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我們就這麼走了嗎?這才幾天。”天空中憐衣踩着一朵靈花法器跟在慧岸旁邊。慧岸腦後佛光綻放,就這樣在天空中憑藉肉身飛行。
“世人皆苦,在於其貪嗔癡人生八苦,我等行者只能解一時窮苦,卻不能解一世困苦。我,佛創立佛教本意也是度化勸解世人看破慾望,與人爲善,與世爲善。我們送那戶人家藥材種子,並教會他們種植之法,只要勤勞一些,不僅能解決溫飽也可以償還債務。甚至那些貧苦的鄰居都可以跟着一起種植,維持生計。”慧岸說道這裡停頓了一下,“至於那個催收債務的年輕人,我想他已經知道了什麼叫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你對他做了什麼?”憐衣很好奇。
“世人心中缺少敬畏,行事就會爲所欲爲,貧僧只是帶他到阿鼻地獄去看了看,讓他知道因果善惡自有輪迴。”慧岸淡淡回道。
憐衣想起靈識看到的屁滾尿流撒腿狂奔的年輕人不禁噗呲一笑。
......
“這小和尚挺有意思的。”莫離和羅衾女隱藏在虛空中遠遠跟着憐衣二人。
“莫離啊,看他們這方向是要回普陀寺吧。”
“那我們先回去吧,宮裡只有憐惜那丫頭一個人,我們出來也有些時日了,天極門那些暗探雖然已經查明,但還是看着一下才好。”
“要不是煩天極門又要安插探子,我一人一袖子全把那些小混蛋扇飛。”羅衾女想起那些人就生氣。
“他們中也有些好的。”莫離安慰道。
“等憐衣突破之後也讓她學着處理一些宮內事物,別老是讓惜兒一個人忙。”
“好好好,我們快先回去吧。”
…“聽說了嗎?我們城裡的女兒紅全被人買走了。”“是嗎?哎呦,誰這麼有錢啊。”“那誰知道。”…
不同於劍心閣極樂宮門派地址都建立在羣山險要之地,就連天極門的門派地址都建立在高高的山地之上,普陀寺就建在一處凡俗之地的山丘上。寺內後院一片片的高大樹木鬱鬱蔥蔥,在這片由山林構成的簡單迷陣之內有一顆樹接近十丈高的古樹,樹冠如同華蓋,樹葉寬厚而尖端部分有一條細長的葉帶。雖然和周圍十多丈高的大樹相比着實有些矮,但此時樹下一羣身着佛衣靈光遍佈的和尚卻讓這顆大樹顯得神秘非常。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此句何解?”有個滿面紅光,鬍鬚潔白的老和尚坐在一羣大和尚小和尚中間。
“佛在心中,無論是不得以而食酒肉,還是爲教化衆生才顯化真身食用血肉,都無傷我內心之佛性。”慧能說道。
“慧真,你覺得如何?”老和尚問一旁的慧真。
“阿彌陀佛,酒肉穿腸,佛祖存留,世人若學,當下地獄。”慧真口宣佛號應道。
“世人心性淺薄,總是浮於表面,我輩修行者皆應有雙慧眼,識破虛妄,見得真諦。”老和尚緩緩說道。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有一個清秀的小和尚有感而發。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慧能反駁道。
“涉世菩提樹,處事明鏡臺,靈臺無一物,塵埃何處來?”慧真淡淡說道。
“這…”大和尚小和尚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一人說道,“慧真師兄,如此豈不是心口不一,犯了妄語的戒律。”
“非也,”老和尚開口爲慧真答覆對方,“若你見大街之上有一年輕男子不慎穿錯鞋履,左右不一。旁邊有一賣鞋商戶因店內保存不當,有多雙鞋子壞掉一隻,正愁眉不展。你直言指出年輕人衣衫不整,鞋子穿錯,結果路人紛紛取笑。年輕男子心中羞憤奪路而走,碰巧打落商戶物品。商戶原本大笑不止,此時看到男子碰掉貨物,強行拉住男子與之爭論。男子本就羞憤異常,見商戶就是剛剛大笑之人中的一員,執意不肯道歉,兩人大打出手,險些鬧出人命,此誰之過?”
老和尚看着對方若有所思,微微一笑,繼續說道,“若你婉轉一些,說對方鞋子左右各一的穿法頗爲新穎,與衆不同,個性鮮明。男子心生歡喜,一笑置之,言是自己出門匆忙,不曾注意。又或者,男子認可你之言,買掉商人一些滯銷的單隻鞋子,衆人聽你所言看男子穿着打扮確實標新立異,見商戶處有許多無法配對的漂亮鞋子,又見男子購買,以爲是新的潮流,紛紛出資購買。商人賣掉囤積貨物大喜,於是將所得錢財拿去資助窮困,此誰之功?”
老和尚起身,“我佛曾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若毀我一人修行而救千萬人性命,此惡可當行?”
清晨的陽光透過菩提樹照射在衆人身上,又好像彷彿要透過肉身射到心中。“阿彌陀佛,我佛慈悲。”衆僧起身對着老和尚合十宣禮。
“一念住持,”一個小沙彌快速走了過來,對着一念單手施禮,“一念住持,慧岸師兄回來了。”
一念朗聲說道,“嗯,此次晨辯到此結束,慧悟,”剛纔疑問的僧人上前,“菩提盛會準備的如何?”
“回稟住持,各項事務已經準備齊全。”
“那好,慧岸也回來了,等到各派的有緣人到齊便開始吧。”
“是,住持。”
“那便散去吧。”
僧人們行了一禮紛紛散去,有一個小和尚留了下來。
“智殘,還有何事。”一念慈祥的着看着法號爲智殘的林靈。
“住持,”林靈,哦,不是,智殘摸了摸光滑的腦袋,“要是那個商戶的鞋子沒人買怎麼辦啊。”智殘憨憨的問道。
一念微微一笑,“既然賣不出去,那就不賣了,留着墊墊桌腳也是好的,凡事不必強求。”
“哦,就像我背誦不完一篇經文一樣嗎?”
“自然。經文背誦不完,多多修煉身體也是一樣的,將來若是想還俗,還有一把子力氣不是。”一念笑呵呵的摸着智殘的小腦袋。
“智殘?智殘,走了,該做早課去了。”剛剛離去的慧悟呼喊智殘去做早課。“哦,來了師父。”智殘應了一聲,對着一念行了一禮,快速跑開了。
一念笑着看智殘跑開,又有些惋惜的嘆了一口氣,“這孩子身骨極佳,可惜識海破損,竟是連一篇簡單的經文都背誦不全。若是修的一身佛骨倒也不錯,只是終究無法領悟智慧真諦,可惜啊。”看着幾下就沒了身影的智殘,一念也緩緩走向後院深處,邁步間,竟是一步就走出好遠,彷彿縮地成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