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巖城張家家主突破至天台境高階,成爲死之天台修士的消息瞬間就傳遍了整個青巖城。
這成爲了武者津津樂道的談資,可是讓修煉者們津津樂道的原因倒不是這個,而是張府準備大擺筵席,宴請四方,當然想要參加筵席,那必須是化靈境以上的修爲,要不然的話,整個青巖城的百姓都過來,就算是一百個張家,也不夠吃的。
所以,這僅僅成爲了化靈境以上高層之間的談資,那些普通人對此漠不關心。
但是那些普通人並不是無所事事,他們也有着自己的談資,而這件事,還是跟張府有關。
據傳聞,數年前在青巖城有着不小的名聲的張衝竟然是張凌風的兒子,原本張家下任家主的繼承人,當然這個消息還不足以成爲談資,而且張衝三年前死了,還是死在原獸的口中,這也沒有什麼問題。
這其中的關鍵在於張衝的兩個孩子,沒想到一直居住在貧民窟中,張凌風回來之後,就下令把自己的兩個孫兒接回來,可是沒想到,派人前去時,那家小院竟然已經人去樓空了,問了周圍的人,竟然買沒有一人知曉。
由此展開,謠言四起,有人說這兩個孩子已經被殺人滅口了,由此引出了三年前張衝死亡的真相,其說法五花八門,其中就有是張亮殺死自己的親哥哥的傳聞。
這就是如今大街小巷最熱火朝天的談資,因爲這,就連張家突然出手,一連產滅數十個家族的事都沒人談起了。
青巖城北部,一個小巷子裡,秦晨穿着黑衣。看着眼前幾個青巖城有名的地痞流氓,隨手丟出一塊肉,“辦的不錯,這是你們的工錢。”
這幾個流氓紛紛大喜。結果蜥蜴肉。這可是肉呀?他們只是流氓,一年也吃不了幾塊肉。不禁感慨自己的運氣好。
前幾日攔截了帶着兩個孩子的秦晨,本想敲詐敲詐一番,結果沒想到對方是修煉者,瞬間被放倒。不料對方並沒有爲難自己這些兄弟,反而交給了兄弟們一個任務,那就是到處散播謠言,五花八門的,這件事對自己這些兄弟們來說簡直就是手到擒來的事。
可是沒想到,竟然工錢這麼的豐富,這是自己一輩子都不敢想象的是。
“你們走吧!從今天開始就不要散佈了。我也不回來見你們了。”秦晨揮揮手,讓這些流氓都離開。
這些流氓也不是不是擡舉之人,當即紛紛哈着腰告辭,不敢打擾這位在他們眼中與活神仙無異的人。
待這些流氓都離開之後。秦晨不禁感慨,最瞭解一個城市的,往往就是城市裡地位最底下的那批人,自己只是花費了幾塊自己看不上眼的肉,就完美的執行了自己的計劃,看來自己當初的臨時起意誤打誤撞的成功了。
其實秦晨這樣做也有着自己的打算,自己必須先要謠言滿天飛,否則那張凌風絕對不會相信自己的話的,對於那個七刀尊者,秦晨絕不會把把握全放在他的身上。
秦晨神念一掃,並沒有什麼人在周圍,當即整個身子融於黑暗中,在小巷子之間傳來竄去,來到了城西處。
進入一間偏僻的客棧,客棧老闆無精打采的打着算盤,在看到秦晨回來之後,也是愛理不理的,要不是這間客棧是自己的老爹傳給自己的,老闆早就想要把這間客棧給賣了。
來到了後面的客房。
打開房門,頓時一個黑影 向着秦晨襲過來,與此同時,還有一聲吶喊傳過來。
秦晨輕而易舉的抓住了那個黑影,露出了裡面的小短劍,然後抓住張露露的小手,“說過多少次了,我要的是你們保持警惕,但不是看到有人進來就攻擊,你看,那個店小二現在還躺在牀上呢!”
