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護劍者 上好劍奴
戮仙劍衝到了劍園舊址所在,剛一停住身子,就驚奇的發現,餘列和古神子兩人都在場。
它雖然心間好奇,但是並沒有多話,而是急忙朝着斬仙劍行禮,恭敬出聲:
“敢問仙長,此番招呼小劍來此,所爲何事?”
斬仙劍發出了一聲冷笑,它沒有說半個字,便陡然打出了一道劍光。
錚錚聲間,戮仙劍的身子當即就僵硬,感覺自己稍微動彈一下,就會被斬仙劍的劍光給絞成碎片。
它驚駭的叫喚:“仙長何故!爲何一言不發便對弟子動手!”
“戮仙劍使,你身爲仙宮劍使,理應呵護仙宮弟子,鎮守仙宮要地。但是近年來,你屢次勾結外人,此番還差點壞了我禍亂仙宮招收二品金丹、一品金丹的好事。
種種累加下來,本劍着實是不忍心見你繼續墮入歧途,敗壞我仙宮風氣,今日且懲處伱一番,以作爲提醒!”
斬仙劍淡漠的話聲,迴響在仙園中,一併的也傳了出去,進入了仙宮的一衆弟子,以及另外兩個劍使的耳朵之中。
一衆弟子當中,有人面色詫異,連忙拉扯着身旁的人問東問西。
也有人臉上露出了惶恐之色。這些人都是和戮仙劍使有着不清不楚的關係的,或多或少的淪爲過戮仙劍使私通道庭的爪牙。
除此之外,也還有部分弟子,臉上露出了狂喜之色,心神振奮。
這部分弟子正是在拜入仙宮時,也遭受過戮仙劍使的針對,或是其手下之人的排擠。如今眼見着戮仙劍使倒臺,他們自然是喜悅至極了。
而那誅仙劍使和滅仙劍使兩人,他們面面相覷,都只是或冷笑,或是苦笑,朝着劍園的所在方向拱手作揖,並沒有說出任何一個字。
私底下,這兩人神識交流間,嘆息道:“希望戮仙劍使,能夠痛改前非也。”
一聲厲喝,陡然間從劍園所在爆發出來:“仙長,你這是被小人矇蔽了啊!”
正是戮仙劍使,它聽見自己私通道庭的事情被斬仙劍使點破,心間惶恐到了極致,但是它並沒有悔改,而是神識尖利的盯向了古神子和餘列:
“是你們兩個!就是你們兩個傢伙,向仙長告本座的狀是吧。”
但是戮仙劍使的話音剛一落下,又一道冷哼聲響起來:
“怎麼,事到臨頭了,你還想要污衊他人,甚至想殺人滅口?”
這聲音響起,宛如涼水般,頓時就戮仙劍使面上的那點殺意給澆的半點不剩。
它能夠清晰的感知到,環繞在自己周身的劍光,此刻濃郁了十倍不止。如果說斬仙劍使剛纔的威懾,還只是想要控制住它,那麼現在的威懾,則是它如果輕舉妄動,真可能當場就被打殺掉。
於是戮仙劍使僵立了數息,它咬着牙,不敢再叫囂,而是低聲道:
“是,仙長教育的是,弟子萬死!不管仙長賜下何種責罰,弟子甘願受罰。”
斬仙劍瞧見此獠終於認清了形勢,它的話聲也是變得平淡,冷意削減了很多。
戮仙劍使察覺到這一點,心間也略微鬆了一口氣。
它認爲以斬仙劍的這種態度,就算是受罰,當是也不會太過於嚴重。
可是下一刻,斬仙劍口中的話,當即讓戮仙劍使驚呆在原地,面上還流露出了一股比剛纔更要憤怒和惶恐的神情。
“那麼,本劍便罰你坐鎮在餘列的紫府中,聽候他差遣至少三百年!三百年後,再看你之態度如何,若是可以,本劍就替你找他說說情,放你出來。”
這麼一番話,從斬仙劍的口中幽幽說出。
戮仙劍使當即就呼聲道:“不!仙長,弟子甘願在宮中禁足,或是囚禁在任何監牢中,以及去域外爲仙宮殺敵……三百年也好,五百年也罷,甚至一千年都可以。
只求仙長能夠收爲成命!”
它可是記得清清楚楚,自己曾經針對過黑水子、餘列等潛宮一脈,如今“坐鎮”在對方的紫府當中,豈不是自尋死路?
