢再輕舉妄動。遇上勁敵了,雙方心裡都有了底。
此時,另一個女子已經將一袋倒了個空,正在解第二袋,要往下灑落。
司馬長空心中大是氣惱,隔空一劍,劍勢如虹,吐出一道青芒,疾如迅雷般刺向她的後心。
那女子將袋子往後扔出,正迎在劍芒之下,“啵”地一聲,粉末四射,殘屑紛飛,她已然飄身與同伴並立一處,大笑道:“謝謝你的幫忙,也省得我再動手將它倒掉了。”
“憑你,還管不了我們的閒事!哈哈哈……”先前與他動手的那個女子大笑着說。
司馬長空心頭火起,眼睜睜看着這兩人爲害,自己卻是無法阻止,還被她們如此數落,哪裡還忍得住,厲喝道:“管不了解也要管,看劍!”
他力注劍身,橫斬而出,頓聞“哧哧哧……”一陣尖嘯之聲,劍光一環緊接着一環,猶如一石陡然擲於平靜的湖面而泛起的連綿不絕的弧形浪圈,俞越外波及面越廣,而去勢依然是瞬息而至。
“好!”二女雙雙叫道,同時騰身翻躍閃開一擊,一人雙腿飛絞,宛若毒蛇出洞,一人雙掌連環拍出紅色掌印,掌印飛出,越變越大,排山倒海般狂涌而出,盡向司馬長空攻到。
司馬長空大驚,一劍去勢已老,不及變招再攻,只得撤回長劍,身體飛速旋轉,長劍飛舞,舞成一片光圈氣罩,牢牢護住全身。
啵!
一個個掌印擊在光圈氣罩之上,脆響着,猶如玻璃般地四下射落,然而那飛絞而來的雙腿,卻穿梭而入氣罩,硬生生踢在了司馬長空的腰間。
司馬長空借身體旋轉之攻缷掉了一半的腿勁,但是另一半卻着着實實地穿腰而入,痛徹入骨,險些令他連腰都直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