張露露對着秦晨吐了吐舌頭,經過這兩個月的接觸,她知道秦晨並不像表面上的那樣,是個很好的大哥哥,所以也就放開了,“可是,可是哥哥在修煉吶!”
秦晨早就發現了正坐在牀上打坐的張一鳴,張一鳴手中握着一個圓形的散發着靈氣的東西,秦晨現在知道了自己當初進入的誤區,青巖城雖然沒有靈氣,但是並不代表着不可以修煉,這個圓球靈氣很少,但是極爲適合化靈境低中階修煉者的修煉,張一鳴除了吃飯睡覺,就是這樣修煉。
秦晨也無可奈何,自從一個月前,秦晨一點一點的把事情全部都說了之後,張一鳴一句話都不說,只是拼命的修煉。
雖然不想說,但是秦晨認爲這件事還是要讓他們兄妹兩人知道爲好,張露露知道的很少,而張一鳴卻是全部都知道。
本以爲他會喊着報仇,然後不顧一切的衝出去,可是沒想到卻是在這裡修煉,秦晨知道張一鳴是想要變強,然後找張亮報仇,這三年來的仇怨,一直揹負在張一鳴的身上,所以雖然有變強的念頭,但是張一鳴還是以報仇爲主。
可是,我不能讓你報仇了!秦晨在心裡這樣對張一鳴說着。
正在修煉中的張一鳴突然渾身一顫,張口吐出一口鮮血,秦晨連忙走上前去,一指點在張一鳴的胸口,只見張一鳴原本起伏劇烈的胸口變得平緩起來,取掉了張一鳴手中的小圓球,秦晨扶着張一鳴躺下,嘆了口氣。
張露露也是極爲熟練地端來一盆水,用溼毛巾擦乾淨張一鳴的臉。
這種事並不是第一次發生了,秦晨知道這是張一鳴急切練功,結果吸入的靈氣過多,無法完全控制住,靈氣運岔了,這纔會發生這樣的事。
自己說過很多次,可是張一鳴每次都是點頭修煉,趁着自己出去的時候,又是偷偷摸摸的修煉。秦晨也是無可奈何,自己並不能每時每刻都待在張一鳴的身邊,看來自己必須幫張一鳴解開心結才行。
等張一鳴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掌櫃的親自送來了飯菜。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店裡唯一一個店小二被張露露給刺傷了。
飯菜很是素,幾乎沒有什麼油水。秦晨算是知道了爲什麼這家客棧人員如此的稀少的原因了,匆匆忙忙吃完飯菜,秦晨今天晚上還有着事情要去辦。
吃過之後,秦晨嘆了口氣。“一鳴,你這樣拼命的修煉對自己的身體並不好,修煉應該勞逸結合。”
張一鳴低着頭,低聲道:“可是,我所知道的那些仇人都被我那個從未見過的爺爺給殺死了,而且他們並不是殺害我父母的兇手,我以前一直以爲爹孃是死在原獸的手中。可是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他們是被自己的親叔叔殺死的,你讓我怎麼辦?難道因爲是一家人,就要化干戈爲玉帛?”
