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肖振業噴出一團血霧,被轟出十丈開外,遠遠跌落在凌雲身後。
忠心耿耿的老僕南門清肝膽俱裂,悲吼一聲:“門主!”顧不得經脈迸裂,靈力縈亂,奮不顧身撲了過去,用身體去保護主人。
夏軒和杜奕面色猙獰,手指連點,一道道芒線迎風暴漲,化作一條條巨龍,張牙舞爪襲去。
“轟”,碎石亂濺,布屑飛舞,南門清背部血肉模糊,皮開肉綻,鮮血狂噴不止,卻死死把肖振業護在身下。
肖振業雙目皆赤,聲嘶力竭悲吼:“門清!”
心有餘而力不足,花妍容和肖振業都需要保護,相較之下,極度的愧疚讓凌雲選擇前者,兩條墨龍團團護住她不受一絲傷害。
凌雲沉着冷靜,神識一動,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枚“九轉回春丸”服下,一枚枚高級玉符落入手中,毫不猶豫激。
霎時,金梭風暴、火浪風暴、冰潮風暴、巨巖風暴和木影風暴耀出絢爛光華,鋪天蓋地向林青雅涌去。
林青雅不驚不慌,同樣連連激高級玉符,五光十色的靈力潮飛奔迎擊,“轟隆隆”暴響連連,熾烈的光耀讓天空高懸的豔陽爲之黯然失色。
須臾,就消耗了十幾枚高枚玉符,凌雲暗暗心急,倒不是肉痛幾百萬晶石,而是擔憂玉符罄盡,無法帶着兩位重傷員遠遁,惡戰再所難免。
“轟”,當凌雲出最後一個高級玉符“龍捲風暴”,星眸睜圓,大喝一聲,水靈力噴薄而出,運起《五行拳經》水系第一式,“千漩萬渦”。
霎時,成百上千個奇形怪狀的漩渦憑空出現,宛若一個巨型怪獸,大嘴一張,漫天激射的靈力束吸入其中。
凌雲倏地進入空靈寂滅的境界,把水之源的原理運轉到極至,縈亂、暴虐的靈力流不分屬性,穿過漩渦後,變得溫順乖巧,按照拳經的運轉方式,融入水靈力。/
水滿則溢,凌雲威風凜凜大喝一聲:“排山倒海!”
登時,千百個漩渦猛然收縮,匯成一個巨大渦流,越旋越急,飛砂走石,攜駭然威能向外轟去。
武技和法術相較,靈巧不足,剛猛有餘,近戰的威力絕對不容小覷,林青雅等人正好處在凌雲拳勁的籠罩範圍,頓感萬鈞之力臨身,心中一凜,全力自保。
凌雲信心大增,豪氣沖天,水系第三式“巨浪滔天”和第四式“洶涌澎湃”暢快淋漓轟出。
“轟!”一聲巨響,林青雅等人面色微變,後退幾步。凌雲揉身而進,氣機牢牢鎖定他們,木系第一式“生機勃勃”油然而,毫無一絲停滯。
緊接着,木系第二式“漫天飛舞”、第三式“巨木參天”、第四式“森嚴壁壘”連綿不絕使出。
“轟!”又是一聲巨響,林青雅稍感吃力,心中不安,朝左右瞥去,杜奕、夏軒防守有度,沒有亂了陣腳,只是唐涵芳面頰泛起紅潮,顯然已經拼盡全力。
凌雲身形不頓,火系第一式“星火點點”一鼓作氣轟出,第二式“燎原煉獄”、第三式“烈焰噬天”和第四式“火炎焱燚”浩浩蕩蕩施展開來,威勢駭人。
“轟!”暴響連連,林青雅駭然思道:“接連使出十二式威力驚人的法力,依然威猛不減,他的靈力怎麼不會枯竭?”
林青雅哪裡知曉,凌雲施展的不是法術而是武技,武技講究的是生生不息,悠遠綿長,舊力剛去,新力已生,宛若一個太極圓,流轉不息。
心中一陣暢快,凌雲引吭長嘯一聲:“地動山搖!”,土系第一式驚世登場。
隨即,第二式“山崩地裂”、第三式“巨石滔天”、第四式“石破驚天”接踵而至,風起雲涌,捲起漫天黃沙,巨巖蔽日,隕石般轟向四人。
“轟”,宛若半空裡打下個霹靂,震耳欲聾,林青雅只覺一眼前一黑,一塊十丈見方的巨巖以泰山壓頂之勢砸下。
“啊!”經脈靈力運轉稍滯,林青雅慘呼一聲,被硬生生轟出十丈開外。
夏軒、杜奕和唐涵芳三個修爲遠遜,硬拼之下,噴出一道血箭,跌落癱軟於地。
趁他病要他命,凌雲不再心慈手軟,金色轉經琺輪化作一道閃電,“噗”的一聲穿過夏軒的眉心,劃出一道玄妙的孤線射向杜奕。
杜奕魂飛魄散,手握法寶,全力輸出靈力,在身前亮起一道厚實的靈力盾。
“砰砰砰”,彈指間,轉輕琺輪轟出上百道攻擊,於空氣中殘留一陣密積集的金色雨絲。
林青雅看得膽戰心驚,心中一陣頹然,隨即杏眼瞪圓,玉手一揮,一條綠色軟鞭化作一條長蛟,咆哮如雷向肖振業轟去,來個圍魏救趙。
凌雲怒目而視,轉經琺輪一個急轉回旋,於半空中截住,而後身形向後疾射,捲起花妍容一直退到肖振業跟前,運起“流雲披霞訣”,七重光罩層層疊疊,流光溢彩,把四人籠罩其中。
肖振業緩緩扶起壓在身上的南門清,喂下一粒“九轉還魂丹“,泣聲道:“門清,你醒醒,你一定要堅持住呀!”