別說三百年了,戮仙劍使擔心自己一入餘列的紫府,三十年都不到,自個就會被對方摧殘成渣滓。
餘列見斬仙劍並沒有臨時更改決定,臉上露出了笑意,朝着那戮仙劍使拱手道:
“劍使勿慌,本道的紫府甚大,劍使在本道紫府中,當是察覺不到和外界的區別,儘管自由活動。只需在本道得逢大敵的時候,劍使能出來幫忙對付對付敵人便是。”
他所說的話,雖然是安撫安慰之語,但是話聲中的笑意明顯,落在了戮仙劍使的耳中,明顯就是幸災樂禍,不懷好意了。
可是不等它再辯駁,那斬仙劍就厲喝道:
“給你臉了!你若是再敢和本劍討價還價,本劍現在就抹除了你的靈智,讓你化作劍園中的一柄死劍。”
這話道出,戮仙劍使當即就閉緊了嘴巴。
它的臉上憤懣至極,但是又忌憚着斬仙劍口中的威脅,只能低下頭,道了一句:
“是,弟子領命。”
餘列站在一旁,聽着斬仙劍口中的“死劍”一詞,頓時不由的琢磨:
“抹除靈智,化作爲死劍……莫非劍園中的那麼多劍器,特別是那幾方仙人級別的傳承,就是這般來的?”
他懷疑仙宮中的弟子仙人們,若是犯了死罪,下場便是被打入劍園中,淪爲一柄死氣沉沉的“劍器”。
忽地,一直旁觀的古神子見狀,笑着出聲:
“戮仙道友也勿要慌張了,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機會讓道友來證明對仙宮的忠心。今日將你安排在小師弟的紫府中,一方面能方便你將功折罪,另一方面,你也能庇佑他一番。
爾等化干戈爲玉帛,難道不好嗎?”
這話讓戮仙劍使從不甘的情緒中脫離出來。
它發現確實如此,若是它今後把餘列救上幾次,即便它此前針對過潛宮一脈,此事當是也會過去。
只不過戮仙劍使對於古神子口中的機會,一時也是感到疑惑。
“除了姓餘的這廝的丹成大典,仙宮近來還會有什麼大事情嗎?”
它有心想要提問,好心裡有個底兒,但是斬仙劍一晃劍身,便掀起一陣狂風。
“餘列,還不快快打開紫府,迎接戮仙劍使入駐。”
餘列一正色,當即拱手,身前並有一道門戶出現,他口中呼道:
“恭請劍使入內,今後且多多指教。”
戮仙劍使被驅使着,按下了自己心間反抗的衝動,默然無語的便被那股狂風裹挾着,鑽入了餘列的紫府中。
一入紫府,此獠心間便產生了種種驚悸的感覺。
原本它還期待着,餘列雖然是一品金丹,但是並非仙人,其紫府再大,也並非仙園。它此番進駐,還指不定會是誰佔據上風呢。
只要存在着一絲可能,它都要嘗試着反客爲主!
但是親眼瞧見餘列的紫府大小,戮仙劍使的心間充滿了震撼:“纔剛剛結丹,紫府竟然就如此之大!還有,此地爲何會讓我的心頭總有一股壓迫感?”
無名陣法被桑玉棠等一衆人等改善過後,其效力更是非凡,不僅能夠依靠自身的陣法作用來鎮壓敵人,現在更能夠藉助紫府天地的威壓來震懾。
兩相迭加起來,即便戮仙劍使的戰力逼近於真仙,它也不一定能夠在紫府中鬧出水花。
不過這對於戮仙劍使來說,還是有點不太夠。
正當它想要試探一番時,一道由純白色的劍氣組成的人形,忽然就出現在了它的跟前,並朝着它頷首示意。
這道人形出現的剎那,戮仙劍使整個人都僵住了,它驚懼之間,差點連人形都維持不住,縮回劍身之中。
餘列看着戮仙劍使膽寒的模樣,笑吟吟道:“敢問劍使,本道的寒舍,可還入得劍使的眼?”
