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易小樂竟然感覺自己有些頭腦有些眩暈。眼前的一切遊俠晃動,特別是注視着易雪兒的時候像是有多個人影在徘徊。
自己遊動起來竟然不是那麼費力了,飄飄欲仙。茫茫然如履仙境,腳踏清風,讓其忘乎所處。池中就已經被易小樂的身體漸漸被吸收。不僅使其有醉意,更使他經脈活絡通暢,內血翻涌。人的精氣凝聚在一點,卻又猛地向全身各處衝散而去,是身心豁然清爽。精神百倍。這一股股的天地靈氣便是從池中酒源源不斷地傳遞過來的。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已經使易小樂在池中手足舞蹈,不知所爲了。卻又能清醒地回答岸邊上易雪兒的問題。
易雪兒在岸上也沒有再去記那些難懂的文字了。而是完完全全被易小樂的表演所吸引。不知爲何她竟也不害怕。因爲一開始便不斷地問易小樂問題,見人還是十分清醒,自己便越發覺得好玩。怎麼自己就要去記下那些難懂的文字,而小樂哥哥卻可以如此瀟灑呢?不免有些後悔爲什麼自己沒有和他一樣要求喝酒呢?
易雪兒蹲了下來,雙手托腮。眼珠不停地轉啊轉。看到易小樂不能自已卻又如此快樂,自己也想過下去玩耍,可被易小樂給制止了。用酒戈來壓制易雪兒當然是最好的方法。易雪兒畢竟有些當心下去之後的變化,又聽得易小樂說開始是很痛苦的事,根本難以忍受,便也就此放棄了。
不知過了多久,易小樂只感覺一切是那麼地不可思議!自己一點不覺得疲憊,而且興奮的盡頭還絲毫未減。易雪兒只是在岸邊不停地問這各種各樣的問題,也不覺得疲累,總有問不完的問題。慢慢地發現易小樂的身體周圍有蒸汽緩緩上升,由小及大,他的身體漸漸蔚然其中。易雪兒眼前一片白茫茫地,什麼也都看不見了。
池中酒不知何時已經便得清澈透明瞭,氣漸漸地散去,易小樂臉上呈現豆大地汗珠,第一天的七個小時已經過去。
兩人並不知道待了多久,易小樂只是覺得腳下的溫度有些變化。下面溫度越來越高,讓人難以忍受。
易小樂奮起全力縱然跳起,回到岸上,拿起衣服,正準備走。
石門驟然頓開。酒戈哈哈大笑地出現在門口,心中早就盤算好時間,便來此接他們。
易雪兒有些不高興,或許是因爲沒能和易小樂一樣喝酒,受到同等好的待遇。也許是因爲牆上那些莫名其妙的文字吧!白了酒戈一眼說道:“我們還不想出去呢?”
易小樂聽得有些吃驚,卻也回過神來,明白了易雪兒說的意思。只是微微一笑代替了所有的話語。
酒戈不慌不忙地擰開了自己的酒葫蘆塞,品過了一口。笑着說道:“你二伯回來了哦!難道你不想和他見見面嗎?”
這下易雪兒喜形於色,樂得心兒都開花了。知道自己的二伯回來了,便要去那裡訴訴苦。當下只“哼”地瞪了一眼酒戈,並做了一個可愛的鬼臉。轉身就出去了。
酒戈叫易小穿上衣服。
易小樂回過頭去看了一眼‘血池’。似乎有些不捨,而面帶凝色。
“不用擔心!池中物具有靈性,自然會恢復過來的,走吧!”