南門清艱難地張開眼睛,嘴角鮮血汩汩流出,氣若游絲道:“門主,老奴無能,不能保護好您……”說完,腦袋一耷拉,撒手人寰。
肖振業老淚縱橫,顫聲悲泣道:“門清……門清,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呀,不該不聽你的勸阻,爲了心中貪念,一意孤行來迷失森林探險……” ωwш ▪ttκǎ n ▪¢ Ο
說完,猛然擡起腦袋,狠狠盯着林青雅,吼道:“是你,是你害了門清,你說,你不停在我耳邊鼓譟,讓我動身探險,是不是早就暗藏殺機,想在這裡佈局殺了我們!”
“哈哈哈……”林青雅仰面長笑,一副瘋瘋癲癲的神情,咬牙切齒道:“不錯,來之前我就下定決心,要在此次探險中神不知鬼不覺地奪了你的命。”
得到她的親口承認,肖振業還是難以置信,雙目暴突,厲聲喝道:“爲什麼?這是爲什麼?我對你體貼入微,千依百順,難道你還不滿意嗎?是什麼讓你起了殺心,你這個惡毒的婆娘!”
“哈哈哈……”林青雅又是一陣癲狂地哭笑,俄而,猛地止住亂顫的身形,惡狠狠道:“爲什麼,這要問你自己?”
肖振業若有所思,迷惘辯解道:“問我自己?我有做錯什麼嗎?我一向對你關愛有加……”
林青雅尖叫着打斷:“什麼狗屁關愛!你心裡根本就沒有愛過我,你愛的是花月如那個賤人,愛的是你‘清風門’的前途!”
肖振業怒目而視,沉聲喝道:“是,我心裡是愛着月如,可是,爲了和你長相廝守,我已經狠下心來拋棄她,難道這還不夠嗎,爲了彌補對你的愧疚,我對你可謂是千依百順,難道你還不滿意嗎,你這個貪得無厭的女人!”
林青雅杏目暴睜,厲聲喝道:“我貪得無厭?肖振業!你真不知道羞恥!居然敢這樣指責我,你說,你拋棄花月如那個賤人娶我,是不是迫於你爹的威逼,你說!”
肖振業神色一黯,沒有辯解,緘口不言。
林青雅咄咄叫嚷道:“近幾百年來,你們‘清風宗’逐漸走向沒落,你爹急於要找個有實力的門派聯姻,於是選中了我,想憑我‘神劍宗’的雄厚的資源,東山再起,復興騰達。”
“你說,這百年間,你們‘清風宗’從我‘神劍宗’索要了多少人力、物力資源?你還人臉說我貪得無厭!”
肖振業彷彿一下衰老許多,色厲內恁道:“是!我是從你‘神劍宗’那裡得到許多資助,可你是我的愛侶,‘清風宗’強大後,兩宗強強聯手,豈不是兩相受益。再說了,我們夫妻一體,何來彼此?”
林青雅冷笑連連:“什麼夫妻一體,我們是貌合神離,你心中喜歡的愛人是花月如那賤人,關心的是‘清風宗’的復興,而我呢,我什麼也得不到。”
“愛是無法強求的,既然永遠得不到,那我只好奪你的另一至愛‘清風宗’了!只要把你除掉,或是讓你身受重傷,從此臥牀不起,那樣,整個‘清風宗’就名正言順由我來接管。”
肖振業恍然大悟,顫聲道:“難怪,難怪這一路探險,你總是惹是生非,強行出頭,剛纔那夥蒙面修士不想招惹我們,你卻不住挑釁,激起他們的殺性,這才圍攻我們。”
“不錯!”林青雅斬釘截鐵應道:“其實我本不想除你,只想讓你與他們力拼氣竭,落個重傷難治最好。”
“不過,花月如那個賤人女兒的出現,讓我改變了主意,我並不是唯一的宗門繼承人,我們沒有子女,當我們行將就木之際,如果花月如領着女兒尋上門來,我一生的心血豈不是要付之東流。”
“不行,我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生,‘清風宗’是靠着我‘神劍宗’重新興旺,它最後只能歸屬我林姓,我就是要爭奪這本來就屬於我的東西,所以,你和她皆要死。”
肖振業喟然長嘆,頹然道:“你這是小人之心,花月如和妍容怎會和你爭這份家產,你是因妒生恨,心裡容不下花月如,這才起了殺意,唉……你走吧,你不是要‘清風宗’嗎,你回去後可以全盤接手了,再沒有人會阻攔。”
林青雅倏地呆立,半晌,指着凌雲,難以置信道:“你……你……你和他肯這樣放過我,你捨得放棄一手興復的‘清風宗’?啊,你這是不想再回宗門了!”
“哈哈哈……你還是忘不了她,連祖宗的產業也可以拋棄,哈哈哈……”
驀地,林青雅狀若癲狂,一個轉身,手舞足蹈,披頭散,像個瘋子奔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