擡起頭來。滿臉都是淚水,張一鳴低聲咆哮着。
旁邊的張露露聽得雲裡霧裡,並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到底在說些什麼東西。
秦晨嘆了口氣,把張一鳴摟在懷裡,讓他趴在自己的懷裡,張一鳴當即痛哭起來,似乎要把自己這幾天的壓抑都給發泄出來。
看到哥哥哭了,張露露也是大哭,沒有任何的緣由,僅僅是因爲哥哥哭了,秦晨沒有辦法,只有把張露露也給摟過來,兄妹兩個趴在秦晨的懷中大哭。
待這兄妹兩人哭累之後,秦晨分別點在了這兩人的穴位上,兄妹兩人當即暈倒。把張一鳴和張露露並排放在牀上,蓋上被子,現如今已經是十二月份了,就算是在地下,也是十分寒冷的。
看了看被浸溼的胸口,秦晨只有苦笑,重新換上了一件衣服,關上房門,消失在黑暗之中。
此時的水晶體早已經被取了下來,整個青巖城的外圍立刻變得漆黑一片,城中心的張府依然是燈火通明,但是這些與這些平民百姓並沒有多大關係。
在黑暗中,秦晨在次化爲幽靈,輕飄飄的,但是速度並不慢,不一會兒,秦晨來到了城南和城西交接的一處地方。
這是一大片廢棄的建築物,原本木製的門窗早已變得破破爛爛,只留下空蕩蕩的由青巖搭建而成的大屋子,從面積上來說,這間屋子原來的主人在這青巖城內的地位並不是很低,一個獨門小院子,十幾間屋子,一個小花園,岩層蜥蜴場,看起來非富即貴。
可是一切早已過眼雲煙,這裡現如今已經成爲了乞丐的聚集地。
據說當年這間屋子的主人得罪了當時的一個長老,結果一夜之間全家五十二口全部死光,就連養的那些岩層蜥蜴也被殺了個乾乾淨淨,這裡也因此變成了鬼宅,只有這些乞丐敢在此居住。
秦晨不禁感慨,在這青巖城,長老們代表着就是權威,就是天理,昨日被殺死的那幾十家恐怕在幾十年後也會變成乞丐的聚集地吧?
站在一個黑暗的角落中,秦晨冷眼看着正躺在屋中,身下墊着稻草,拿着一塊破布蓋着身子正瑟瑟發抖的一個乞丐,在這寒冬臘月,沒有被凍死算他運氣好。
這個乞丐雖然蓬頭垢面,但是臉色白白靜靜的,身材修長,長得頗爲俊俏,只是不時的咳嗽,一般人恐怕會以爲是生病了之類,但是秦晨知道,這個人是被人打傷了,傷了肺腑,這纔會如此。
雖然這人很是可憐,秦晨卻沒有絲毫的憐憫之色,因爲此人叫做馬芳生。
對於出賣自己的好友,賣友求榮之人,秦晨心中有的只是鄙夷,若不是還要用到此人,秦晨早就一掌擊斃了此人。
昨晚,張府突然出手,沒有絲毫的跡象,對着當初瓜分張衝家產的二十三家突然下死手,由於是突然出手偷襲,加上實力上的巨大差距,所以基本上沒有人逃脫。
之所以說幾乎,因爲這馬芳生逃脫了。
昨夜,秦晨再次來到馬府蹲點,希望可以發現一些線索,可是沒想到正好碰到了這些事,秦晨並未出手阻止,靜靜的看着這些人從四面八方包圍馬府。把裡面的人殺的乾乾淨淨。
當時的錯馬芳生正在和那新娶的小妾在屋中行那**之事,馬芳生自打張凌風回來之後,就一直在暗中警惕着,害怕着張凌風突然出手。
結果當時。早有準備的馬芳生用小妾擋在自己的身前。留得了一條性命,然後擊殺了那個府兵。想着府外逃過去。
既然事情已經做了,那就要做絕,張亮把馬芳生是化靈境四重的事情也給通了出來,所以這次。張府特地派了一個化靈境高階的大統領坐鎮,保證萬無一失,張亮本以爲馬芳生必死無疑,當然一般情況下肯定是這樣。
可是秦晨當時在場,雖然很希望這個馬芳生被亂刀砍死,但是爲了自己的計劃,秦晨還是出手了。暗中出手,讓馬芳生逃了出去。
在馬芳生的身上留下標記,秦晨就在也不管了,要是馬芳生可以因此逃得出去。那麼自己就會幫他一把,若是不能,那就當爲自己的罪行贖罪吧!