此刻組成餘列身形的氣息,正是古神子分潤給他的那一縷斬仙之氣。
此氣最高可斬殺三品真仙,抗衡二品地仙,且是天下間,最能剋制禍亂仙宮一衆劍法劍術的手段。
戮仙劍使得見此氣,只有叩頭的選擇,毫無反抗的餘地。
當然了,餘列將此氣拿出來,也只是想要嚇唬嚇唬此獠,真要拿斬仙之氣來砍這傢伙,戮仙這廝還不配。
“罪、罪臣戮仙,參見列子。”戮仙劍使沉寂了數息,侷促的拱手,話聲中甚至還帶上了幾絲諂媚。
“今後若有所需,列子殿下可隨口吩咐,戮仙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餘列面上的笑意更甚,感慨道:
“戮仙劍使,你這模樣忽地讓本道想起了一個朋友啊。”
戮仙劍使下意識的出聲:“敢問殿下,是哪位朋友?”
餘列哈哈大笑起來:“奎木狼是也,劍使可是知曉這廝?他當初可是給神奇子忙活過好一陣子。”
戮仙劍使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奎木狼,但是它當年在和神奇子合作時,專門瞭解過禍亂域中所有道庭之人的信息。
仙人過目不忘,因此稍微一回想,它便想起奎木狼究竟是何人,種植了何種血脈靈根。
戮仙劍使的面色瞬間就陰沉下來。
此獠從牙齒中擠出一句聲:“殿下是想說,罪臣像條狗一樣嗎?”
餘列毫不迴避的和對方直視相望,笑吟吟道:“然也。”
不僅如此,他口中還點評着:
“想你戮仙劍使,修行了多少年,鎮守仙宮了多少年,當初以我輩道人爲棋子,引誘神奇子入秘境時,又是何等的老謀深算,膽大包天。
爲何現在,竟像條狗一樣,對着本道搖尾巴了呢?”
戮仙劍使頓時怒不可遏,厲喝:
“豎子,便是泥人,也是有三分火氣的。你若是再敢欺我辱我,本劍便讓你嚐嚐吾劍之利!”
錚的,一道濃郁的劍光就從它的身上冒起,即便是紫府陣法凝聚出了重重壓迫,也是無法徹底遮掩對方的氣勢。
而餘列瞧見這一幕,他不僅沒有驚訝,反而鼓起了掌,欣喜道:“不錯不錯,閣下之劍甚利,可入駐本道的鬼爐,充當仙寶也。”
原來剛纔餘列之所以話聲刻薄,除了是想要好好落一落此獠的威風,出口惡氣之外,也是想要看看這傢伙夠不夠資格,將它收入百鬼夜行劍爐中。
現在看來,此獠的戰力的確是達到了真仙級別,合該進入鬼爐中充當一鬼!
戮仙劍使面上的怒意騰騰的又上漲了許多,徹底壓制不住。其雖然不明白餘列口中的做鬼當寶是什麼,但終歸是和做狗差不了多少,甚至更過分!
“想要奴役本劍?你在找死!”
霎時間,盤旋在戮仙劍使周身的劍光,便好似飛蟲般,嗖嗖的朝着四方逸散,它自身也是化作爲一道流光,在紫府中游走。
雖然盛怒,但是這廝好歹還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並不敢直接對上斬仙之氣,而是打算搗毀餘列的紫府,以此來脅迫餘列。
一併的,它還在心間暗暗想到:“斬仙劍就在外面,本座就不信了,你真有膽子敢打殺了本道。”
可是下一刻,餘列彷彿洞悉了此獠的想法般,口中輕嘆道:
“真當本道不敢殺你?已經入了此地,你早就是奴隸之身也。”
嗡嗡嗡!
只見餘列一掐訣,一股超乎了戮仙劍使想象的偉力,忽然間就降臨到了它的身上。
這股偉力,非是天地威壓,非是斬仙之氣,而是攜帶着荒古的氣息,讓它的心神一時爲之所攝。
並且它暴起而發的重重劍光,都被那一股偉力攝住,然後歸爲一起。
“這是何物!?”戮仙劍使失聲尖叫。
其瞧見餘列手中持着一尊杯盞,正緩緩的朝着它走來,而它的重重劍光,便是被那酒杯收入了其中。
餘列淡淡一笑:“此物?你更不配知曉。”
話音落下,餘列一揮手,紫府天地間的威壓就大盛,將那戮仙劍使強行定在原地。
“不!!!”
一陣絕望之色,出現在戮仙劍使的面上,它急得失聲大喝:“斬仙前輩,救我……”
骨碌一下,它被收入了青銅酒杯中,再無聲息。
而此刻在紫府外。
此獠口中的斬仙劍,正和餘列有說有笑的閒談,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