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雪兒抖了抖肩上的翅膀,朝煙雲之中飛了去。剛離去幾丈的距離,便覺得身體搖晃。易小樂見狀,連忙御飛而去。雖然自己剛剛修煉沒多久,但是也股不了這麼多了。抓住了易雪兒白皙的手臂。易雪兒想喊出來,讓他別過去,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兩人同時失去平衡直往下落。幸好此時,酒戈的仙劍衝飛而去,給了兩人一個着落點。這才穩住了身體。
突然山間響起一聲振聾發聵的叫喚。龐大的身軀,寬闊的翅膀。赫然正是冥鳥迎風而來。兩人這才安然無事,落到了冥鳥的背上。
四人坐於其上,穿過煙雲。酒戈笑着問欣怡:“爲何冥鳥會讓你越過這裡呢?”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因爲它認識我吧!”欣怡不解地說道。
“啊?”易小樂兩個人聽到之後,驚訝地叫了出來。
“胡說!它怎麼可能認得你?”酒戈悠然自得地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它也是這個樣子,沒有什麼變化啊!”欣怡表示有點無奈。
“冥鳥通靈性,知道辨別妖魔,卻唯獨對你這般……,唉…難道它老了?”此話一出,冥鳥搖晃了幾下身體。意思是酒戈不要胡亂猜測!惹得它開始不高興了,小心翻船!
酒戈連忙摸了摸它那如棉般的羽毛,安慰道:“你別生氣啊!我不說了!也許你們兩個前世認識也不一定!”
“乾爹!真的有前世嗎?”易雪兒有些好奇,不免心生疑問。
酒戈摸着她的小腦袋,輕輕笑道:“有的,有的!”
言語中,不知不覺就到了花墓,幾人也沒有再次停留了。繼續向前走着。欣怡心中怒道:“這老頭,就喜歡躲藏起來。害我們走這麼遠。”
“來者何人?”不知從何處現身一白衣男子,手持青皮扇。帶着輕盈的笑意,注視着過來的每一個人。酒戈哈哈大笑,不拘禮節,見面就是朋友。定睛一看,原來是年輕有爲的古無方。從外貌上看比酒戈大約年輕十歲,但是修煉之人的年齡,誰有清楚呢?
白衣男子先行禮道:“原來是酒戈師叔。我還以爲是誰呢?失禮失禮!”
“怎麼今日你會在此守候呢?”
“前輩有所不知啊!玄曾師伯的奪魂仙劍被盜了。至今下落不明!”古無方輕輕嘆了口氣。
“玄曾的劍?那也應該有金不換來保管啊!你怎麼……”
“金師兄近日有事,實話跟您說吧,他們尋劍去了!”
酒戈擺了擺手道:“不用找了,我把它帶回來了!”古無方啞然,側眼看了一下酒戈背上的淺黃色仙劍。知道不是,卻又沒有見到其他的仙劍。遂不明其意,未等自己開口。酒戈便欣然拉着他的衣袖道:“我們一起去找玄魑老道,把話說清楚好了!”
經過水幕結界,進入天璇殿內。酒戈依然拉着他的衣袖,古無方試着將其掙脫,但是未能如願,只好繼續被拉着走了。心中雖有些不舒服,卻還是笑臉相迎。見了玄魑之後,酒戈自己放了手,古無方趕緊行了個禮。
“無方,你爲何也進來了!”玄魑真人閉着眼睛道。
“是我拉他進來的。”酒戈搶着答道。
“無方,你先出去吧!”平靜的口吻,悠悠地語氣。略帶一絲嘆息地吩咐。古無方沒有多問,默默地退了出去。酒戈想要制止,卻又沒有什麼理由。這是人家的規矩,自己一個外人也管不了那麼多。着天璇殿內誰可以待,誰不可以待。還是玄魑說了算。
“怎麼心情不好嗎?都怎麼大歲數的人了。還能有什麼煩心事呢?該放下的就得放下。”酒戈看了一眼玄魑,也確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說得對,要是我能像你一樣就好了。輕鬆了不知道多少倍。”玄魑微微嘆氣。酒戈早已明瞭其中的原因。給一旁的欣怡使了個眼色。
欣怡心裡慌亂地不敢向前移動一步。口中支吾道:“玄…玄魑師叔!”
