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樹下,蓮臺朵朵,相互之間用一條條奇花異草構成的路徑連接。此時正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拿着一個奇特的水壺噴灑着一些靈水澆淋植株。
“阿彌陀佛,有勞聖女施主。”智障向前行禮問候。
“哦,是智障啊。有事嗎?”憐衣停下手中動作,衝着智障甜甜一笑。
“這兩位道友想要進來一觀,住持同意了,所以小僧就帶他們進來看看。”智障讓開身體,現出後面的兩個人。
季風和林棟對着憐衣行禮,憐衣點頭示意,“嗯?”憐衣看着季風,細細打量。“你?”
“劍心閣季風,見過姐,姑,額,聖女前輩。”“說道友就好。”林棟小聲糾正。
“噗,哈哈…”憐衣笑得前仰後合,好一會兒纔在幾人注視的目光下止住。“你這小朋友太逗了,誒?你叫季風是吧?我記得你不是小不點兒一個嗎?”憐衣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季風,“你這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竟然快要結丹了。”季風尷尬一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行了,行了,不想說就不用說了。我還要一會兒才能忙完,你們隨便看看吧。”憐衣看着季風爲難的樣子,便不再追問。
“那小僧就帶他們去那邊看看。”智障雙手合十微微躬身,帶着季風林棟向一旁走去。憐衣看着臉紅撓頭走開的季風,不禁莞爾,拿起放在地上的水壺繼續澆水。
“以後遇見不認識的別門修士叫道友就行,我們都是修道者,修道路上都是朋友。”林棟趕緊給他的師叔普及一些常識。
“那智障小和尚爲什麼有的時候叫道友,有的時候叫施主?”季風問道,既然叫道友就可以,幹嘛還分那麼多叫法。
“施主和道友都是稱呼,不過爲了區分凡人和修士,在凡塵的時候我們都是叫施主的。”
“施主是什麼意思?”季風好奇,“你們,哦不對,我們又不用吃五穀了,還需要凡人給什麼嗎?”
智障停下想了一會兒,“我等行走凡塵,凡人的爲人處世以及喜怒悲傷,都是凡人舍給我們的人生感悟,自然要叫施主。”
“哦。”季風點點頭,“這個是什麼樹?”季風剛纔進來就看到這棵單獨的大樹。
“原本叫什麼是不知的,不過我佛在此樹下感悟菩提真意,所以就叫這棵樹菩提樹。”智障解釋道。
“這麼說,這棵樹已經一千多歲啦?”林棟很是驚訝。“對啊。”“我們山上也有一把千年古劍,可惜,沒人能用。”
季風聽到林棟的話摸了摸腰間的木劍,默然不語,掌教他們叮囑他不要把他能操控天元劍的事情說出去。就連這把承載着天元劍意念的木劍也不要說出他的來歷。“這棵樹沒有花嗎?”季風看着似曾相識的大樹,總覺得少點什麼。
“千年來,這棵樹便不曾開花。而且我寺僧人遊歷大陸也沒有發現同樣的樹。”智障看着煢煢孑立的菩提樹感嘆良多。
“它應該是有花的。”季風看着在風中搖擺着綠葉的大樹,眼睛裡發出湛湛白光,透過這棵大樹華蓋,好似穿過了一道莫名屏障,一棵渾身透着溟溟氣息的發光大樹印入眼簾,樹上懸掛着一個又一個光點,好像一盞盞瑩瑩寶燈,又彷彿粒粒金色星辰。一種玄之又玄的意境透過大樹展現出來。
就在這時,一股黑色氣體升騰而起,張牙舞爪之間,幻化出各種猙獰魔影。魔影繞樹飛舞,就像兇惡的豺狼伺機而動,想要摧毀寶樹。樹上光點一顆顆脫落,光點幻化出一個個小獸的樣子,將那些魔影撲滅。
“小啾?”季風看着那些滿天飛舞的一個個小獸的樣子,分明就是小啾褪去外層顯化出的守護獸的樣子。
“季風?”“季風師叔?”季風從出神狀態回過神來,看見智障和林棟一臉疑惑地樣子。“啊?怎麼了?”
“是你怎麼了?季風師叔,好好的,你發什麼呆啊?”林棟看着一臉蒙圈的季風,有些無語。
“我就是覺得這棵樹上應該是有花的。”季風篤定的說道。
“…我們都說到菩提盛會的事兒了。”林棟無奈的說了一句。
“啊?是嗎?嘿嘿,剛纔走神了。”季風不好意思的笑笑。
“施主大概是有些累了,我們去那邊休息一下吧。”智障帶頭向一處石椅處走去。“好啊。”…正在旁邊澆花的憐衣看着只有綠葉和枝條的大樹,沉思出神,“有花嗎?”…
日落月生,玉兔西垂,金烏復起。隨着朝陽露出一絲髮絲,東方泛起魚肚白,噹噹噹的鐘聲將打坐的和尚和非和尚從吐納中喚醒。
“施主,住持和衆位師伯師叔都在菩提大陣處等候。請諸位隨我來。”一個小和尚敲打着屋門。
“就,就來。”房門打開,一個皮青臉腫的中年男子從裡面走出。
“施主,隨我來。”
“麻煩小師父帶路”男子嘴裡含糊不清。
在跟着小和尚行進的過程中不斷有和他情況相似的男子出現。有時幾個人指着對方相互嘲笑,卻又剋制着沒有動手,好像在忌憚着什麼。直到衆人來到菩提樹所在的院子,畏懼的看着坐在蓮臺上的慧悟時,才找到衆人這麼安分的源頭。
嗯,沒錯,他們身上的傷勢就是慧悟打的。當時有幾人受到挑唆鬧事,險些鬧出人命。後來又有幾人大肆辱罵,其言不堪入耳。慧悟接連勸架早就不耐煩了,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噼裡啪啦一頓錘。這下各個都老實了,再有敢鬧事兒的,看見慧悟黑着臉過來,立刻和對方勾肩搭背,一副哥倆兒好的樣子。
“阿彌陀佛,菩提陣起,各位有緣人還請人內,坐於蓮臺之上。”有幾人急匆匆入內。一腳就要踩在那些花草之上,“嘭!”一道黃光閃過,還未落下的腳掌立刻被反彈出去,“哎呦!”那幾人一個後仰,蹲坐在地上。
“咯咯,走這麼快乾嘛,沒看見人家都是輕輕邁過,就你們猴急。你們是走後門進來的吧,沒看見大門口貼着注意事項呢。”憐衣看着蹲在地下幾人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阿彌陀佛,幾位施主,這些靈植都是陣法脈絡,還請邁步慢行。”
幾人尷尬起身,對着出聲提醒的慧岸抱拳行禮,慢慢的邁過去又悄悄地走到一個蓮臺上坐好。看着好像做賊一樣的幾人,憐衣又是一陣輕笑。
“要開始了,快些坐好。”慧岸看着笑嘻嘻的憐衣說道。
“哦。”憐衣答應一聲,行到一處蓮臺處,盤膝而坐。
“陣起。”“阿彌陀佛。”一聲整齊的佛號之後,一朵包裹着菩提樹和一圈人的虛幻的巨大蓮花,綻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