兩個前後離開了……
易家村
那一段美好的回憶,不知還有誰會記得?是什麼值得永駐心間。
荒煙四起,蕭索的石道旁長滿了青青雜草。
樹葉落似飛翔,數年無人欣賞。一片狼藉的殘垣斷壁,映入着世間的風景,卻是無可替代的殘缺。正是這編織不了的碎片,註定了永恆的唯美。
晚風習習,天際只剩下些許光點。月兒卻如睡醒了般,出來閒逛了。稀疏的月華開始溫暖大地。只因黃昏的美景消逝太快,毫無留戀地走了。藉着僅有的月光,石路上出現了兩個人的身影。
“這地方不錯,應該會有些吃的!”其中一個說。
另一個撓了撓頭,皺着眉頭說:“只是着最好的美味都比不上那個人血。”
“武莊老弟啊。堂主吩咐我們兩個去仙蹟山,可幾日下來,沒把我們少餓着,卻也沒什麼重大發現,而且那山腳下又危險。萬一碰上了對手就不好了!。”
武莊連連點頭,說道:“就是嘛!還不如來這地段,不用擔那個心。”
兩人津津樂道。但是兩個人的身影卻顯得有些單薄,月華灑下處,滯留的曾與地面交輝相印的幻影。
不遠處有隻肥碩的白兔,武莊心中一樂,沒有多想。悄悄地靠近。然而稱武莊爲老弟的那個人卻沒有多大興趣,也許是一隻兔子,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只是眼睛不停地關注着武莊的動作。
武莊很是敏捷,一個空撲之後又翻身而起。那兔子也是特別靈活,左蹦右穿。雖然奮力逃跑。但武莊的動作極快。無論兔子怎麼跑都難以擺脫武莊的追捕。轉眼武莊抓着兔子的兩個長耳朵提了過來。自己先不着急,留給大哥。也許是因爲後面還會有更好的獵物。卻不料大哥推辭,說什麼也不肯要,便只好自己恨恨地咬了一口。兔子無力地掙扎了幾下,最終才放棄,一動不動。
武莊隨手將其往旁邊一丟,不管不顧。用手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跡,自個兒覺得精神了許多,便繼續走,準備找一個可以歇腳的地方。
大哥拉住了武莊,站住了腳步,眼睛一轉,微微擺頭。示意武莊朝右看去。
旁邊有一間小屋,剛纔武莊太過專注於抓兔子,沒有注意其他。兩人不多說,便走了進去。
剛進去,武莊便覺得不是一個什麼好地方。太多的灰塵,太多的蜘蛛網。在這輕微的月光下,不知道呼吸進去了多少不乾淨的東西,便覺得呼吸都噁心。可這個荒蕪的村莊,誰又能奢望有什麼好的地方休息呢?
“大哥,你不要吃點東西嗎?”武莊有些奇怪地問道。
“待會兒會有吃的東西送上門來的。”大哥自信地說着,臉上露出了笑容。
武莊不明其意,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又問:“大哥的意思是?”
大哥走到了房屋的一角,蹲了下來,仔細地看了看。臉上神情有些疑惑,又是用手敲了敲地面的木板,然後又單膝跪地,將耳朵使勁地往地面木板湊。聽了聽下面的動靜,揮揮手叫武莊過來。
武莊瞅了瞅外面,又看了看才向大哥走去。還是不明白大哥在幹什麼。
大哥朝地面的木板用力地蹬了一腳。“啪”地一聲脆響,木板斷開,有一半掉落下去。
武莊往下一看,一臉地驚訝。透過爛孔,看到了下面無數的小蛇,相互黏在一起,不停地挪動。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蛇,便覺得有些噁心。
大哥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中多了一把玄青色仙劍,微微泛光。看來是要大開殺戒了。正在準備動手的那一刻,兩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側牆轟然倒塌了一片。一條巨大銀蛇衝了進來。
大哥首當其衝,疾速用玄青色仙劍擋在胸前,頓時大放光彩。
