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極大,有古樸典雅之風。
“待我爲二位安排客房。”張管家略微欠了欠身,隨即回頭吩咐了小廝。
“是,勞煩管家。”二人連連作揖,章賜更是面帶笑意。
“張管家,不知歐陽家主可在?某等前去拜訪一番。”西門天忽的想起還未拜訪這歐陽府的主人。
“家主今日修煉尚未結束,恕不能接見。”
“管家。”一小廝自右側園門而出。
“好了,二位請。”
“張管家稍等。”章賜上前幾步。
“不知章公子還作何要求?”張管家語氣中開始透露出些許不滿。
“章兄,借宿他人府邸權且將就,不可多作要求。”西門天顯然感受到了張管家語氣不善。
“無妨。”章賜偷偷傳音道。
“我等二人想去園林參觀。”
“小四,帶二位去。”張管家一拂袖,竟有倨傲之色。
“是,大人。二位請隨我來。”那個被叫做小四的小廝略一點頭,便將西門天和章賜向西北園林處引去。
走了約莫一炷香時,不知經過多少小路,終於一片綠意映入眼簾,伴隨着的還有那水波盪漾之音。
“二位請。”小四略一躬身,立刻告退。
“西門兄,正是這裡了。”章賜感慨道。
“沒想到,在這繁華的京城,竟也有如此幽靜之地。”西門天驚歎不已。
“是啊,京城寸土寸金,如此規模,實屬不易。”章賜附和一句。
“西門兄,請。”
“章兄,請。”
西門天緩緩踏入園中,竟是一湖心亭,湖上疏疏落落的淡黑剪影,既朦朧又醒目,長堤只餘下一道細細窄窄的墨痕,輕飄飄地浮在淡綠色的世界裡,湖心亭只有一點隱隱約約的輪廓,看不分明。此中透出一種難以言說的飄逸美感,湖心亭分子母六亭,五個略小的亭子裝飾着流蘇,其上美輪美奐,而大亭子卻樸實無華,甚至在夜色下有些模糊。
“西門兄可喜歡這湖心亭?”
“喜歡。”西門天頓了頓,以他金剛初期的修爲,居然看不清湖心亭中究竟有什麼。
“那西門兄……”章賜正欲說話,卻驚駭的發現西門天從水面直踏過去。
“其中必有貓膩。”西門天心中默唸。
“八卦解陣之法。”只見西門天一個翻轉回旋,連打出八道印訣。
乾、坤、震、巽、坎、離、艮、兌!
“解!”西門天露出笑容。
東南方的一個子亭無聲的露出一道可供三人並排進入的入口,一條架橋自湖底露出。
架橋緩緩上升,與入口和岸邊對接在一起。
西門天負手踏於小船上,目露沉思。
“西門兄好身手!”章賜驚歎之餘,心中又顯妒忌之色。
湖心亭母亭中,一女子身形一僵,不可思議的望向船上那人。
“這湖中之船隻是混淆視聽,永遠到不了湖心亭。想必張管家對我們不甚滿意,故不給我們打開之法,我們還是回去吧。”西門天搖頭嘆息,緩緩往回走去。
章賜頓時急了,一把攀住西門天,腦海中盡是當時許墨說的話。
“你可記住,你的機會只有一次,西門天時常跟在萬應侯身旁,這次失敗,我就將你爹潯陽令的案底全部翻出,那時,哼哼哼……”
“張管家下了逐客令,我們怎能留在這裡。”西門天無奈解釋。
“少俠留步。”張管家急匆匆的賭在園林門前,高聲說。
“我有眼無珠,憑空放掉了百餘年的眼力,慚愧慚愧。”張管家連連道歉。
“無妨。”西門天也壓低了姿勢。
站在西門天身後的章賜悄悄使了一個眼色,隨即低下頭來。
“只是這三小姐不知是否尚在……”
張管家微微頷首,面向湖心亭中央。
“在的,張管家。你讓他們進來,您繼續忙吧。”一柔和女聲自湖心亭傳出。
西門天瞳孔一縮。
“是。”張管家應了一聲,迅速退出園子。
“走。”
二人緩緩踏上架橋,踏入了子亭。當其踏入子亭的一刻,燈籠內的燭火忽然亮了起來,將子亭照得昏黃。子亭雖然較母亭小了許多,但在這二人看來其內裝飾卻是精緻無比。
“少俠好身手。”柔和女聲自母亭而來。
“姑娘過譽。”西門天微微一笑,心中竟有些好奇這位三小姐到底是何模樣。可是他窮極目力,所及之處不過是那湖心亭所包圍的簾子之中的影影綽綽。
“聽你邊上的人說,你姓西門?那我叫你西門大哥如何?”三小姐聲音中已然帶着一絲俏皮。
“姑……三小姐隨意。”西門天愣了愣,有些窘迫。
“章?嗯,我記得你前幾天好像來過,告訴西門大哥我的名字哦。”
“西門兄,三小姐叫歐陽蕙萱,可別再傻愣愣的叫三小姐啦。”章賜笑道。
“我叫歐陽蕙欣,我歐陽家好歹招待過你,你居然連我名字都不知道。”歐陽蕙欣糾正道。
“那我叫你,蕙欣?”西門天莫名對這個比較活潑的女孩有些好感。
“西門兄不可,在這……”章賜想要阻止,卻被打斷。
“可以啊,你是江湖人士,何必拘於禮節。”歐陽蕙欣聲音中透露着歡快。
正中央湖心亭的簾子忽然收起,一女子輕蒙面紗,披着淡粉色的長裙,一雙靈動的眼睛正注視着西門天。
“適才西門大哥向我展示了超絕的破陣技巧,那小女子也爲西門大哥展示一下舞姿如何?”歐陽蕙欣氣質忽的有些幽若。
“願竭力觀賞。”章賜搶先說道。
“不必。”歐陽蕙欣聲音顯得愈加空幽。
“這是,勢?”西門天喃喃道,心中竟起了波瀾。
“我有一曲花間舞,今日來獻君。”歐陽蕙欣輕輕唱了起來。
園林中的水,寂靜的樹,芳香的花,以及湖心亭中那不施粉黛的女子,一切顯得是那麼和諧。
西門天束手而立,似乎看到一隻蝴蝶在孤單的與花草嬉戲,眼眸中也沾染了些許孤獨之情。
快點,快點結束啊!
章賜貌似也浸入歌舞,但實則心急如焚,從月亮的痕跡來看,已經接近丑時了,留給自己的時間也不多了。是功成名就還是終身黔首布衣就在此刻了。
“小女子跳完了。”歐陽蕙欣柔聲道,看着西門天,心中竟然有些觸動。
“我明白蕙欣小姐爲何蒙着面紗了。”西門天語氣頗爲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