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日宗”暗中掌控的“潛龍宗”最先探到烏芯神礦的礦芯,立時大肆開採。“紫嵐宗”的人馬從另一方向趕過來,慢了半個時辰,開採的同時聽到不遠處的響動,當機立斷轟出一條坑道,殺了過去。
狹路相逢,強者勝。“紫嵐宗”兵強馬壯,高手如雲,甫一交手,“潛龍宗”立處下風,節節敗退,只好避其鋒芒,且戰且退。
“紫嵐宗”不甘大部分的礦芯落入他人之手,奮起直追,如附骨之蛆緊隨其後,鑽出坑道,受困與大陣內。
對峙片刻,“耀日宗”執事蔣旭浩立即辨清形式,知道硬拼討不了好,而且任務基本圓滿完成,安全撤退纔是上上之策。只要把價值十幾億晶石的礦芯交到宗門,便是大功一件,飛黃騰達指日可待。所以,你來我往幾回合口水仗後,明智地選擇迂迴戰術。
“撤!”蔣旭浩大喝一聲,雙掌一推,轟出一記“土龍術”,乘着兩條黃色巨龍漫天飛舞之際,向後急急退去。
紫衣老者心中一急,紅臉立時變成紫色,怒喝一聲:“誰也別想走!”接着,大手一揮,一道紫光閃電般射出,迎風暴漲,轉瞬化作十丈巨峰轟向黃色巨龍。
“轟!”,黃色巨龍稍作抵抗,鬼哭狼嚎般厲叫一聲,支離破碎,化作點點星芒,消散得無影無蹤。
就這一阻擋,蔣旭浩一行腳下一催,化作五彩芒線遁入遠處,瞬間,不見蹤影,只餘一臉氣急敗壞的紫衣老者。
局勢轉瞬突變,不遠處氣浪翻滾,如潮水般涌來,無形的壓力如影隨形,空氣凝滯,沉重壓抑的氣氛在場中央瀰漫。
紫衣老者臉上陰晴不定,目光閃爍不停,一時拿不定主意,是原路返回,沿着坑道撤退,還是破釜沉舟,排兵佈陣組織攻勢,一舉攻破敵人的防禦陣法。
就在這時,天色暗下來了,一個巨大的陰影投射在地面,彷彿天空突然飄過一片墨色烏雲,遮天蔽日。
風兒驀地止住腳步,大地萬物忽地失去往日的風采,陰沉沉一片死寂,巨大的陰霾幽靈般在所有人心中飄蕩,狂暴、恐懼等負面情緒油然而升。
死亡的氣息四下瀰漫,彷彿世界未日即將到來,大地咆哮,山崩地裂,毀天滅地的景象在腦海一晃而過。不約而同,在場修士停止手中一切行動,高高昂起腦袋向天空望去。
“轟隆隆!”空氣被萬鈞之力輕易扯碎,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哭狼嚎,雲氣層層低壓直可摧城,天地黯然失色,一個黑點由遠及近。剎那間,一座碩大的巨峰攜不可匹敵的氣勢,摧枯拉朽般瓦解在場所有人的鬥志。
蔣旭浩腦海閃過一個念頭:“天哪!我的神,這不是幾裡開外、天王峰巔上那顆搖搖欲墜的腦袋!它怎麼會掉下來?怎麼會掉到這裡來?”
“啊……”孤立無助的哀鳴聲此起彼落。
霎時,所有人雙目暴眶,肝膽俱裂,怖念瞬間湮沒全身,半數修士驚得魂飛魄散,呆愣當場,手足無措。
電光火石之間,心志堅定、法爲高深的結丹修士最先反應過來,面色蒼白,心神驚慌,極運轉腦筋,想要尋出避災趨吉的萬全法子。
“嗖嗖嗖!”衣帶的破空之聲亂想,紫衣老者的一馬當先,化作一道閃電射向坑道入口,緊隨其後還有二十幾位結丹高手。
蔣旭浩心中一片死灰,所有退路皆已斷絕,如此短暫的時間內,想要撤去所有陣法是不可能的,即使成攻退到第三層陣法處,也無濟於事。
“哐咣!”幾位不甘束手待斃的修士試圖使用土系法術,鑽入厚土深處,以躲開泰山壓頂之禍。然而,事與願違,地面在層層陣法運作下堅硬如鐵,個個如撞南牆,灰頭土面的。
“啊……”另外十幾位“潛龍宗”弟子病急亂投醫,慌不擇路向空中射去,立時觸陣法,在撕虎裂獅的巨力下,僅來得及出一聲慘叫便身異處,化作一灘爛泥墜入地面。
蔣旭浩面如白紙,勉強振作精神,大吼一聲:“所有弟子聽令,都聚攏到我身邊,運足法力,準備做最後一擊,或許能轟碎半邊,逃過一劫。”
說完,蔣旭浩取出救命法寶—轟天錘,運足法力,在身體周圍佈下一層金色厚實的光罩。
“咻!”破空的聲浪先行到達,宛若晴天霹靂響徹天地。“嗚嗚!”暴烈的颶風緊隨其後,在山谷中嗚咽,拔起一棵棵巨樹,摧着樹木東倒西歪,掀起陣陣綠色巨浪。
“轟!”
