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學詞離開之後,慕千語拉着文雪回到了座位上,顧北辰等得正着急呢,“怎麼纔來?出什麼事情了?”
“北辰,我們現在立即回去,讓齊牧也過來!”慕千語現在很火大。
“千語,算了好不好?”文雪帶着乞求的表情,她真的不想把這件事情弄得人盡皆知。
顧北辰更加疑惑了,“到底出什麼事情了,叫齊牧做什麼?”
慕千語深呼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我們回去再說吧。”
就算文雪事後會怪罪她也好,這件事情她一定要告訴齊牧,她絕不會讓文雪一個人承擔這種痛苦。
事情好像很嚴重,顧北辰也不多問了,立即帶着她們回去了別墅,順便通知了齊牧。
當人都聚齊了,文雪的臉色變得如紙一般蒼白,慕桐已經被慕千語打發去房間玩了,所以也不再需要擔心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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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牧見氣氛這麼嚴肅,感到非常奇怪,什麼事情還要把他叫來,難道顧北辰同意跟慕千語離婚了?這是散夥前的最後一聚?
“該來的人都來了,那我就開始說了。”慕千語冷聲開口,文雪的雙手攥得緊緊的,身體都在瑟瑟發抖。
顧北辰見她的神情,又聯想起在咖啡店的事情,心中漸漸有了猜測,但是他不說話,等着慕千語開口。
“齊牧,我旁邊坐着的人,你認識吧?”齊牧看了一眼文雪,不知道慕千語爲什麼會問這麼奇怪地問題,於是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那你覺得她是怎樣的人?”慕千語又問道。
齊牧更覺得奇怪了,剛想問慕千語到底想幹什麼,被顧北辰警告的眼神一嚇,立即老實回答,“她怎樣我不知道,但是兇悍是真的,哪個女人像她這樣啊!”
他的回答在文雪的意料之中,但是難免會有些難受,頭一次,文雪沒有回答,只是低着頭,一句話都不說。
慕千語有些愧疚,她沒想到齊牧會將話說得直白,文雪就是個直性子,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聽到這樣的話該有多傷心。
“但是你不能否定,她是一個善良的人吧!”
“她……”齊牧很想否定的,但是他旁邊坐着顧北辰啊,他不敢否定啊。
“對!是個善良的女人,她最善良了。”說完還笑了兩聲,表示自己是發自內心的承認。
齊牧越發覺得不對勁,慕千語跟顧北辰到底搞什麼鬼,不會是想撮合他跟文雪吧?不要啊!這麼個男人婆,娶回家他還有好日子過?
在齊牧驚恐的表情中,慕千語終於將那件事情說了出來,“齊牧,文雪懷孕了。”
“懷孕?哦,可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齊牧很無辜,他跟文雪又不熟,她懷孕跟自己有什麼關係,突然間,他想起了那件事情,於是更加驚恐地看着文雪。
文雪苦笑着說:“你放心,我不是想找你負責,只是覺得這個孩子你也有份,想問問你的意見罷了。”
“這怎麼可能?我們就睡過一次!這麼幸運就中招了?”齊牧當然不相信,他在這方面可是很注意的,絕不會弄出什麼意外,況且,他跟文雪就那麼一次,還是喝醉酒的情況下,細節他都記不清楚了,怎麼可能會有孩子。
就知道他不相信,文雪忍着淚意,嘲諷似的看着慕千語,“我早就說了,他是不會承認的!現在你滿意了?讓我這麼難堪,你滿意了?”
“文雪!這是他應該擔負的責任!爲什麼要讓你一個人承擔?他負責爽,你負責善後?我們女人天生就該這麼作踐自己嗎?你給我坐下!”慕千語強硬地將文雪扯下來,然後瞪着齊牧。
此刻的齊牧已經徹底石化了,嘴裡一直喃喃自語,“怎麼可能……”
顧北辰伸手給了他一巴掌,“你給我有點男人的樣子!敢做不敢當,你屬孫子的嗎!”
“這怎麼可能!就那麼一次你讓我怎麼相信!萬一是她跟別的男人鬼混,想賴在我頭上呢!反正她打算打掉孩子,那就打掉啊!”齊牧站起身來,一通大吼,徹底寒了文雪的心。
慕千語擡手就給了齊牧一耳光,“你以爲文雪是那樣隨便的女孩子?我告訴你齊牧,別以爲你閱女無數,就以爲全世界的女人都想朝你身上撲!我會告訴你這件事情,只是不想白白便宜你!文雪乾乾淨淨的人被你糟蹋完還要再被你侮辱一次嗎!”
這一巴掌讓齊牧變得更加憤怒,指着慕千語,大聲罵道:“這件事情我不會認的,我怎麼知道這是不是你們聯起手來訛我的?”
