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筷子慢了夾不到,整天磕磕碰碰,打打鬧鬧,哭哭啼啼,嚎喪的嚎喪,尋死的尋死,區委會每天都爲這些事情做調解從沒有閒空過,該是時候了,如今別人盼了八輩子都盼不來的事,現在自己找上門來了,我們自己倒怎麼就做不了決定了呢奶奶!奶奶木然的坐在條凳上發愣,八十年前,當她還是個17歲的姑娘的時候,那一年她拿擔子打了陳厲聲的崽子陳永強,她那打小因長年累月的勞累而變得粗壯的臂膊掄倒了那個癆病鬼後她跑出村子,幾乎是一夜之間際遇改變了念想,她碰
上了也是因爲地主豪紳迫害在四會縣裡要投紅軍英姐,便一塊義不容辭的走上了時代潮頭的革命道路,在革命隊伍中打土豪,分田地,解放思想,刻苦學習,熱火朝天建設國家。而今天,她莫非真的思想禁錮,冥頑不靈,成了阻礙時代發展生活進步的固執的小老太婆了嗎,外婆深深的皺紋翻過歲月深處漫漫的沉思,它在動,在徘徊,在慈祥和苦悶中,在剛毅和惻隱下,那些思想攪動外婆近一個世紀的人生記憶!
吵個毛錘子吵!你們都是年輕風少年,現在無兒無孩無牽掛,只想住到新樓房裡面去,把爹孃這些老骨頭撇清好過你們的神仙歲月,鬧心的還是我們這些上供老下養小的,一窩十多號人,好!只分得兩居室一廳的房子,就是全家人像土豆似的挨字兒擺開打大通鋪,也是十個蘿蔔一個坑不知該往哪兒插。竟然政府要改善建設片區了,就要實地關注境況,真心要理解老百姓的難處,農民沒有了土地,而且還要像金絲雀一樣的生活在高檔小區裡做個城不城鄉不鄉的自己都難斷自己身份的人,看着別人優渥的在泳池邊曬太陽,而我們住上了洋樓的土地神們一天爲飽飯慌,我們老了,不如你們年輕仔還能倒騰世道,這樣的分房我不要!在村口剃頭的磨根老漢拿着他在漫長歲月中磨舊的和剃刀一樣利的薄嘴,以毫無停頓不容插嘴的氣勢一口氣把要說的話“剃”完,“絕對的小部分”的一些如他年齡相仿的老爺們在他的背後聽完他的講話,如經他手剃了個無比亮堂涼爽的頭,舒服的在陣營後面舒氣着,附和着,瞪着怨懟和無奈的眼神,懷着無私而遭受病垢的複雜胸懷,都哼哼說着,是啊!是啊!難啊!老難啊!越活到這份年紀越遭罪啊,越是要爲着子孫後代把家持好,越落個頑固守舊
兒,筷子慢了夾不到,整天磕磕碰碰,打打鬧鬧,哭哭啼啼,嚎喪的嚎喪,尋死的尋死,區委會每天都爲這些事情做調解從沒有閒空過,該是時候了,如今別人盼了八輩子都盼不來的事,現在自己找上門來了,我們自己倒怎麼就做不了決定了呢奶奶!奶奶木然的坐在條凳上發愣,八十年前,當她還是個17歲的姑娘的時候,那一年她拿擔子打了陳厲聲的崽子陳永強,她那打小因長年累月的勞累而變得粗壯的臂膊掄倒了那個癆病鬼後她跑出村子,幾乎是一夜之間際遇改變了念想,她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