武莊微微愣住了!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切地發生。銀蛇像是被玄青之光刺痛了雙眼一般,慘叫了一聲。頭部向後飛去,撞在了一面牆上。而此時銀蛇還只是頭部進入了屋內,可想而知其體型之大。刻不容想,玄青光大放,隨着主人的怒氣,劍鋒所指,所向披靡。不料銀蛇迅速將頭縮了回去,玄青色仙劍太過用力,只得硬生生地插進來牆壁。銀蛇不見了蹤影。
轟地一聲,屋頂坍塌下好大一部分。銀蛇的尾部豎掃而下,差點兒打在了大哥的身上幸好大哥鬆開了手,放棄了手中的仙劍。後退了一步,趁着上好的間隙,手握法決。仙劍“噌”地一聲,從牆上被拔了出來,飛回到手中。
此時武莊想要出手幫忙,可又不知該如何下手。在這樣激烈的戰鬥中自己只怕會是多餘的。沒料蛇尾一掃而過,武莊來不及閃躲,就在千鈞一髮之際。連武莊都準備承受這重重一擊的一瞬間,武莊的身體被撞飛了。飛退到後面的牆壁上,卻感覺沒多大沖擊力,自己最驕傲流出了些許血絲。這是無關緊要的。他趕緊起身擡頭向前看。玄青色仙劍掉在了地上,大哥躺在不遠處。
武莊心中疑惑不解:“只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了?”他拼了命地衝向了大哥。卻不料上方整個屋頂都被掀翻了。月華星光散射下來。武莊的臉上有些蒼白。大哥受了銀蛇重擊,無力再戰。銀蛇整個身體都堆積在屋內,張開血盆大口,不許武莊前進。
無奈武莊只好止住了腳步。不知如何是好,頓了一會兒,覺得不是辦法,怒氣便涌上了天,準備決一死戰。然而只見銀蛇將頭一甩,武莊來不及閃躲。只得接受者重重地一擊,這下是真的被打了。又退回到原來的地方,“哇”地一聲吐出來濃濃地鮮血。眼睜睜地看着銀蛇將身體蜷縮起來,大哥並沒有死。而是雙指併攏,口唸法訣,將所有力量匯聚到一點,以博得最後一擊。換取最後一絲希望。
銀蛇越纏繞越緊。大哥沒有掙扎,很快臉色慘白,汗如雨下。
武莊已是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一切地發生
銀蛇張開血盆大口,對着它纏繞的這個人的頭部,極像是要一口將其吞掉。可怖之極!武莊閉上了眼睛,不忍看到下一幕的發生。卻不知爲何銀蛇慘叫一聲,極其慘烈。其身體摶扶搖而上。仔細一看,卻是玄青色仙劍直插在銀蛇的頸部不遠處。
“快…”一個“走”字還沒有說完,就撲通倒下了。玄青色仙劍被銀蛇逼迫而彈出,正巧直插在武莊的面前。這下他熱血沸騰了,全身發熱,就要爆發。慢慢站了起來,拔了仙劍朝前方慢慢地走了去。
銀蛇轟地掉在地上,塵土四起,風煙遮蓋了銀蛇巨大的身軀。整個地面木板隨之坍塌。下面許多小蛇曲曲折折地遊蕩着,有些不幸被活生生壓死。待武莊身邊出現小蛇的時候,不及多想,便是揮手一劍,將其斬成兩段。
當塵霧漸漸平息的時候,銀蛇驟然不見了。赫然一個白衣女子,躺在地上。她受傷了,肩部傷得很重。鮮血染紅了半邊衣裳。她掙扎着站了起來,看着無數的小蛇死在武莊的手裡,想要去阻止,又無力的倒在了地上。臉上十分的慘白,表情異常痛苦。
她再也看不下去了,不忍…
眼神中充滿了悲傷,眼角閃爍着淚水。還是盡力是自己站起來,站不起來,便開始爬過去。肩上傷口在不斷地流血,白衣被染紅的面積越來越大。但她不顧,什麼都不顧了!只希望阻止武莊的殺戮。哪怕自己死!慢慢地,艱難地爬到了武莊的腳下。
武莊殺紅了眼睛,一刀提起,便要落下。當迷離的眼神觸碰的悲傷二弟眼神的那一刻,心就軟了。
白衣女子突然無力地癱軟在地上,暈死過去,一動也不動。
玄青色仙劍停留在半空,武莊只覺得頭暈目眩,眼冒金星。
“噌”地一聲玄青色仙劍落地。
一切歸於寂靜,月華灑下,一切都是如此淒涼,蒼茫!