但是現在的齊牧已經徹底憤怒了,“顧北辰,我勸你擦亮自己的眼睛,你看上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貨色!”
戰火都波及到了慕千語跟顧北辰,文雪再也無法沉默了,“夠了,你們誰都不用再說了。是我自己的錯,是我自己不檢點,竟然跟禽獸不如的人一起喝酒。這件事情我一個人承擔,孩子我會打掉,齊牧,你放心,以前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以後照樣。”
說完,文雪拎着手袋,準備離開,慕千語將她拉住,“文雪……”
“你不用說了,千語,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這件事情到此爲止,誰都不要再提了。”她從來就不曾指望過男人,她這輩子唯一的愛戀都給了杜學詞,但那註定是沒有結果的。
顧北辰揪住齊牧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我的女人用不着你來評價,自己的屁股都擦不乾淨,你還想管別人的閒事?你要遊戲人間,沒人攔着你!但是作爲一個男人,該負責的時候,就要負責,不然別怪我看不起你!”
說完鬆開了齊牧,將他往旁邊一推,然後扶着慕千語上了樓。
齊牧一個人倒在沙發上,煩悶地捂住自己的臉,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現在人都走了,他一個人,冷靜了不少。
雖然瞭解文雪不夠多,但他能看出來,文雪是一個不錯的女孩子,可是他剛剛氣急之下竟然說出了那樣的話來。
思考了一會兒,齊牧起身衝了出去,他要去找文雪把事情談清楚。
當他趕到文雪的住處的時候,按了好久的門鈴都沒有人應,他又敲門,仍然沒有人應,難道這麼快就去醫院了?
齊牧趕緊給顧北辰打電話,讓他告訴慕千語,文雪不見了。
慕千語接到消息之後,第一時間撥打文雪的手機,但是提示關機,“北辰,我們現在去她家一趟,我有鑰匙。”
幸好之前打算長住的時候,她配了一把鑰匙。
可是趕到那裡,打開門,裡面根本就沒有文雪的影子。
齊牧蹲在地上,“她是不是一個人去醫院了?”她的性子那麼衝動,肯定是受不了刺激,所以跑去醫院了。
慕千語搖搖頭,“文雪看上去膽子大得很,但是頭一次遇到這一種事情,她一定很害怕,她一個人絕對不敢去醫院。”
冷靜下來,仔細想想文雪最愛去的地方,但是因爲着急,慕千語始終想不到,“北辰,我們開車去找,想到一個地方找一個地方。”
跑遍了大半個城市,慕千語終於在她們以前念小學的地方找到了文雪。
文雪一個人坐在長椅上,手放在腹部,臉上的表情呆呆愣愣。
“文雪!”慕千語大叫一聲,連忙跑過去,,一把抱住她,“你嚇死我了!你幹什麼啊!”
“我只是想靜一靜,你們過來幹什麼?”文雪皺着眉頭,將慕千語推開。她現在誰都不想搭理,只想自己一個人把事情想清楚。
她自己是一名幼兒教師,對孩子的喜愛自然是不用說的,孩子是上天賜給父母的禮物,可是像她這樣的情況又該如何解釋?
打掉孩子,她不捨得,不打掉,她無法想象孩子以後會面臨怎樣的境地,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是很辛苦的。
齊牧走過來,誠懇地向文雪道歉,“很抱歉,這個消息太突然了,我一點準備都沒有,所以纔會說出那樣的混蛋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孩子的事情我會負責,你肯定也不想生下來,我陪你去打掉,請最好的醫生做,務必不會對你產生什麼傷害。然後我會給你一筆錢,就當做我的彌補,好不好?”
錢,對於他們來說,錢就是解決辦法的最好工具,有錢真好。
文雪譏笑一聲,“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拿這件事威脅你什麼,你可以替我請最好的醫生,這我接受,只是錢就免了吧。我是窮,但是也知道不屬於自己的,不該要。這件事情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所以就當是我應該要付出的代價吧。”
話已經說得這麼清楚了,就沒必要再糾纏了,文雪站起身來,“現在我真的回家了,你們不要找來了,至於去醫院的事情,我再通知你,不會讓你等太久。”
慕千語心疼地拉着文雪,“想清楚了嗎?”
想清楚又怎樣,不想清楚又怎樣,她跟齊牧之間半點感情都沒有,就算留下孩子,到最後傷害的仍舊是孩子,與其這樣,不如趁早了斷。
“文雪,對不起,我真誠萬分地向你道歉。”齊牧站在文雪面前,低着頭,無比的認真。這還是文雪認識他這麼久以來,頭一次見到他這麼認真。
“能讓你低頭認錯,也算是我文雪的本事,就這樣吧。”文雪再一次推開了所有人,獨自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