百億斤的巨石宛若天外隕石,攜毀天滅地的威能,狠狠地砸在山谷中央。六、七道陣法防護好似紙糊般薄弱,光華閃爍片刻,激不起丁點波瀾,便湮滅在驚天動地的巨響中。
蔣旭浩面色如土,強作鎮靜,嘶吼一聲:“大夥兒轟呀!”
霎時,成千上百道五光十色絲芒倒掛而上,其中夾雜着幾十條巨龍咆哮的身影。
下一刻,世界末日彷彿提早到來,火山噴、海嘯肆虐般轟鳴,山崩地裂,大地凹陷、坍塌,顫慄不止;成片森林摧枯拉朽般,化作漫天飛舞的碎屑;幾丈寬的巨石暴風驟雨般四濺,遮陽蔽日。
凌雲一行人高懸於空,俯瞰大地,巨大的衝擊波宛若幾丈高的波浪,呈環狀向四周極擴散,一團巨大的氣浪捲起煙塵碎屑冉冉升騰,越升越高,愈來愈大,最後變成一團巨大的蘑菇雲。
“籲……”
凌雲等人長呼一口濁氣,緊張高懸的一顆心徐徐落下,暗忖:“有誰能在如此慘絕人寰的滅頂之災生還?咱們下去不過打掃戰場,搜刮戰利品而已。”
水若蘭蛾眉微蹙,玉掌一揮,一條湛藍的水龍憑空出現,閃入蘑菇雲,極盤旋上下飛舞,轉瞬形成一個巨型龍捲風,帶着粉塵碎屑遠遠逸去。
只覺眼前一亮,凌雲探出腦袋定睛看去,只見山谷中央出現一個寬達百丈的巨坑,足足凹陷二十餘丈,峭壁如崖,底部中央一塊突起的巨石,寸寸龜裂,比那百日烈炎下乾旱皴裂的稻田還可怕。
水若蘭玉靨肅然,回頭大喝一聲:“所有弟子呈半圓形列隊站在崖邊,並時刻保持戒備狀態。然後全力攻擊,把巨石掀到另一邊。”
此時此刻,所有弟子心中對門主崇敬如神,異口同聲應道:“是!”接着,不敢有絲毫怠慢,井然有序地列好隊形,齊刷刷轟出法術。
一時間,五顏六色的芒線交織在一起,編成一匹流光溢彩的光幕。“轟隆隆”,亂石激射,好似下起急促的冰雹。
水若蘭沒有出手,好整以暇飄然而立,默默放出神識,察看四周的情況。
忽地,一位年青弟子大叫一聲:“啊,好看到屍體啦!”接着,不管三七二十一,雙手亂點,又補上幾道金光,多添上幾個窟窿。
水若蘭皺了皺眉,雖然不想事事親爲,可時間緊迫,如此驚天動地的響動各方勢力皆會知曉,勢必派出高手一探究竟。於是,取出龍碧玉杖,運足法力,猛地射向深坑。
“嘩啦啦!”
亂石如瀑布般倒卷,俄頃,現出凹凸不平的地面,橫七豎八的屍體遍佈,死狀各異,慘不忍睹。
“慢着!”任仁煥面色一正,喝住蠢蠢欲動的弟子們,朗聲說道:“場地太小,不需所有弟子下去,按照行動守則分頭行事。”
立時,大部份弟子一臉失望,止住身形,勉爲其難擔負戒備任務。
另有幾十位黑衣弟子腳下一催,快向下飛去。凌雲可不管那許多,在他眼裡,除了頂頭上司範憐花和門主水若蘭,誰也約束不了。
見範憐花一臉興奮,一馬當先,凌雲有樣學樣,奮勇當先,緊隨其後。
俄而,凌雲追上範憐花,隨手撿起一個儲物袋,諂媚地問道:“範護法,這些戰利品歸我們宗堂,還是上繳到宗門?
範憐花顯然正在興頭,回頭瞥了凌雲一眼,含笑應道:“當然都要上繳到宗門,不許私藏,上面戒律堂堂主袁護法和她的弟子正盯着呢。”
頓了頓,範憐花壓低聲音說道:“不過,瞧在你近來屢立大功的份上,見到中意的物品與我說一聲,我幫你留下。”
凌雲心中一甜,喜孜孜說道:“謝謝範護法的賞賜。”
接着,轉念想道:“範護法心思真單純,幾天功夫便把那點芥蒂忘得一乾二淨,看來這些年鞍前馬後的悉心服侍深得她的賞識,深深烙下印記。”
想着,想着,凌雲手腳慢了下來,把收集的儲物袋拎在手裡,不敢收入囊中,僅僅放出神識大略查探一番。
“哈哈!”不遠處,範憐花彷彿撿到寶似的,眉開眼笑,甚是得意。
記起範憐花三天前的指責,凌雲不敢多嘴,不敢羅嗦,生怕惹惱她,一點好處也別想撈到。
忽地,水若蘭蛾眉微蹙,輕嘆一聲,對身旁任仁煥說道:“任護法,‘耀日宗暗藏在附近勢力正火從東北方向趕來,你率領弟子布上一個陣法,阻上一阻,爭取頓飯的時間便可。”
接着,衝目不轉睛、執法如山的袁曼玉說道:“曼玉,時間緊迫,你也下去幫忙吧,只要尋着裝有烏辛礦芯的儲物袋,立即出撤退的信號。”
說着,取出一頂帶有黑色臉巾的宮帽戴上,嬌聲喝到:“所有弟子把面巾蒙上,有一股敵人正朝這裡急趕來。”