翌日清晨,殘破不堪的小屋內。武莊臉部掙扎了一下,醒了過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不禁心中懼怕的很!
一切來得如此突然,又去得如此唐突!醒是醒了,但頭還是有些暈。武莊搖了搖頭,感覺稍微好了一些。便走到大哥身邊。冰冷的身體,木然的表情。死了多時了。武莊有些傷心,雖然這個認知和自己在一起待幾日的時間,不過對自己還算不錯。尤其是剛纔捨命救武莊。便準備將他的屍體掩埋了,逝者已矣,生者節哀!
武莊傷心歸傷心。這是白衣女子從噩夢中醒來,嘴裡不停地喊到:“不要,不要,求求你!”
也許是因爲武莊斬殺小蛇的那一幕,她還沒有忘卻!定了定神,發覺一切都已經過去了。臉色蒼白的她,有些痛苦之色。剛一起身,右手便無力的軟了下去。幸好左手撐住,吃力地站了起來。迷茫地望着武莊,無可言語。半響過後,才慢慢地朝外走去。似乎知道武莊不會傷害自己。走了遠了,又回過頭來問道:“他是你什麼人?”
“我大哥!”武莊回答地很乾脆。
白衣女子搖了搖頭,十分歉意地說道:“對不起,你爲何不殺了我替他報仇呢?”
武莊嘆了口氣,臉色微微變得鐵青。說道:“應該使我們對不起纔對,或許我們不應該闖入這裡!哼!這世間究竟誰對誰錯呢?罷了罷了!”
白衣女子有些驚鄂,輕輕咬住自己的下嘴脣,輕輕地道:“他不是你大哥吧?不然你不會放過我!”
武莊拿起了無主的玄青色仙劍,提劍直指前方,對着白衣女子怒吼道:“你還不走?快走!”
白衣女子有些不屑地說:“你用不了着仙劍,它根本就不屬於你!”
“奪魂也不屬於你!妖孽。受死吧!”卻是五個灰白長衣道服御劍而來,緩緩落下。爲首的一個長得英俊瀟灑,道貌仙然。頗有領導風範。其餘四人長相平平爲跟隨的普通弟子。
白衣女子沒有動容,只是神情輕鬆地站在那兒,自己輕哼了一聲,口中嗔道:“這麼快就來了!”
爲首的道人怒道:“交出奪魂劍,可繞你不死!”或許是看到白衣女子傷的嚴重,爲首的道人竟有些同情她。可白衣女子還是一句話也不說,什麼都不說。也不管自己面臨怎樣的問題。也許死對於自己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但又是什麼讓自己這樣苦苦支撐呢?她不知道,她很迷茫。註定了自己要悲傷吧!
爲首的道人也不急於動手,卻是轉身對武莊說道:“多謝這位道兄出手相助!”
武莊苦笑一聲。不知該如何迴應,只得麻木地點點頭。此刻心中怒火也平息了許多。無奈的表情顯示在臉上,這會兒自己竟然成爲了別人的道友了。自己可是陰冥堂的人啊!似乎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一般!着究竟是爲什麼?只聽得那人還在繼續介紹自己。
“在下乃仙蹟派第三十四代弟子,名爲江湖,這幾位都是我的師弟。不知道道兄師出何門啊?”
武莊訥訥說道:“我乃陰……應該也算不上什麼門派。”連忙把話轉過來,差一點就說漏了嘴。“久聞仙蹟派,聲名遠播,弘揚在外啊!怎不知今日爲何到此爲難一個柔弱女子呢?”武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難道自己也開始同情眼前這個女子了!無人忍不住都笑了出來。
江湖靜了靜笑意,說道:“道兄說笑了,這個可是千年銀蛇。偷了我派的奪魂仙劍,師尊才命我們追要回來的。找了我好多日,今日終於碰見了,這還要多謝道兄你呀!”
武莊苦笑了一聲,早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江湖手中的淡藍色仙劍微微戰抖,似乎忍不住要尋找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