“隱雲的徒弟?”玄魑站了起來,仔細地打量着這位多年不見的來客。卻見欣怡突然雙膝跪地,連忙走向前去,想要將她扶起來。不明其意地問道:“你這是爲何?”
欣怡不肯起來,一旁的易小樂兩個人也想上前,只是被酒戈阻攔住了。“玄魑師叔,我錯了。奪魂仙劍是我偷的。”欣怡將頭低了下去。
玄魑聽到此話,怒上心頭,眉宇緊皺。因酒戈在一旁,才壓制住了怒火。嗔道:“你說什麼?”易雪兒都免不了被他的聲音嚇到。事到如今,欣怡只得將一切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玄魑縱然是在再傷心,恨怒。也是個明事理的人,沉默地注視着眼前這個女子。如此不簡單的女子,竟是自己師弟玄曾的有緣人。噬心魔劍的最後歸屬就是千年銀蛇。也算是了卻了玄曾的最後願望。
半響才道:“你起來吧!這不是你的錯。”
酒戈連忙將她扶了起來。跪了這麼久雙膝不免有些痠痛。欣怡自己揉了揉,不敢多說話。只是靜靜地關注着天璇殿內的四周。酒戈微微一笑道:“玄魑啊?其實你早就知道事情是如此,對不對?”
玄魑輕聲哼道:“是啊…我去過那個叫做易家村的荒廢現場了。有無數細蛇的慘死,又根據弟子的描述,斷定了就是她了。適才我有意讓無方下去,就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情。”他轉過身去對着欣怡道:“你跟隨我來一下,有事情與你交代。”
欣怡緩緩擡起頭來,看了酒戈一眼,堅定地跟着玄魑走出了天璇殿。
兩人來到一間簡陋小房子裡面。玄魑輕輕關上門。低聲問道:“知道我爲什麼帶你來這裡嗎?”
欣怡搖了搖頭。
玄魑繼續說道:“這是我師弟玄曾的房間!我想帶你來看看他!”
“他不是死了嗎?”欣怡語氣緩緩降低。
“他確實是死了!可你不想多看他一眼嗎?他給與你的都不值得你來祭奠一下他嗎?”玄魑平靜地想起了當年的回憶。“其實師弟一直都想收你做弟子的。可你早就已經是隱雲的弟子了。無奈只好放棄了這個念頭。”
“可他爲什麼從來都沒有和我說過?”
“師弟與隱雲是最好的朋友,又怎能奪人所愛。況且你有事生性倔強,說了只會徒增煩惱。於是他便暗地裡加倍呵護你!可你那時偏偏有認識了魔教公子端木盜,我們正道之人無不爲之痛惜。尤其是隱雲與我玄曾師弟。連最後隱雲都不得以答應了,在必要時將你一起消滅。然師弟不忍心。”
“師父他……”欣怡聽了有些激動。可是有怎麼能怪自己的師父呢?自己也是妖。
“當時你執迷不悟,你師父也是沒有辦法。然師弟又不敢表露出來,就在你‘死’了之後,用盡畢生精氣將你的性命保住。將你送往安全地之後……唉……”
“難道他就這樣死了?就是爲了我而死的?”欣怡內心複雜的心情已然控制不住地釋放了出來。眼淚忍不住滑落臉頰。回想起玄曾對自己的點點滴滴,最後還爲了自己放棄了一切。終究難以想明白其中的道理。這會是如何的一種捨棄與贈與。
“他還沒有死!向我們道行這麼高的人,怎麼能就這樣輕易的死掉呢?可是他……愛。”玄魑連連嘆氣。“他和你一樣是個固執的人。可以說比你還固執,竟然不想任何人知道這些。自願受了魔頭端木冥的重擊,讓所有人都以爲他是爲正道大戰而犧牲的。都是那股傲氣惹的禍。”
“他在哪兒呢?玄魑師叔,你帶我去見他好嗎?”欣怡變得異常激動,不停使勁地拉拽着玄魑的衣裳。
玄魑沉默地望着她。
她在簡陋的小房子裡瘋狂地尋找。一個這麼小的地方,隨便望一眼就知道結果了,可是她像是着了魔似的,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