看着瑟瑟發抖的馬芳生,秦晨知道自己的計劃一定會成功的,若是當初在馬府救了馬芳生,馬芳生是不會如此輕易的恨上張亮的,可是現在,經過了一天一夜的時間,馬芳生已經完全沉浸在家人慘死的悲傷中了,這馬芳生也不是個蠢人,自然知道是誰出賣他了。
秦晨點了點頭,本想走出去,可是又突然停了下來,繼續隱藏在黑暗中。
躺在地下瑟瑟發抖的馬芳生突然一滯,然後又繼續瑟瑟發抖,這時,從屋外,一個手持制式鋼刀的黑衣人輕聲細步的走了進來,來到了馬芳生的身邊,剛到泛着寒光,此時的這個黑衣人滿臉的喜色,暗道這個功勞要屬於自己了。
這想象着,提刀就砍,正在瑟瑟發抖的馬芳生突然睜開了眼睛,仇恨的看着這個黑衣人,翻身就是一踢,把這個黑衣人直接撞在了牆壁上,吐了口鮮血,昏迷不醒,馬芳生冷笑的看着這個黑衣人,自己可不是區區煉體境的武者就可以對付的,雖然自己身陷重傷。
這時,從屋外,又竄進來兩個黑衣人,這兩人並沒有拿着刀,反而同時一掌拍向馬芳生,馬芳生猝不及防,迎了上去。
掌風四起,馬芳生直接被震飛了出去,落在了地上,吐出一大口鮮血,苦笑着看着個兩個黑衣人,若是自己全盛時期,又豈會怕這兩個黑衣人。
可是現如今,馬芳生緊閉着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臨。
“不想死的話站起來與他們拼上一掌。”這時,一道聲音傳入馬芳生的耳中,馬芳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誰,可是自己現在馬上就要斃命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當即站起身來,舉起軟弱無力的雙臂,而對面的那兩個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再次舉起手掌,向着馬芳生襲來。
突然,感覺有一股熱量傳入自己的體內,馬芳生精神大振,四掌再次相碰,可是這次,那兩個黑衣人卻是同時向後退後了幾步,等那兩個黑衣人止住步伐,向前望去的時候,馬芳生已經不見了。
就在此時,一個身穿盔甲的中年人來到了這間屋子裡,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兩個黑衣人當即半跪在地上,告罪道:“屬下辦事不利,讓那馬芳生逃了,還望統領恕罪。”
統領看了四周的環境一眼,當看到倒在地上那個半死不活的黑衣人之後,已經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經過,當即道:“家主給我們的命令是斬殺每一個人,而亮少爺也曾吩咐過,必須殺死這馬芳生,如今這情況,想要再發現他的蹤跡,可謂千難萬難。”
“統領,那我們該怎麼辦?要不然的話,就把我們交出去頂罪得了。”這兩人的聲音一模一樣,聽起來就像是一人。
統領當即怒斥道:“我黃某不是這樣的人,那馬芳生被我打傷了,傷及肺腑,想來是活不成了,就算是活下來了,必然會逃離青巖城,再也不敢回來了,你們兩個,把這個院子裡的乞丐全部給我殺死,一個不留,然後,找一個身形與馬芳生相似的人。”
兩個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跟着統領這麼多年,他們當即明白了統領的意思,“是,統領。”
這天晚上,張亮見到了讓他心驚膽戰的馬芳生的屍體,雖然被砍得不成樣子了,但是張亮還是很高興,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落地了。
又是一個小院子裡,秦晨把馬芳生丟在地上,冷眼看着馬芳生。
馬芳生咳嗽了一聲,跪拜道:“多謝前輩出手相救,芳生感激不盡,若是有需要芳生做的,芳生一定竭力完成。”在馬芳生的印象中,絕對不認識此人,那麼此人必定是看重自己的某些方面,否則是絕對不會出手相救的。
秦晨冷眼看着馬芳生,淡淡的說道:“你,想不想報仇,報復那張亮?”
馬芳生的眼睛頓時紅了,想到了寵愛的小妾告訴自己已經懷上了馬家骨肉的畫面,可是,因爲張亮,這一切全都沒了,當年的許諾已經徹底的消失了。
緊握着拳頭,馬芳生擡起頭來,雙眼猩紅,看着秦晨,“我想要報仇,想要親手殺了張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