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羽,這孩子不能留。”彌月表情痛苦地說道。
“爲什麼?”她努力地忍住眼中的淚水,但它還是順着眼角流了下來。
“你體內的妖毒差不多都轉移到胎兒體內了,妖力也在往胎兒身上轉移。”他含淚說道。
林清羽不發一言,呆呆地站着,任眼淚洶涌地流下,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清羽”他將她摟進懷裡,兩人相擁而泣。
菩提仙山的一片樹林中,夕陽照射在這片樹林,使得它更加美麗,小溪流水緩緩而下,岸邊的一塊石頭上坐着一位身穿青色衣衫的女子,她淚水滿面,不發一言,只是靜靜地望着這流水緩緩而去。
“清羽”他從遠處走來,看着女子落寞的背影。
“師父,我們留下這個孩子好嗎?”
他沉默不言。
“琉璃不也是妖獸嗎?可是它很善良!”她轉過身來,眼神堅定地看着他。“師父,假若你留不得他?就將我逐出師門吧,我會獨自養着他。”
他震驚地看着她,她怎麼能這樣逼自己?這也是自己的孩子,除非迫不得已,自已又怎麼可能會拋棄他。彌月直直地看着她,眼睛裡充滿了憂傷。罷了,即使是深涯煉獄,我也陪着你們,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去面對!
“我們回去吧,我給你配些安胎藥。”他將她拉起。
“你同意了?”她驚喜道。
“我是怕你離開我。”
待彌月兩人走後,從林子裡的隱蔽處閃出來一個人,眼神陰險地望着他們離開的方向,奸詐而又得意的笑容掛滿了他的臉龐。
彌月,沒想道你跟你的徒弟早已珠胎暗結!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此事當真?”豬老驚喜道。
“千真萬確!這是我親耳聽到的,而且,林清羽肚子裡的胎兒好像還是一妖胎。”物迪信誓旦旦地保證。
“妖胎?”豬老疑惑道。
“具體我就不知道了,彌月本來是想打掉這個孩子的。”物迪回想當時的情景。
“既是妖胎,那就有可能不是彌月的。”豬老思索道。
“看彌月那表情,孩子肯定是他的,而且他和他徒弟的舉止非常曖昧。”
“既然如此,我們的機會就來了。”豬老笑道,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盒子,將之打開,裡面是一包白色的粉末,他對物迪說道。“你把這個帶上,一切見機行事。”
“這是什麼?”看着白色粉末,他實在是猜不出這是何物,物迪問道。
“這是消功散。”豬老神秘一笑。
“消功散?”
“不錯!你只要在彌月不注意的時候將它灑在彌月身上,那麼他便如同廢人一般任人宰割!”
......
豬老和物迪合計了幾個時辰,等到天已經完全黑下,物迪才從妖林飛出,直奔菩提仙山。
菩提仙山現在大多數地方已經住滿了人,但是它還是向以前那樣寧靜,很多人成羣結隊去了各種風景如畫的地方修煉,菩提仙山的靈氣可是非一般之地能比。
物迪輕蔑地看了一眼那些一起修煉回來的人,心道,不久以後你們都要匍匐在我的身前,聽我號令,如是想着,他的笑容就已經藏不住地掛在臉上。
天剛剛露出一點曙光,給碧落院罩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一道白光閃過,彌月便已經到了林清羽的房裡,他將林清羽的穴道點住,再幫她把被角拉好。清羽,這一切讓師父去承擔,你放心,師父一定會回來的,你在這裡睡上幾個時辰一切就都過去了,他滿足地笑了笑。
輕輕地親吻林清羽的額頭,他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的離去。
“師弟,你這麼早找我所謂何事?”申羅張着口說道,顯然是剛纔還在睡夢中。
“師兄,你召集所有人到菩提山峰吧,我有要事要說。”彌月說道。
申羅看彌月表情嚴肅,倒也沒問什麼事情,便讓人去通知所有人到菩提山峰集合。
今日的菩提山峰下起了大雪,好似預兆着今天有什麼不平凡的事情將要發生。
衆人好奇地看向天空,紛紛運功禦寒,這菩提山峰已經百年不下大雪,莫非今天真的有什麼大事發生?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主臺上的那人,這個很年輕,又得菩提神尊特別看重的彌月仙尊。
彌月眼睛掃向衆人,看着地下衆人各異的目光,他轉身朝祭祀臺跪下,那裡供奉着菩提仙山的開創者菩提仙尊以及對天下有着傑出貢獻的神者。
他的聲音平淡,卻足以讓所有在場的人聽到。“我,菩提仙山第一代弟子彌月,違背菩提仙山第三十五條門規,與徒弟林清羽相戀,願一人承受菩提仙山所定之刑罰。”
申羅、飛絮、呈宵以及在場所有的人幾乎都露出了極其震驚的表情,這個一向雲淡風輕的人怎會與他人相戀,更何況還是他的徒弟?
承言和靜茵等人雖也震驚地相互對視,但他們表現出來的不是難以置信,因爲他們很早就覺得師父和清羽師妹很是相配,而且師父對清羽的好,他們不是看不到。
師父,你一定要挺下來!
尚雪看着跪着的彌月,清羽可真幸福,有這麼一個人守護,師叔,你一定要堅持下來!
物迪心中很是得意,看來自己不費吹灰之力便可以達成目的,果然是連天都要幫我。
紫荷和飛絮看向白瓊,只見她臉色平靜,眼中飽含淚水。
紫荷不由得想起了白瓊前一陣子大哭的事情,原來,她那時候就知道了。
“師弟,真有此事?”申羅問道。
“師兄,行刑吧。”彌月淡淡說道,不做任何解釋,姻緣天註定,半點不由人。
聽到彌月的回答,申羅有些痛心,師弟,你明知菩提仙山門規,卻依舊與林清羽相戀,唉!
“師弟,這五十纖柳棍你或許還受得住,要是你也替清羽受了,只怕你會挺不住。”申羅語重心長地說道,他這是不要命了嗎?這纖柳棍從來都沒有人能夠承受得下六十棍。
“師兄,行刑吧。”他再次說道。
所有的人都看着這一幕,他還這麼年輕,就這麼死了真是可惜!
飛絮眼含悲傷地看着彌月的背影。曾經,她很羨慕他修煉神速,幾百年便修得一身常人遠不能及的法力;嫉妒他能得到師父的看重,年紀輕輕便當上了自己奮鬥了千年纔得到的仙尊之位。而如今,她只是惋惜,惋惜這麼一個天之驕子、天賦奇高的人,卻在今天便要生生被毀了。
呈宵很想去阻止這一切,可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菩提仙山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不能在衆目睽睽之下帶頭違反菩提仙山門規,他在心裡不斷地埋怨,彌月怎麼這麼笨?他不會將林清羽逐出師門,再辭去仙尊之位,等到成爲散仙之後,再帶着她隱居起來不就好了嗎?
他怎知?即使被世俗所不容,且會被責罰,彌月也不想絲毫隱藏他與林清羽的事情。他們的緣,命中註定,是上天的恩賜,即便緣降相禍,他也想它正大光明地呈現在世人眼前。
散仙中的夫妻緊緊地握住雙手,相愛了便是相愛了,哪管他師徒之別?這條門規分明不合理,卻又因人微言輕只能就這樣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