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我怎麼看到你師父在到處找你。”尚雪促上來眨眨眼睛說道。
“不可能。”林清羽說道,將尚雪促過來的頭推開。
“不信啊?瞧瞧你背後。”尚雪的眼神向後瞟去,示意林清羽向後看。
“師父?”林清羽轉過頭後就看到彌月直直地站在那裡。
“跟我回去練功吧!”彌月轉身向外走去,她爲什麼總是躲着自己,還向尚雪撒謊?
這棵古老的菩提樹,已經活了將近幾千年,枝幹粗壯,枝葉繁茂,好似一位慈祥的老人一般。彌月和林清羽兩人立於菩提樹下之後,彌月看向林清羽。
“我們開始修煉吧。”他說道。
“嗯。”
在林清羽閉上眼睛開始運功以後,彌月睜開了眼睛,靜靜地看着她。太陽很快就下山了,他就這麼看着看着,彷彿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你感覺怎麼樣?”彌月問道。
“體內有一股氣不順暢。”她答道。
“在哪裡?”他問道,眼神依舊溫柔的能使她融化。
“在胸口。”她不好意思地說道,眼睛注視着遠方,避開他的眼神。
“我幫你。”他說道,便要經手掌放上來幫她打通。
她察覺到他的意圖,急忙站起身。“不用了,師父,我多練一練就沒事了。”
彌月只好收回手,他自己也發現不太合適,這光天化日之下,即使已經成爲夫妻,這樣也不太好。
夜晚悄悄地來臨,林清羽坐在房頂上吹着冷風,彷彿這樣便能使自己冷靜下來,不再想那些擾人的事情。
“你在躲我?”不知什麼時候上來的彌月說道。
“沒有。”林清羽驚了一下,下意識地否認。
“你不喜歡我?”彌月說道,臉上的表情有些蒼涼。
“我們是師徒。”林清羽終於鼓起勇氣。
“那又怎麼樣?”
“這樣有悖倫常。”
“你愛我嗎?”他問道。
“我......”她低頭不語。
“可是我愛你。”他走近將她摟進懷裡。“清羽,你知道嗎?我跟你在一起有多麼愉悅。以前,我覺得這一世就是清清淡淡的活着,無慾無求。有了你以後,我才發現,原來我也可以滿心歡喜,也可以很失落,也會有期盼,也會有慾望。清羽,你明白嗎?”
“師父......”她眼淚流了下來。
“清羽,我們不要在乎世俗好嗎?世俗容不下我們,我們就去一個沒有世俗的地方,我們可以生很多的孩子,我們可以每天都很快樂地活着,好不好?”他乞求道,哀傷的眼神看着林清羽。
這些話觸動了她心裡最柔軟的地方,可以不用在意世俗嗎?不去在乎他人的目光嗎?“好。”
彌月喜極而泣,再次將她緊緊地擁進懷裡。“真的嗎?你終於接受我了。”
“師父。”
“等平息了這一切以後,我就去向師兄謝罪。然後,我們一起離開這裡。”他興奮道。
“我們一起去。”
“好。”他想了想答道。
這一日,微風和煦,靜心亭裡的彌月臉上泛着以往不曾出現過的笑容,想起林清羽,他心裡又是滿滿的歡喜之情。
白瓊遠遠走來,看見彌月臉上的笑容,這時的他再也不是那高高在上、淡若無言的謫仙,仿若人間初逢喜事的憨厚小夥一般。
白瓊思襯着到底是什麼事情使得師叔這般融入人間煙火,望着他臉上那能融化冰雪的笑容,心中悸動不已。
“師叔在想什麼事?”白瓊走進靜心亭。
此時的彌月依然沉浸在歡喜之中,不想卻被一聲女音打破。
“白瓊,有事嗎?”彌月問道。
“我想聽師叔彈琴。”心裡卻不停地反問,師叔你何出此言?沒事我就不能來了嗎?我對你的一片真心你真的看不出來?
“我沒拿琴。”彌月淡淡道。
“師叔的琴在哪兒?我去取。”
彌月在看到白瓊那天真的笑容後將本來拒絕的話語放在了心裡。“在書房。”
看着白瓊漸行漸遠的身影,彌月後悔了,自己本打算一會兒去陪清羽練功的。
白瓊推開彌月書房的門,這裡她從來都沒有來過,正好藉此機會好好看看。
彌月的書房就像他的品性一般,高潔、淡雅,她心裡想着。
師叔善作畫,白瓊向書桌走去,將上面的畫卷打開,是一副意境高遠的山清水秀圖。忽然,她發現桌下隱秘的地方藏有幾幅畫卷,小心翼翼地將它們拿出來放在桌上。
“林清羽。”她不覺地念出來,很是驚訝,但這幅畫畫工一般,絕不是出於師叔之手。
打開另一幅畫,上面畫得是夜色,靜心亭所在的那條湖,湖中景色優美,蘆葦在微風的吹拂下飄蕩着,野鴨在自在地遊蕩,一朵白蓮靜靜地開放在蘆葦叢中,點綴了整個畫面。
白瓊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這三幅畫都藏在不易被人發覺的地方,前兩副都有林清羽,那這第三幅?白瓊有些害怕打開它,但仍伸出了雙手。
畫中,一青衣女子靜靜地站在夜湖旁,風揚她的發,將她絕美的側臉完全露出,畫的旁邊寫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卿兮卿不知”。
白瓊的眼淚掉了下來,將畫卷好放回原處,就走了出去,故意饒開靜心亭走回去,她怕她再見到彌月便會忍不住痛哭出來。
“師姐,你怎麼了?”紫荷問道,怎麼哭了?
“沒什麼,你去靜心亭告訴師叔我突然有點不舒服,就不聽琴了。”她快步朝房間跑去,任眼淚肆無忌憚地流下。
“師姐!”紫荷喊道,見白瓊跑回房間,想着還是想把師姐交代的事兒先辦了。
莫非是師叔?紫荷想到,天下間如果還有一人能使師姐這般傷心,那就非師叔莫屬。
“師叔,我師姐說身體不舒服,就不來聽琴了。”紫荷說道,卻仔細看着彌月的表情。
“我知道了。”
依然如平時那般啊!也不像有什麼事情發生了的樣子,紫荷心道,還是得回去問師姐。
“師姐,你開門讓我進去!”紫荷拍着白瓊的房門喊道。
白瓊只是坐在牀上默默流淚,大片的淚水已經浸溼了衣襟。
叫不開門的紫荷只好施展法術進去,看到坐在牀上一直流着眼淚的白瓊,也不知該問些什麼?又該怎麼安慰她?
“師姐。”她坐到牀邊小聲叫道。
白瓊一把抱住她,大聲地哭了起來。
很久很久,白瓊才停止了哭泣,眼淚卻依然不斷地留着,只要想到他不喜歡自己,他已經另有所愛,她的眼淚就怎麼也止不住。
“師姐,到底怎麼了?”紫荷小聲地問着。
“沒事了,我想休息一會兒。”她聲音沙啞地答道。
“那我先走了,師姐你好好休息!”問不出所以然來的紫荷只能就此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